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城大街上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挽着自己夫君的手臂在闲逛,走到一栋三层楼的建筑面前站住了脚,门上牌匾依旧只是落满灰尘,月溪有些奇怪的说:“冰烟姐姐不是说这里盘给别人了嘛,为何如此破败?”
云子辰看着面前的楼房,还有上面的牌匾--月星阁,这就是月溪从小长大的地方?突然想进去看看,拉着月溪说:“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月溪有些不愿意的说:“这是人家的,私闯民宅触犯律法。”其实她也想进去看看,上次来瑞城都没走到这边,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冰烟姐姐说是盘给别人了,那为何却像没有人居住的样子呢。
云子辰却无所谓的说:“有我在谁敢说什么,我一声令下这房子都可以是我的。”
月溪笑着调侃他:“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土匪了,前几天私闯孟星阑的密室,现在又要翻别人墙,你是皇帝不是飞贼。”
“那我就是想看看你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嘛,大哥都进去过,我为什么不能进去,走了。”说着就拉着月溪来到一旁的院墙边,抱着她的腰脚下微微用力,两人平稳的落在院子里。
院内与门口天壤之别,门口显的破败不堪,院内却花草依旧,池塘里依旧盛开着莲花,桂树也依旧散发着芳香,桂花树下的秋千无风自动,院内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月溪很奇怪看门口就像无人居住的荒楼一般,院内却被精心打理,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一道稍微苍老的声音响起:“月溪姑娘?”
月溪回过头看到一位两鬓斑白的妇女,眯着眼看着她,仿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人一般,又出声问到:“月溪姑娘是你吗?”
“张大娘?”月溪惊讶的唤到,张大娘原名张丽,是月星阁除了几位姐姐之外待她最好的人,她原来是瑞城一户铁匠家的儿媳,因为嫁人之后五年无所出,第六年生了一个女儿,生产时大出血导致以后都不能再生,婆家已不能断香火为由赶走了她,她带着女儿在街上乞讨时遇上了冰烟,被冰烟带了回来,那时候月星阁刚开张,她做的一手好菜所以在月星阁一直是厨娘。当年冰烟姐姐卖了月星阁她也应该会走啊,怎的还在这里?
“张大娘,你怎么会在这?冰烟姐姐不是说遣散了所以的人嘛?”
张丽牵着月溪在一旁的石凳坐下说:“是啊,当年老板娘把月星阁卖了,我也无处可去,想着等新老板来了看能不能把我留下,后来孟公子来了,我一说当时就同意我留下了,这些年我也一直住在这里。替孟公子打理这里,开始我能打扫这上上下下的,时间长了我也老了打扫不动了。孟公子也说只要我守住这里就行。”
“孟公子?哪个孟公子?当年买下这里的不是一个姓柳的商人吗?”
张丽拍拍她的手说:“就是当年经常来这里找你的孟公子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年你们走后孟公子就来了,前几年他每年都会到这里住上一个月,就在你的房间。今年他不是被调回瑞城了嘛,所以也就没住,但还是经常会来坐坐。我听孟公子说你嫁人了?你怎么还能回这里呢?让你夫家知道了不好。”其实当年她还有一些事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她与孟公子会分道扬镳,不知道月溪曾经有过孩子,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皇上的妃子。只知道孟公子另娶她另嫁。
月溪牵着她的手也有些感动,自己自从卖到月星阁之后除了几位姐姐就她对自己最好,笑着说:“他知道我的出身,没事的,大娘放心吧。”
“那就好,姑娘饿了吧?大娘去给你做桂花紫薯糕,你以前最爱吃了。”说着站起身,着才看到她身后一直未出声的云子辰,眯着眼睛打量一下问:“姑娘,这是谁啊?”
月溪站起身挽着他的手臂说:“这就是我嫁的人。是不是一表人才英俊非凡?”
张丽笑着点了她一下额头说:“你这丫头和以前一样调皮。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月溪看着走向厨房的背影,自己离开的时候她虽有些年纪可也称得上是半老徐娘,现如今如一个老妪佝偻着腰,头发花白眼神都不好了。叹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当年孟星阑为什么要买下这里?正想着呢云子辰拉着她说:“你以前住哪?带我去看看吧?”
