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星难以置信地低声嘀咕,她怎么都我相信文佑凡留下的书里,居然会涂了带有毒的荧光粉。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书被文佑翻了无数次,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甚至是在暗无天日的书箱里被收藏了这么久,上面的毒还是一点都没有退去。
要不是钟子竹要把这些书翻出来晾晒,也许她们到死都不会发现书里的秘密。
也可能是文佑凡死不瞑目,冥冥之中,让钟子竹鬼使神差的去晒那些根本就有意义的书。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小心说话的声音很低,几乎家里其他的人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文安宁疑惑的将那些书又重新翻看了一遍,“白天不是都晒好了吗,为什么晚上又要拿出来?难不成打算明天再晒一遍吗?小四,你大晚上别折腾人了。”
以为文小星又在无理取闹,惹来家人的抱怨。
正当文小星低头沉思,看到文安宁跟文弈星在翻看,她大喊一声。
“别动!书里有毒!”
文小星今天动地的喊叫声让文安宁跟文弈星吓的急忙把手里的书扔到一边。
“小四,你说什么有毒?”文弈星深呼吸追问。
“小……四,你是不是怪我喊你搬书,所以故意说有毒,吓唬我的对不对?”文安宁慌张的走过去想把书捡起来。
刚迈出一步,文小星就又大吼一声叫住文安宁,“站住!书里真的有毒,不要碰它们!”
文安宁彻底害怕的瘫坐在地上,文弈星上前扶着她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别担心,有小四在别害怕。”
钟子竹拿着烛台的手不停的颤抖,身上披的外衣,也被他身体剧烈的抖动掉在地上。
“小四,大半夜的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些书可都是你爹的留下来的,要是有毒的话,难道还会是你爹留下来故意害们你吗?”钟子竹颤抖着生意指责。
钟子竹简直不敢相信,跟自己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居然会做出这种在书里下毒的事情,残害家里的孩子。
难道仅仅就是因为当年钟子没有生下儿子吗?
“怎么会这样,你爹的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是因为你吗?”钟子竹抽泣着看向文小星。
文小星扶着钟子竹坐下来安慰,“大姐,你带着二姐去把手洗了,记得用皂角,一个娘亲也要重新把手洗干净。”
“知道了。”
文弈星带着吓坏的文安宁去把手洗干净,然后又端着泡了皂角的清水,让钟子竹洗手。
此时的钟子竹心里结着一个疙瘩,事实摆在眼前他的心里对文佑凡有了偏见。
“我不洗,如果这是你爹的主意,我宁可被毒死,你洗刷他心里的后悔。”钟子竹满目伤感的把头转过去。
文小星无奈,抓着钟子竹的手放在水里泡了又泡,亲自给她把手洗干净。
“娘亲,你跟爹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当年爹因为我没有把你抛弃,时隔这么多年,爹怎么会想死用这毒害你。”文小星擦干钟子竹手上的水。
文弈星把水倒掉,然后用棍子把扔在地上的书捡起来。
“那这又怎么解释?”钟子竹疑惑。
“这书里的毒,是经过日积月累进入到人的身体里面,才会把人毒死。爹生前娘都不曾碰这些书,死后爹又怎么会料到娘去碰这些书呢?就算能料到娘也不可能每天都去碰这些书吧。”
文小星耐心的向钟子竹解释,又把没用的书,撕几页下来泡在水里,提取书里的毒物,然后喂给她们不久之前养的小鸟。
半刻钟不到的功夫,小鸟就一命呜呼,躺在笼子里一动也不动。
钟子竹几人看到以后,都担惊受怕,紧紧的抱着身边的人。
“就算这样,这毒也不能排除是你爹弄的吧。”钟子竹的心里还是存在着疑惑。
毕竟,钟子竹没有为文佑凡剩下一个传宗接代的人。
当时这种情况不是要被休妻,或者是文佑凡在弥留之际,忽然想通了。
担心他死后,钟子竹不安本分,跟了别人,一切都有未可知,所以才会在书里做手脚。
自从发现书里有毒,文小星就猜到可能跟文家的人有关。
只是她担心钟子竹会因为文佑佑的关系,对文家的人始终都有一份牵肠挂肚的感情。
文小星想了半天,忽然意识到,“我记得小时候跟在爹的身边,见他看书的时候,总喜欢舔着手指去翻书的习惯。”
“对,你爹这个毛病,我也说过他,可他一看书,就看的特别的认真,根本就忘记了我的提醒,这跟毒有什么关系吗?”钟子竹点头肯定。
这下就更加印证了文小星得猜测,“这就没错了,都是被拖在书上,爹把手指战士去翻书,这些毒就会粘在了手指上,爹要翻书,手指就会不停的放在嘴里。这样一来,爹就相当于是把毒直接吃了下去。”
钟子竹几个人按照文小星得说法尝试了一下,确实是文佑凡自己把毒吃进嘴里。
“怎么会这样?”钟子竹惊呼大喊大叫。
“爹不会傻到自己把毒吃下去吧。”文弈星难以相信。
“当然不会,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书里放毒,让爹吃下去,这样就更能说明爹是中毒身亡,根本就不是什么病死的。”文小星越说越气愤,声音不由的也高了起来。
