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九年正月,李承乾娶秘书丞苏亶长女苏氏为太子妃,唐太宗为此大宴群臣。
二月,任命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统辖兵部尚书侯君集、刑部尚书李道宗、凉州都督李大亮、岷州都督李道彦、利州刺史高甑生等诸道行军总管和归唐的东突厥及契苾何力等军进击吐谷浑。
四月,太上皇李渊驾崩,杜如晦、陈书达、武士彟等老臣相续离世。
......
鄂州刺史府
大家准备行囊,踏上了回家的路,谁也没想到,武士彟会突然离世,这一下打乱了李安之的节奏,同时,李世民的新政也不得不推延,因为李安之要丁忧。
这个关系有点复杂,可远可近,毕竟现在的李安之不在姓武,但丁忧还是要的,必须守孝一年,这是姐姐李秀宁的意见,或者说命令。
至于新城只能交给崔仁师,王涛和陆长空辅助,建造方面交给了阎立本,人员调配交给了施南池。
大船甲板上,李安之揉了揉武顺的头,“生老病死在所难免,不要太过伤心。”
“我没事,哥,我能求你个事吗?”
看着双眼红肿的妹妹,他李安之如何拒绝,“说吧,哥都答应。”
“我想把母亲接到郡王府。”
“那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这是再打武家的脸,打武元庆兄弟的脸。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你想想,我母亲是他们的继母,而且他们一向都不尊重她,现在父亲不在了,母亲怎么办?”
武顺说完发现哥哥不为所动,只能求助一旁的赛玉珍。
“这不都是一家人吗?一家人要在一起,这是谁说的来着?”
好吧,这话是李安之说的,为了让赛玉珍去一趟泾阳,他可是费劲了口舌,“不一样,毕竟是尚书府邸,你父亲也是有爵位的,如果把你母亲接出来,别人会怎么想?武家的脸还往哪放?这件事不用提了。”
“那就自己出来。”
李安之疑惑的看着赛玉珍,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不明白?”
是的,武顺也不懂。
“修道,自己出来修道,泾阳不是有道观吗?不行再郡王府修一座。”
武顺皱着眉,想着可能性,还别说,真是一个办法。
这边赶路先不提,户部尚书府,武珝被禁足了,如今武元庆当家做主,天天不着家的武珝就成了他发威的对象。
守孝三年,这是孝道,在这个时代极为重视,李安之就曾经为李刚守孝三年,现在轮到武珝了,被强行关在屋子里。
守孝是传统,这是自愿的,没人会强制,所以武珝很不满意。
“你们放我出去,武元庆,你给我过来。”
喊了半天都没人,武珝也只能先放弃,“小花你过来,帮我办件事。”
这是她的贴身婢女,“我没有钥匙。”
“我知道,你去公主府找盛世,就说我挨欺负了,让她拔刀相助。”
“啊?”小花犹豫不决,“公主府我也进不去呀。”
“没事,你别怕,他们很好说话的,如果没在公主府,你就去泾阳找。”
小花年纪很小,还不到八岁,泾阳郡王府她是去过,但公主府没有,所以有点不敢。
可是不敢也得去,半个时辰后,公主府门口,小花犹豫半天,轻轻的叩门。
侧门轻轻打开一条缝隙,“你找谁?”
开门的是管家老钱,这段时间特殊,都是他在门口守着。
“盛世公主,武珝找公主救命。”
“救命?”老钱吓了一跳,“来人......”
“不是”,小花满头是汗,刚刚着急说错了,“是拔刀...相助。”
老钱拍拍心口,太吓人了,他以为被绑架了,“你这孩子可吓死我了,盛世去皇宫了,等她回来我会告诉她的。”
“哦”,小花也吓一跳,刚刚冲出来十几个拿刀的,办完了,转身就跑,这里太危险。
皇宫御书房
宰相和皇族中人都在,大家在商讨太上皇陵寝的问题。
正常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建造陵寝,历代帝王也都是这么做的,但李渊没有,李世民也没有,现在是时候考虑了。
李渊在他人生最后时刻,遗命仿照西汉以来的陵寝制度,也就是覆斗方上。而且他提倡薄葬。
“汉陵中,高祖刘邦的陵墓封土高九丈,东汉光武帝刘秀的高六丈。”礼部尚书豆卢宽给出一个数据,也就是规格。
李世民看向姐姐李秀宁。
“你定吧。”
李秀宁没有发表意见,这种事还是作为帝王的弟弟做主更合适。
“按照光武帝的规格造陵。”
李世民拍板。
李秀宁点点头,起身离开。她心情很不好,或者说这个时候没人心情会好,整个朝堂都死气沉沉的。
“公主等等”
“房相?”李秀宁疑惑的看着房玄龄,这位宰相为什么会出来?
“李安之丁忧一年,然后还要去鄂州的,希望公主理解,这也是杜相的意思。”
“杜相所做之事,我都会告诉他,至于一年后,还是看陛下的意思吧,我没有意见。”
“公主说的是。”房玄龄有些暗淡,施礼之后就向外走去。
“房相,李安之不能死。”李秀宁眼神锐利,直直的盯着房玄龄,“你们可以利用他,压榨他,但不能杀他,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房玄龄摇摇头,看着远处的长安城,“谁都会死,克明说要死的有意义,他说我的性格不好,要改,公主觉得我要怎么改?我房玄龄兢兢业业,为大唐、为陛下、为你们李家江山鞠躬尽瘁,我何曾有过私心?”
李秀宁躬身一礼,“秀宁也疑惑,你为何对李安之如此苛刻,我能感觉到,你对他有敌意。”
李秀宁当然是佩服房玄龄的,刚刚的一礼就能看出她对对方的尊重。
“原来公主也看出来了,克明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李安之对我很尊重,或者说仰慕,当初还在秦王府时他就这样,公主觉得为什么?”
李秀宁没有回答,她也不会回答。
房玄龄笑了笑,“我猜他是知道什么,你说呢?”没等李秀宁回答,或者他知道公主不会回答他,“对他的了解,我虽然比不过公主,但也算之一吧,他这十多年都做了什么?如果一件两件可以说运气,那么现在呢?”
李秀宁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