月溪看了看他,带他上了阁楼的三楼右边的最后一间房间,其他的地方都布满灰尘,甚至有蜘蛛网,可唯独她的房间,门上都是一尘不染,打开门走进去,里面和她走时一模一样,一丝灰尘也没有,看样子是经常打扫的缘故。桌上放着几样小玩意,全是当年她看着喜欢孟星阑买来送她的,那年自己伤心欲绝的离去,这些也没带着,没想到却还能完好无损。
正想着以前呢,就听到耳边传来酸溜溜的声音:“我就说他不怀好意,你住过的房间他也打理的这么好,看这样子该是天天都来吧。”
月溪转过身看着他:“你又来了是吧,昨天说好不会再为他的事吵架,你今天又瞎吃醋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嘛。”
月溪叹了口气说:“我们出去吧,就当今天没来过。”
云子辰点点头跟着她出来了,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想起她自从来瑞城以后好像一直都不开心,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哄就是了,“月儿,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月溪看着他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看他这样突然觉得对不起他,可是想起以前的事又好像没有对不起他。看他这样心里有些不忍,有些烦躁。和你没关系。我们下去把,看看张大娘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然后牵着他下了楼,下了楼看着边上的秋千,坐上去说:“你推我,推的很高的那种。”
云子辰揉揉她的头说:“好,只要月儿高兴。”
月溪坐在秋千上任他推着,突然眼睛一闪,放开了手,整个人飞了出去,云子辰叹口气施展轻功接下了她,看着怀里的人说:“你怎么玩不腻这个啊,不怕真摔了啊。”
月溪搂着他的脖子说:“不怕,有你。”
两人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张大娘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端着的东西走过来,月溪赶紧站起身接住放桌子上,打量了一下小姑娘,眉清目秀甚是可爱,看着张大娘说:“这就是雪兰吧?”
张大娘点点头说:“是啊,你们走的时候她才十岁呢。”
“长的真漂亮。”
张大娘笑笑没说话,几人吃了饭之后张大娘让雪兰去洗碗了,雪兰走后张大娘突然给月溪跪下了,月溪见状赶紧扶她,她却一直跪着不起说:“姑娘,我是有事求姑娘。我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舒服去看大夫,大夫说我时日不多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雪兰,她父亲根本不认她,我死后她就无依无靠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着她怎么办,眼睛都快哭瞎了,幸好今天姑娘来了,我不求什么只求姑娘给她一口饭吃,让她在姑娘府上做一个粗使丫鬟,给她一口饭吃。”
“大娘你起来吧,您以前待我也不薄,我答应你了,正好我身边缺一个贴身丫鬟,以后她就跟在我身边,等以后有机会我给她找一个好人家,你快起来。”
张大娘一听连连磕头:“多谢姑娘,大恩大得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姑娘。”
“快起来,”月溪把她扶起来之后问:“大夫可有说什么病?我给你找大夫看看。”
张大娘摇摇头说:“没用了,大夫说我最多还能活一个月,我本来想求孟公子的,但他到底是个男人,多有不便。”
月溪想了一下,有些担忧的说:“那我把雪兰带走了你怎么办?谁伺候你,来日送你的人都没有。”
张大娘洒脱一笑说:“没事,我和隔壁的李大娘交好,她会天天来看我的,到时候拿张席子一裹随便埋了就是。我知道雪兰平安无事就心满意足了。”
月溪看她这样也不放心,自己把雪兰带走了她最后这段时间谁照顾她,谁死的时候不希望儿女在身边,从头上取下一个簪子给她说:“来日你若真的...雪兰无依靠就让她拿着这个去京城找烨王妃,她会带雪兰去找我的。这段时间就让她陪着你吧。”
张大娘接下东西又是一阵谢,月溪又和张大娘说了一会话,交代了她以后上京怎么找烨王妃,然后就和云子辰回去了,一边走一边看着身边的人说:“我不经过你同意就随便答应张大娘,你不会生气吧?”
云在辰搂着她笑笑说:“自然不会,别说接一个人了,就是十个也行,你身边却是缺一个贴身婢女,我以前还在想给你安排谁,现在既然你自己决定了那就算了,只要你开心就好。月儿,自从来瑞城以后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你到底怎么了?”
月溪摇头说:“没事,就是一想到回宫又要过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就有一种很累的感觉,这次回去还不知道招多少人嫉恨呢。”
“有我在你怕什么,我会护着你啊。”
“有你护着我也多次遇险,甚至连累你,我突然不想回京了,想直接在瑞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平平静静的生活。”
云子辰一脸抱歉的看着她说:“月儿,对不起,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让她们入宫了,就连玉溪烟我都不会同意。”
月溪掐了他一下说:“说你傻吧,你是皇帝,后宫中怎么可能会没人,自我进宫你就没去过别人那里,这些就当我的报应把。我们回去吧。”
云子辰揉揉被掐的脸心情大好,搂着她回巡抚府了,明天就要回京了,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