“属下是在郴州遇见神医未央的。”落尘回了一句。
郴州距离锦州不过两三日的距离,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到这里。
龙昭华瞪大了眼睛,“所以,落霞山庄会忽然拥有凤凰露,并非是偶然,而是因为你?”
他之前怎么都想不明白,落霞山庄为何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传出有凤凰露的消息。
看来,一切都是神医未央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我。楼逸清带着云染到雪山之巅送夜明珠的时候,我看出了他对云染的情意,决定成全他们,所以就将凤凰露给了他,并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候抛出消息。”
一切都按着神医未央预想的来了。
林云染果然为了凤凰露到了落霞山庄,而楼逸清没有再错过这一次机会,成功地说服了林云染嫁给他。
“她若是过得不开心,你也不会后悔你的决定吗?既然你想让她开心,就该让她留在她喜欢的人身边!”龙昭华难得大声怼了神医未央。
但对方却只是嗤笑一声,“她是喜欢你没错,为了你甚至都愿意承受噬心蛊带来的痛。可你何曾真的将她放在心上?”
龙昭华想要反驳,却找不出一件能证明他在乎林云染的事。
就算他能找出来,恐怕在神医未央看来,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利用林云染罢了。
“眼下你能找到的凤凰露,有且只有这一瓶,你不会再找到别的。所以,两个人,你只能选择一个。”神医未央平静的眼里终于出现了紧张的情绪。
她终究还是希望龙昭华能选择林云染的。
龙昭华许久没有说话。
原本他到这里来,就是想要将林云染带回去。
岂料会遇见神医未央,将他的心神再一次打乱。
他从来都不想让谁牵动他的心。
可他却无法做到。
“非得如此?”而他拿神医未央也没有一点办法。
“非得如此。”听到他这么问,神医未央的眼中就出现了悲伤。
“我就不信,这凤凰露当真只有这一瓶。”龙昭华一咬牙,策马绕过神医未央,向着落霞山庄去了。
神医未央的脸上总算出现了真正的笑意。
兴许这一次的考验,真的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云染正坐在房里发呆,想着要不要将头上的发髻拆掉,就听到了窗外的动静。
这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来的。
她眉心一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却听到一声温柔的——
“云染。”
林云染一怔,缓步走到窗边,轻轻将窗户推开,发现这并非是她的幻觉,眼前的人,真是龙昭华。
“你……你怎么来了?”她往下看了一眼,发现他还在轮椅上,“凤凰露不是给你了?我还飞鸽传书给了神医未央,让她尽快赶到京城。她在凉州,赶到京城不过需要几日,她没有到?”
“到是到了。只是……”龙昭华拿出了一个瓷瓶,“只是我不想让你嫁给楼逸清。”
“你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林云染看到他将瓷瓶拿出来,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凤凰露还能再寻,没了你,我要到哪里去找?”龙昭华将瓷瓶给了她,“拿去,还给楼逸清,这婚事就此作罢,和我回去。”
林云染在这里每时每刻都不开心,能离开她自然是高兴的。
但楼逸清当真能这么轻易就让她走?
“那你怎么办?凤凰露可不是那么轻易能找到的。恐怕还得用很长的时间。可如今这形势,怕是等不得了。”林云染知道什么对龙昭华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之前,她根本就不敢想,龙昭华会为了她放弃康复的机会。
但他却是真的要这么做。
“你愿意等?”林云染将瓷瓶捏得太紧,还是龙昭华拍了拍她的手,她才放松了些。
“反正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再等等又何妨?说不定能有什么奇迹呢?”龙昭华笑着说道。
“奇迹?”林云染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不定还真的会有奇迹。神医未央给的药方,我原本就觉得是她故意写出来为难我们的。”
当初她在雪山之巅,为了救龙昭华甘愿废掉右手。
如今龙昭华为了她甘愿放弃康复的机会,说不定能感动神医未央,让她开出另一个方子来,将他治好。
“不管怎么样,眼下最重要的,是带你回去。”龙昭华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深情一片。
林云染的心跳得格外厉害。
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被人捧在手心里护着的感受。
她素来爱逞强,不愿意别人插手自己的事,也不愿意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出去。
而今,有一个人能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或许她不需要活得那么累了。
“好,我这就去见楼逸清,将凤凰露还给他。”林云染转过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两日她都没怎么注意,还以为落霞山庄应该已经是一片红了。
可这红绸和红灯笼,似乎还和最初的那日一样多。
“来了?先陪我下盘棋如何?”楼逸清看到她来,柔声对她说了一句。
“你等我一下。”林云染蓦地有些不忍心,起身回了房间。
“这么快就说清楚了?”龙昭华见她回来,迫不及待地就要带她走。
“还没有。既然要和他道别,自然要用他最在意的人和他道别。”林云染找来自己的保护,将那一堆脂粉拿出来,在自己的脸上涂抹起来。
不一会儿,她就变回了夏枝的模样。
和她当初来这里时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不同。
就连咧嘴一笑,都是夏枝的样子。
“若是真的有夏枝这个人就好了,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龙昭华叹道。
“有夏枝,也不会有我这么聪明。”林云染将头发和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回到了楼逸清身边。
“你……”楼逸清看着她,眼底都是错愕,却又带着一丝惊喜。
“之前我和你说话,你都听不进去,我想,夏枝来和你说,你总该能听进去了吧?”林云染坐到他对面,以夏枝的姿态和神情,“奴婢要是赢了,如何?”
“那也得你赢过我再说。”楼逸清心里发酸,但他明白,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其实他根本就困不住林云染。
如果她想走,随时都能离开。
她留下,不过是不想言而无信罢了。
“庄主怎么知道奴婢赢不过?奴婢可是高手。”林云染说着,落了一子在棋盘上。
楼逸清也落下一子,两个人你来我往,厮杀得格外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