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牵招回城,正好撞上史涣。来不及打招呼,史涣就给牵招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牵招面色一沉,也没了说话的兴致,只是点点头,然后命手下士兵到一旁休息,独自一人上了城头。
上了城头,牵招先是扫了一眼出城的史涣,见他还并未与对手交战,却是下意识摇了摇头。
“你觉得他也不是敌将的对手么?”
牵招闻言转过头去,见是高览,忙拜道:“牵招无能,未能击败敌将,折损我军士气,还请将军责罚。”
高览面无表情的摆摆手,道:“此事容后再说,先回答本将方才的话。”
牵招斟酌了一下,道:“柳毅成名已久,其实力远超招,史涣将军武艺虽强,但与招相比也不过强上些许罢了。”
话外之意不言而喻,高览眼神一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将目光放到了城外。倒是一旁的张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牵招,然后在高览、牵招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又收了回去,继续看向城外。倒是一旁无所的审配发觉了,但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城下。
史涣看着不远处的柳毅,先前牵招与对方的交手,他看在眼里,明白自己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心头并不担心,因为牵招被打败之后,不说性命犹存,还没有被俘虏,全须全尾的回去了。
“尔乃何人?”柳毅其实真想咔咔两刀砍了牵招,但是公孙度之前早有吩咐,只能压下此念。
“袁公帐下沛国史涣!”
“请!”
柳毅点头,扬刀欲攻。
“请!”
史涣亦点头,举刀凝神戒备。
“杀!”
如史涣所想,他并非柳毅的对手,哪怕早有所料,也不贪功,不抢攻,只是留神守御,最终也只是坚持了不到五十招。
要说柳毅被他恶心得不信,恨不得直接劈了他:全力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干嘛还要出战,这不是专门恶心人嘛。
、……
方自击败史涣,柳毅闻得鸣金声,面色大喜,丝毫不顾被他击飞了兵刃,眼睁睁看着他的史涣,催马奔回了军阵,然后大军退走。
莫名其妙的斗将,又莫名其妙的结束,让张郃等人感觉到莫名其妙。
翌日一早,张郃、高览等人就早早的赶到城头。根据昨晚大家的讨论,幽州军很可能是行的示敌以弱,准备突袭的计策。由此,昨天夜里,他们就已经加强了戒备。
只是他们等待的幽州军却没有“如约”抵达,城外一片空寂,无有半个人影。直到随着渐渐升高的日头,张郃和高览都有些坐不住的时候,才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幽州军刚立下战阵,一串火红奔了出来,朝着城头呼喊道:“袁家偌大的名头,就不要做缩头乌龟了,有胆的出来一战,某家吕布吕奉先!”
吕布在汜水关勇则勇矣,却没有坚持到最后,为黄忠所败,所以倒也没人觉得吕布有多么的厉害,以及吓人。起码张郃和高览听到这话心头都升起跃跃欲试的感觉,毕竟吕布虽然最后败在了黄忠手里,但是名头还是不小的。
张郃和高览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瞬间明白对方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不由有些尴尬。
“袁家偌大的……”
只是城下吕布的搦战仍在继续,二人面色一正再次看向对方。
“你上?”
“好!”
“额,那……”
同样的话出自不同的人之口,不由又是一番尴尬。
张郃扫了眼高览,先一步开口道:“高将军乃一军之主,不可轻动,还是由郃代为走上一趟吧!”
高览闻言沉默了一下,点头道:“既如此,有劳张将军亲自出手了。”
“张郃还是高览出战?”
幽州军阵中一个声音陡然响起,恐怕张郃和高览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被人看个仔细吧。没办法,简直开挂了的公孙度就是这么的生猛。咳咳,说夸张了,借助望远镜,再有昨天的观察,公孙度推测除了城头的高览和张郃二人。
不过张郃和张辽可都是五子良将之一,二人在排名中似乎不相上下,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谁更胜一筹。只可惜张辽没在,要不然……啧啧!
公孙度心下流转,面上却丝毫不变,转而将目光放到豁然洞开的晋阳城门。
张郃出战果然不同,八百军士左右立下鹤翼阵,可攻可守,比昨日牵招等人可谓是高明了许多,也谨慎了许多,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如果被打败还能被敌将放过的可能上。
“九原吕布!”
张郃刚勒停战马,就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旋即回道:“河间张郃!”
“你先出手吧!”
吕布浑不在意的语气瞬间激怒了张郃,张郃面色一厉,驱马飞袭吕布。
“死来!”
