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仍旧没有好转,狂风肆侵着大地,地面飞沙走石,已经不见天日。
明明是白天,却像黑夜一般阴沉,风呼呼的刮着,卷起的沙石疯狂的拍打着窗玻璃;天越来越暗,小树在狂风中摇摇摆摆,呜呜的响声一片。
云若楠在禾云殿内没有出门,翻阅着书本看着。
突然,“咻——”的一声,一支箭从一开着的窗户飞进来,准确无误的插在云若楠旁边的木柜上。
云若楠确实被吓了一跳,惊吓的同时又发现箭上有张布。
应该只是传信的。
她拿下箭,把布条取下来摊开,看到里面的字后脸色大变。
「地牢求救,阿森」
上面是用血迹写的,扭扭曲曲,似乎还没有干。
阿森她知道,只是不知道这个阿森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阿森。
阿森是穆玺手中最为衷心的手下,在当年被追杀时是他保护着自己,可是同样下落不明。
那如果这个真的是她认识的阿森,那会不会因此找到穆玺的下落。
只是他为何会在地牢?是被穆飏抓来的吗?
忍住心中的雀跃,云若楠再次心中默默记下了地牢这个地点。
将布条烧掉之后,云若楠看着外面正下着雨的天,仍旧是阴沉的可怕。
她在宫中待了很多年,地形早已摸清楚。
她稍微整理了衣服,让自己行动至少没有那么不方便,然后拿了一把伞出去了。
在她出去后,假山后方一个黑衣人影也闪走。
鸾音殿。
安禾隽似乎心情极好的和沈淑妃一同赏茶,这时,一个丫鬟过来在安禾隽耳边密语了些什么,使安禾隽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
“哎呦不好意思啊沈妹妹,宫中还有一些要事要处理,改天再同妹妹一起赏茶。”
沈淑妃放下茶杯,“姐姐忙归忙,也要注意身体,既然如此,臣妾也不好多留,便先回宫了。”
安禾隽点了点头,“那姐姐便不送了。”
沈淑妃笑了笑,应了一声,同丫鬟一同出去。
殿内的安禾隽眉眼带笑,心情极好的饮了一口茶,看向旁边的丫鬟,“皇上可在养心殿休息?”
“是的。”
“好,你现在按我说的去做。”
……
云若楠来到地牢,这里面更黑了。
这牢房的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甚至比那城濠还要低,因而非常潮湿。
只有一两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是开在高高的、囚人举起手来也够不到的地方。从那窗孔里透进来的一点天光,非常微弱,即使在中午时分,也是若有若无。
而此刻天气本就阴沉,这里早就变成乌黑的了,只有墙壁上有几盏虚弱的蜡烛摇曳。
从前用以锁住犯人防止他们越狱的镣铐和链索,还空挂在土牢的墙上,已经生了锈。
在一副脚镣的铁圈里还剩下两根灰白色的骨头,大概是人的腿骨,可见那个囚人不仅是瘦死在牢里,而且是被折磨成骷髅的。
云若楠从没有来过这里,这里面还有一种烂肉的腐臭的味道,非常难闻。
若不是她要找阿森,她肯定早就已经走了。
里面死气沉沉,根本让你分不清哪些人还活着,终于,也不知找了多久,她似乎听到了虚弱的咳嗽声。
这是她来到这里后为数不多的声音,她小声叫了一声,“阿森?”
她又叫了几声,只听到铁链相碰的声音,虚弱的声音缓缓传来,“谁?”
她顺着声音终于找到了源头,发现一个满头蓬发,脸上身上满是污渍血液的男子,四肢被铁链拴着,躺在稻草上气息奄奄。
男子看到外面靓丽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女子,突然眼眸睁大,连忙爬起来,却绷住了伤口,额头冒冷汗,“皇,皇后娘娘。”
“阿森真的是你。”云若楠看到老熟人不由得酸了鼻子,“你,你怎么……”
阿森也红了眼睛,“追杀时便一直被囚禁在此,但娘娘放心,阿森一直没有出卖皇上和您。”
听到他这句话,云若楠终是没忍住流了泪,“阿玺,没和你一起吗?”
阿森皱了皱眉头,“皇上……当年还是没找到吗?”
云若楠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这个锁,还好,年少时哥哥教过自己如何解锁。
她拿出头簪,捣鼓两下,“啪嗒”一声,锁开了,她进去,扶起阿森,“能走吗?我带你出去。”
阿森挣扎着起来,但右腿似乎动不了,只能由她扶着,“娘娘,您怎么又回到这了。”
“这说来话长。”云若楠苦涩摇了摇头,“改天再说给你听。”
任由女子扶着自己走了几步,阿森似乎想到什么,“娘娘是怎么知道我在地牢的?”
“不是你写了布条让人传给我的?”云若楠疑惑看了他一眼。
“布条?”只见阿森脸色一变,顿住脚步,推开云若楠,“娘娘快走,这是一个阴谋!”
“什么?”云若楠被推的一个踉跄。
阿森没了支撑也跌在地上,语气仍旧坚定,“娘娘快走,有人要害你,离开地牢,快!”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