钟子竹满腹怨恨,伤心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来,刚才还以为是文佑凡暗害她,到最后没想到确实文佑凡被别人暗害。
她哽咽着,几度哭晕过去,文小星在旁边不停的安慰。
“娘亲,你先不要难过,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要更加的镇定,这书里的毒是不争的事实,难道娘亲就没有怀疑过爹亡故的事情吗?”文小星逼问钟子竹。
这种时候,一定要让钟子竹自己把话说出来,否则她还是会对文家不忍心。
“说起来你爹当年死状确实有些不一样,你爷爷说我们一家不吉利,不让我看你爹。但是我悄悄地去看过,你爹的嘴唇隐约有些发黑。”钟子竹收拾起眼泪,回忆过往,哽咽的说到。
“这就对了,爹经常舔着手指翻书,所以嘴上的毒物反应比较明显,就是不知道爷爷不让你看爹,是知道他死亡的原因怕被娘亲知道,还是只是单纯的因为不喜欢娘亲。”
文小星深呼吸,唏嘘半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的讲给钟子竹听。
说到文佑凡被暗害的时候,文小星故意夸大其词,把事情严肃化,让钟子竹相信就是有人下毒暗害文佑凡。
“可是这些书店都自己收藏着,别人又碰不到,谁有机会在书里下毒。”文弈星嘟囔着低声嘀咕。
钟子竹思路半天想起来,“还有一个人也能碰到你爹的书,你大伯经常借衙门有事,图你爹的书房安静,会经常过来处理事情。”
“大伯?不会的。”文弈星不相信的摇摇头。
文小星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有钟子竹的话印证,她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文允浩在书里下毒,只是还找不到他的企图。
“爹死了,站在书里有毒的证据也被我们翻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他不会做的,别忘了,当年不让我们看爹,也是他在老爷子的面前搬弄是非,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就是怕我们发现。”
文小星有些气愤,指着那些有毒的书叫嚷,心里更多的是为文佑凡的离去抱不平。
钟子竹脑子一片混乱,慢慢的走到书箱前,跟着那些书看了好久。
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怎么都不相信跟文佑凡骨肉相连的手足兄弟,会是残害他的人。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钟子竹也慢慢的接受了。
文安宁心里不愤挤出两滴眼泪,“我这就去衙门告文允浩,让他给点偿命。”
说着文安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站起来一股脑的冲出去。
文小星急忙跑过去拦住她,“二姐,你这么胆小,没想到为了爹也有勇敢的时候。”
“他们害死爹,我一定要讨回公道。”文安宁怒气冲冲,文小星差点就没拉住。
还真是不能轻易的招惹老实人,否则的话,他就会变成无法估计的魔鬼。
“给爹申冤固然重要,但是事隔这么久,爹也变成一堆白骨,就凭我们找到这些书里有多的证据根本就不可能告倒文允浩。”文小星耐心的安慰。
“难道这毒还不是证据吗?”文安宁大喊。
“是,也不是。”文小星把文安宁拉到钟子竹身边,强行让她坐下,“这是害爹的证据,可时隔多年,文允浩说这是我们自己涂在上面的毒,来陷害他,也律师不可能,到时候我们非但没有给爹报仇,反而落得一个诬告他人的罪名,有可能会挨板子。”
文小星长叹一口气,几乎把自己了解的所有律法知识,尽量通俗易懂的都讲给钟子竹几人听。
她们听的一知半解,觉得文小星说的有道理,众人义愤填膺的握着拳头暂时忍耐。
“难道就看着他跟没事儿人一样,每天继续欺负我们吗?”文弈星沉着的问到。
文小星抱着钟子竹,郑重其事的向几人保证,“有我在,我一定会为爹讨回一个公道,我不会让这种害了爹的人还能恬不知耻的活着,我也一定要让他尝尝被毒死的滋味。”
钟子竹一听,知道文小星会摆弄药材,自古毒药不分家。
她以为文小星要用同样的方式去害文允浩。
“小四,你可千万别做傻事,杀人是犯法的。文允浩做错事,自有公道法理制裁,有衙门做主,你可不能做犯法的事。”钟子竹担忧的抓着文小星的手,再三叮嘱。
“放心吧,娘亲我知道分寸。”文小星安慰钟子竹。
钟子竹接二连三受到打击,又担心文小星冲动,悲伤的眼泪不停地滚落。
“放心吧娘亲,小四会处理好,她那么懂事,不会让我们担心的。”文弈星擦干钟子竹脸颊,也跟着安慰。
以前钟子竹因为文佑凡,对文家的百般刁难,都是一忍再忍。
她始终觉得作为文家的媳妇,就算文家不认,好歹还有文佑凡的血缘关系在,她都尽一个媳妇的职责。
可如今,知道了文佑凡是被文家害死,钟子竹决定不再退缩,不再被亲情两个字束缚。
就算要她的命,钟子竹叶必定拼死保护文小星几人。
几个人安顿好钟子竹,收拾自己的情绪,慢慢的闭上眼睛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