张郃枪出如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枪猛的扎向吕布。
吕布眼眸微缩,右手抬起方天画戟,恰到时机的出现在长枪来袭的路径上,然后一扭,小枝带着长枪滑向一边。
张郃面色一变,顺势一荡,错身而过,却又反手一枪刺向了身后。
呲溜~
吕布早有所料,戟尖对上枪尖,带起了一窜火花。
若说初始张郃觉得可能吕布的实力有所夸大,有五六分把握能胜,到了此时心底已无半点胜算。能躲过回马枪不说,还能以戟尖对上枪尖,非是武艺达至极高的地步不可。
或许吕布的武艺比之黄忠还要更高?
这就是先前吕布和黄忠在班氏比斗的时候,公孙度坚壁清野所致了,否则像袁绍、曹操这些人怎么可能会不派暗探前往“观战”呢!
尤其是左近的袁绍,前段时间可是紧张得很。
吕布不知其所想,只是轻拍赤兔脖颈,登时一个扭转,回头杀将而去。
张郃观察到这一幕,心知此时再要调转马头不说能不能如此麻利,但说时间上就已经来不及。不过张郃倒也果断,即便无法回身,干脆一拨马头,往一侧奔走。
吕布只是一愣,旋即面露笑意紧追而上。
张郃与吕布交手间,公孙度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子龙,你觉得此人武艺如何?”
赵云满脸郑重的说道:“回主公,此人的武艺应该算是当世一流,距离绝顶却是有一段距离,不出百合将败。现在就看吕州牧打算如何完成主公的命令了。”
公孙度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城头,高览满脸凝重的观察着大战,眼中闪烁不定:吕布的武艺如此高?恐怕就算是览与张郃联手恐怕也只能打个平手吧!
突的,审配急声道:“高将军,你看城外的大军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嗯?”
高览回神,看了看幽州军军阵,并未发觉不妥,不由将目光放到了审配身上。
“人少了,人少了啊!今天的人没有昨天多了!”审配面上一急,差点跳脚。
高览捉摸不定道:“会不会昨日刚至,尚未立下营寨,今日留人守卫大营了?”
“不可能,昨日他们到来的时候并未见到粮草辎重,必然是早已安下营寨。”审配面上愈急,“所以我们麻烦了啊!”
高览似乎有些被说糊涂了,道:“为何?就不能说明白吗?”
“少了的这些人肯定是攻打榆次等城池去了。而且不仅是榆次,他们还会对太原的其他城池下手,甚至上党。要不了多久,或许我们就只能困守晋阳……”
越说,审配的面色就越难看。高览也是差不多,总算是明白了自身的危险处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又还这样!”
高览指了指城外尚在交手的张郃和吕布,然后才继续道:“他们必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说不得只要我们有派人传递消息的想法,都会被一一拦截。”
审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感觉就像陷入了绝地一般,根本无计可施。
城外大战仍在继续,高览却已无心观看,思索半晌,才问道:“昨日幽州军应该在一万五千人上下,现在这里约莫万人,仅仅少了五千人,能拿下我们布下了重兵的上党吗?而且,上党遭袭的消息一旦传到主公耳中,或是河内,未尝不会有援军到来,到时候区区五千人能起到什么作用?”
审配捉摸不定道:“高将军的意思是?”
高览径直道:“会不会是想要引诱我们出城一战?”
说着又指着城外的幽州军解释道:“军师且看,他们尽数是骑军,或许野?战能力天下间少有人敌,但是攻城或许就要差很多了,尤其是像晋阳这样的坚城。”
审配略作沉吟,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有这个可能,但是他们未尝不会想到这些,比如他们若是遣一支精锐大军直袭壶关,一举切断并州与河内的联系,到时候……”
言尤未尽,高览却是明晓其意,面色一沉道:“那我们立即派人传令,一个不行,就派两个,两个不行,就十个、百个,数百个,总之一定要将消息传出去,让各城死守,务必守住城池。总不能五千人不顾损耗的倾力攻城不是,要是这样,那我们可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也只能这样了。”审配面色沉重的点点头,要真追究责任,高览或许首当其冲,但是他作为军师,也是次要责任,怎么都逃避不了的。
城下,就在高览和审配商量期间,张郃与吕布大战七十余合,终于被击败。
“不好!”
恰在这时,高览看向城外,就见张郃失败被擒,而非昨日牵招等人那般被放回来。此时高览心底可谓是又惊又怕,惊的是张郃被擒,怕得也是张郃被擒。也幸亏是张郃出战了,否则要是他出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