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染那样的人,不可能会对一个一心只想利用自己的人死心塌地。
事实上林云染也是这么想的,她和龙昭华之间的关系,说好听一点是互相帮助,说得不好听,就是互相利用。
但这个互相利用也是有讲究,必须是有所图,他们能在对方身上看到有利用的价值,那么就可以相安无事,一旦对方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反目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看到童白一脸凝重,追夜啧啧两声,“太聪明了也不好。”
空气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感在弥漫,童白的神情更加严肃了。
皇权斗争之路充满了惊险,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今天的朋友说不定就是明天的敌手,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
而他们这些追随太子殿下的人,早就将太子殿下当成比生命更重要的信仰。
追夜有些受不了童白这种深沉的模样,他扭头看向了远处的密林,一脸促狭道:“也不知道落尘怎么样了,要不,咱们去看看热闹?”
童白沉吟了会,然后点点头。
沿着那个老板娘逃离的方向走,他们刚走到岔路口就碰到自己林云染和自己的主子。
“看来,想看热闹的不只有咱两啊。”追夜小声的嘀咕了句。
两人朝龙昭华走过去,还没开口行礼,就听到自己家主子冷冷道:“还不回去?”
虽然龙昭华没有指名道姓,但追夜还是听出这话就是对自己说的。
可他累死累活了几个时辰,还没能看到热闹呢!
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殿下……”
追夜想为自己求个情,但见自家主子凤眸一眯,脸就像从寒冰窟里端出来的一样,追夜身子抖了抖,立马收住了话。
他委屈巴巴地说道:“属下这就回去。”然后讪讪地转身,转眼消失在夜色里的夜里。
童白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这瘟神一样的家伙终于送走了。
循着血迹,他们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很快,就在方圆几里处发现了目标。
此时,那个受了伤的老板娘正躲在一棵大树后,艰难地喘息。
尽管她很小心的不去靠那个棵,但身上中的那一刀,刀口太深,导致她失血过多,因此还是将地上的枯枝败叶都血污了。
童白一个跳跃轻松地攀上了一棵树。
龙昭华向前行了一步,似乎也准备上树,林云染赶紧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我怎么办?”
龙昭华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嫌弃,但还没等林云染说什么,下一秒他的手就搭在了她腰间。
林云染瞪大了眼,问候的话在心里酝酿时,身体猛然一轻,
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身处树上。
突然间的失衡,让林云染差点从树上跌回去,好在龙昭华及时地扶住了她。
她暗暗松了口气,用埋怨的眼神看向龙昭华,龙昭华却回他一个若无其事的笑。
她更气了,但为了她第一杀手的面子,怎么能够表现出来?于是她迅速地将注意力转移到树下 。
落尘怎么还没来?
童白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落尘,却看到了狼。
闻着血腥味而来的狼,看到奄奄一息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了。
受伤不轻的老板娘此时已经有些精神涣散,等她嗅到危险的气息时,她的身边已经围满了饿狼。
她挣扎想要起来,但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尝试两次都跌回了地上。
那些饿狼露出尖利的獠牙,口水不停地往外流 ,那荧绿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格外诡异幽冷。
那老板娘在身上摸索了一番,似乎在找防身武器,但她什么都没有能找到。
林云染知道她的恐惧必然已经达到了顶点。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突然破空而出,凶狠的头狼瞬间倒地。它连一个挣扎都没有来得及,就没有生息。
“好厉害的箭术!”林云染甚至都没有看清那一箭来自什么地方。
夜里光线不足,视线不佳 ,能远距离一箭穿破头狼的咽喉,若没有深厚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做的。
一个魁梧的汉子,从黑暗中促步走了出来,枯枝碎叶在他的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上身穿着不知用什么兽皮做成的马甲,下身是一条褐色的布裤,背上背着箭筒,手中拎着一把弓,快步走到那老板娘跟前。
此人正是落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