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昏昏沉沉起床,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已经在面前,刘知幸端起一大碗白粥呼啦啦下肚,脑袋才觉得没有那么剧烈疼痛。放下大碗觉得可惜,如果再来一碟拌菜最好不过。
端着一盆热水缓缓走来的夏儿,见到自家公子看来的眼神。脸庞红扑扑的,将水盆放下喊道:“二公子可以先洗漱一下,换一身干净衣服。”
刘知幸起身洗漱,夏儿想起昨夜的荒唐脸庞发烫。刘知幸伸手摇晃,想要擦脸始终找不到手巾,不由得喊道:“夏儿姐姐。夏儿姐姐。”
有些发愣的夏儿才反应过来,干净将手中的手巾递给自家公子。夏儿急忙从衣柜中取出一身干净的华服,刘知幸习惯性的张开双臂。只穿这一身单衣,夏儿看着刘知幸挺拔的身体不由的发愣。刘知幸无奈的说道:“内衣还是我自己换吧。”
夏儿将一身衣服放在床头,刘知幸抬头看了一眼道:“夏儿姐姐不出去一下。”见到慌张的夏儿,刘知幸似乎想起什么。
顿时默不作声,夏儿脸庞更红。随便穿上一身衣服,已经不是很合身,应该重新做几套。从军多年的习惯,随手将床被收拾,下意识看着床铺上一片殷红。盯着不大的一片血迹,刘知幸发愣。
昨夜发生的事一直认为是在做梦,这个梦极为真实。下意识回头透过门窗来回走动的影子,想起一早起床夏儿各种不同。刘知幸无奈的一笑,原来昨夜那个不是梦,缠绵之人更不是心心念念的姑娘,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夏儿姐姐。
走出房门刘知幸看着手脚无措的夏儿说道:“夏儿姐姐。”正要说些什么。
夏儿果断说道:“是夏儿自愿的,二公子莫要自责。夏儿本来就是二公子的通房丫头,夏儿什么都不需要,只希望二公子不要那么伤心。”正要还要说些什么。
果断牵起夏儿的手道:“我知道的,既然已经发生公子我不会不认。夏儿姐姐莫要多想,该有的名份....”
夏儿低头默默说道:“二公子我没敢想。”
从手心传来的温暖夏儿很是享受,在记忆中刚入府小小公子最喜欢牵着小手到处奔跑。直到二公子懂事之后再不曾牵手,已经好多年。如今这支手不在稚嫩,坚实宽厚。只是心中有些伤心,二公子的手什么时候都是老茧,不在那么细腻。
刘知幸说道:“我知道的,夏儿姐姐和我去一趟卢氏酒楼。”
对于很多事刘知幸不想问爹娘兄嫂,府上家仆也不会说真话。回到家中虽然酒醉依旧记得很多事情,会有人说真话吗?
张柏虽然已经说的很详细,刘知幸还想知道更多。这座城远远比边疆更加麻烦,从小在这座城中长大又怎能不知道,只不过当初不在意,不愿多想。现在既然想做一些事,必然需要知道许多。
才走出院门一袭华衣公子匆匆走来,刘知幸无奈的一笑。看杨尘着急的样子大概是今日才知道自己回京,一早便来相比还是因为那件事。刘知幸回头说道:“一会儿再走。”
杨尘还有十几步距离停下脚步道:“知幸对不起,就我在太平城也不能保护好玉莲,你揍我吧!这次一定不会翻手。”
快走几步挥起拳头极其城中,却是软绵绵锤在杨尘肩头道:“我知道你尽力了,这些张柏都已经和我说过了。”
双目盯着最好的兄弟,虽然一年不见,从身上看不到一点点曾经的模样。好像在这一年中刘知幸长大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什么事都挂在脸的公子哥。唯独眼神中迷离中的落寞,与对上天的不公。
两人相伴走入院子,冬天的早晨依旧寒冷。夏儿多次劝说两位公子进屋,刘知幸杨尘却依旧愿意坐在院中。夏儿只好守在一旁伺候,听着公子的言谈不免有些痛心,为什么一对璧人就这么分离,一墙之隔好似千万里。
杨尘说道:“知幸红袖招这段时间我派人打听了不少,卢二爷得到消息之后在江湖上也有所动作。这几个月斩断不少联系,虽然有黄渠卢家动摇江湖还是无法将红袖招连根拔起,至少现在已经能做到没有消息传入太平城。”
对此刘知幸也只是听听而已,对于红袖招发生一切现在的刘知幸其实没有过多在意。为今想做的只有凭自己问问齐王萧坤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有可能皇宫中哪位也想问问。皇室一国一姓,刘知幸只想问问我刘氏到底做了什么亏欠与皇家。刘氏四代兢兢业业为大梁征伐,父亲刘策冒着祖父的责骂扶持皇帝登基,平定北方各部。
让大梁北镜有十数年的太平,兄长领兵保卫宫城多年从未有过任何变故。我刘知幸宁愿赴死违背军令,也要冒着死亡的危险与南楚三万白甲军迎战营救被困楚国境内的长风军主力。虽得到皇帝恩赐十三营,十三营建军时间不过两年,立下赫赫战功丝毫不比老营相差。冒着刘氏与湖平蒙氏的敌对,遵从旨意推动南镜兵工厂的建立,一笔笔功劳皆有所记。
“齐王虽然没有一年前鼎盛,也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天水距离太平城很远帮不上什么忙?这次我将十三营熬鹰带回太平城,还有三十精锐剑士,而且卢林何翰林也跟着我回来了。有这些人在,应该可以做一些事。”刘知幸极为认真的说道。
杨尘看着言谈认真,甚至看出一些重点。这哪里是认知中的刘知幸,萧铭在太平城最希望萧铭称帝的从来不是刘知幸林忠,而是杨尘。刘知幸从来说的很少,但是没有人会认为刘知幸不会做。
认真的问道:“知幸想好了,要与陛下作对。”
极度无奈的一笑刘知幸语气极低的说道:“我还没有那么傻,玉莲已经是陛下的妃子我只是想做一些该做的事。至少玉莲会知道我回来了,无论她在哪里在我刘知幸心中不会改变。”
看着刘知幸认真的模样杨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换作自己会向皇帝讨要一些东西。如今虽然痛苦,只是找江湖上的红袖招出出气,刘知幸这次回来明显就是要与齐王死磕,正如自己与齐王说的那句话:“只要不当皇帝,谁都可以。若是你称帝,天水十万铁骑还在。”
刘知幸依然有自己的顾虑,或许不会明着与齐王作对,至少会做一些事。很多事从发生的那一刻无论你有多么努力,最后有的只有胸中无奈。无奈依旧是无奈,终是要在可做的范围之内做些什么。
看着杨尘紧张的眼神道:“你放心不会让家人担心,至少让天下人知道我刘知幸喜欢的女子入宫很不高兴。”
杨尘看着炯炯有神却是存满无奈的眼神,那个天下人何尝不是只有一个人,当今皇帝陛下。杨尘缓缓闭眼许久才说道:“你想怎么做,我帮你。”
刘知幸挥挥手:“杨尘这趟浑水你不要参合,你身为大梁唯一异姓王世子尽量不要做这些。我来做就好了,这次带回的人不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够了。既然你已经动了红袖招,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相比翰林哪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明天吧,我先问问方夫人准备好了没有。”
“你想怎么做。”
“你看着就好,入城之前小龙水新已经开始去做了。”
杨尘不在作答,忽然看到夏儿神色犹豫。起身看着夏儿说道:“夏儿刚才我与知幸说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一人包括伯父伯母。”
咬着嘴唇轻轻点头,不由的看向刘知幸。原来在心中还是小孩子的二公子已经是大人了,做想做的事自己又何必添乱。低头道:“二公子那我先出去,您与杨公子商谈。”
刘知幸没有阻止点头答应,杨尘将自己的对红袖招所做的事,以及最近齐王的动作详细说了一遍。对红袖招稍作了解,刘知幸点点道:“想要除掉红袖招看来不急了,正好送张柏人情,一个珍奇的投名状。”
对此杨尘有些好奇,想不同刘知幸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又与张柏有关,对与张柏杨尘好像忘记这号人。
刘知幸缓缓起身道:“正好你在,与我一起去一趟卢氏酒楼。”
离开院子没有多久,还未走到外院夏儿急匆匆赶来喊着:“二公子,二公子皇宫来人了。”
不由得让刘知幸一惊,脸色骤变再次恢复寻常。询问后才得知,来的人居然大内总管魏公公皇帝亲信手持圣旨。刘知幸不敢多等急匆匆赶来,魏公公依旧是一副笑容模样。在刘知幸记忆中魏公公从来不会发怒,也没有别的表情,从来都是这一副笑容。
魏公公提着圣旨首先说道:“刘将军陛下说了,朕知道你小子不高兴,大老远从南镜跑回来是为了什么。你心里不痛快,朕心里也不痛快。放心朕不会亏待你,会给你一个交代。既然回来了就安稳一些,想开了就滚回南镜去。”
看着咬牙切齿的刘知幸魏公公说道:“刘尚书,刘将军接旨。刘氏二郎迎长风,建十三,驻守边境有功。朕念二郎年岁以大未曾娶亲,选定各府适龄女子,赐长风十三营主将刘知幸,天水王嫡女杨洛婚期,开年正月二十三钦此。”
见刘知幸迟迟没有动作,刘策起身道:“微臣接旨,谢陛下隆恩。”
紧紧握紧拳头在刘策的催促下,刘知幸轻声道:“微臣接旨,谢陛下隆恩。”
魏公公正要离去,刘策催着刘知幸去送送。手中拿着一袋银子递给魏公公,魏公公推回去道:“刘将军就不必送了,听咱家的皇室的事少参合,对谁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