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星看余掌柜一脸的无奈,周围看热闹的也还在热络着,心里头灵机一动,笑着对余掌柜说道,“掌柜的,我记着你后厨里头,不是泡着些药酒吗?”
余掌柜没听明白啥意思,只微微歪头,疑惑的静候下文。
“这肾出了问题,最有效的法子,可不就是以毒攻毒?”
“这位大哥的肾毒,明显的是热毒,掌柜的,我得问您借些泡酒用的蝎子、蜈蚣来!”
“蝎子性阴寒,对于祛风镇痛有奇效,且蝎子含有一定毒性,用来以毒攻毒,极为合适!”
“蜈蚣能有效的吸风止痉,解治麻痹,作辅药乃上乘之选!”
说话间,文小星昂着笑脸来回踱步。
“虽说以毒攻毒有奇效,不过这用量得精准控制,要是用过了量,导致呼吸系统或经络中毒麻痹,也是会死人的。”
此言一出,即将被用药的装病男人,吓的那叫一个面色惨白。
他结结巴巴惊恐的看着文小星,“我、我没病,我不用……”
“没病?真的没病?”文小星微笑看着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慌乱之中说错了话,赶忙疯狂摇头。
“不不、我有病……”
“那就对了嘛!掌柜的!把蜈蚣蝎子先拿出来吧!”
男人被吓的再也没法冷静了,赶忙就要从案板上爬起逃走。
县尉见状,一个提前擒拿,就将这人捉住了衣领。
“跑什么呢,文军医亲自给你治病,可是你的福气!”
男人惊恐的疯狂摇头,再也绷不住的大喊大叫。
“我真没病!是别人指使我来装病闹事的!不关我的事!县尉大人饶命啊!”
“哇!”
围观群众听到这话,顿时一阵哗然。
“哪个黑心的王巴蛋煽动你们来闹事的?”
“拿食材开玩笑可不是小事啊!民以食为天!食材有毒可是要引起恐慌的呢!你们这样做也太没良心了吧!”
“县尉大人!这可不能轻饶了!”
县尉本就对文小星信任,毕竟他可是三军主帅龙予安亲自任命的军医,即便跟文小星没啥交集,那三军主帅龙予安的面子,他可得好好捧着。
事情真相大白了一半,县尉一脸怒状,拽着男人的衣领震慑。
“是谁叫你来干这种坏事的?不老实交代的话,罪责全揽你身上,要吃的苦头可不轻!”
被连连惊吓的男人,不管不顾,当即就痛哭流涕的坦白。
“是那文博岳叫我们来闹事的!”
“还有他老婆胡希!”
“他们夫妻俩估计是眼红余家菜馆抢了他们生意,所以才叫我们来的!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们辛苦费!”
“跟我们没关系!大人您饶命啊!”
听到背后,居然是文博岳使坏,文小星浅浅的意外了一下,几秒的功夫,便缓解了意外。
这种下三滥的事儿,他们当然做的出来。
“文军医,这事儿,您想怎么处置?”县尉叫捕快把这几人结结实实捆好,便转过头来,询问文小星。
文小星不假思索,“他们差点引发大规模恐慌,破坏县城之破坏安定,已经是犯法行径,自然是交给公家来处置。”
县尉点点头,大手一挥,便将这几个闹事者拽走,带往县衙,正式发落。
另一边,文博岳此前得到通风报信后,虽是满心的不在乎,可也隐隐有些好奇,事情会闹到什么地步。
秉持着看热闹的想法,他也悄咪咪钻在人群里头,围观起来。
看到事情居然要闹大到县衙,他顿时满脸的冷汗。
楞个神儿的功夫,县尉已经走在前头,一行人前往县衙而去了。
升堂,姚志坐在堂前,县尉大致汇报事情经过后,姚志也起了一脸的凝重。
就在姚志要先将几人发落治罪之际,县尉忽然看到,来围观升堂的人里头,居然文博岳也在?
这文博岳可是罪魁祸首,满心刚正不阿的县尉,一把就把文博岳给拽了出来,
“大胆罪民!本县尉还没前去捉拿你呢!你倒是胆大包天!目无法纪!还来看自己的热闹?!”
大喝间,县尉一把就将文博岳给拽扔到公堂下,文博岳被拽的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上。
姚志看到这情况,顿时一个意外,文博岳他认识啊,可是……鸭子已经赶上了架,他又不能当众包庇啥的。
于是,只得也故意沉下脸色,走一步看一步。
“县尉!把他给我捆上!”
文博岳吓坏了,赶忙大喊,“谁敢拿我!我可是文家人!”
此言一出,围观的可不乐意了,“怎么,你文家就能逍遥于法纪之外了?”
姚志紧皱起眉头,文允浩是他的师爷,文博岳说起来,就是文允浩的亲弟弟。
这要是直接治罪,或多或少可能会结下梁子,总之人际关系什么的,会受到影响。
况且文家又是大户,即便不考虑文允浩,也得掂量掂量文家……
就在姚志犹豫间,被五花大捆扔在地上的那几个男人,看到指使他们干坏事的文博岳被扔过来,赶忙大呼小叫的喊道,
“就是他指使我们的!大人您饶命啊!擒贼也要擒贼头不是?小的冤枉啊!”
文博岳恼怒大吼,“哪来的乱咬人的疯狗?你说我指使你?”
“你有证据吗!”
此言一出,姚志顿时得到了台阶,于是也大喝。
“大胆狂贼!老老实实认罪还能从轻处罚!再胡搅蛮缠拒不认罪,必从重发落!”
文小星不禁蔑笑了一声,姚志跟文博岳不用道明便默契的小计俩,她又怎么看不出来,倒是这县尉,刚正的有点蠢。
要是文博岳被无罪释放了,一会他就得倒霉。
就凭这一点,文小星也要护一下县尉才行,
“大人,这几个人作恶,被当场抓了个现行,生怕被从重处置,什么都招了,招供也自然是从实招来。”
“要是说假话推诿罪责,怎么不见他们指控旁人呢?”
“非要指控明显不能得罪的文博岳?”
这几句话的道理,掷地有声,也隐隐的讽了他姚志一句,姚志的脸色,顿时更不好看了几分。
“本官如何断案,自有本官的道理,文小星,你这话是在指责本官有偏袒之嫌?”
余掌柜见事儿闹大了,甚至要得罪县府大老爷,他脸色也难看起来,毕竟菜馆还得经营着,得罪了人,往后可是麻烦不小,他哪得罪的起啊!
于是,余掌柜偷偷摸摸的拽了拽文小星,低声心虚,“小星……要不就叫大老爷做主吧。”
他的心思,文小星自然清楚,余掌柜害怕得罪人,所以宁愿自吞恶气,忍了算了。
可这事儿要是糊里糊涂过去,他余掌柜往后,才更不得安生,那文博岳要是不吃点儿苦头,反而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毫发无伤,后续针对余家菜馆的恶意,不得更嚣张?
于是,文小星冷笑道。
“大人,偏不偏袒,明眼人都不瞎,心里都清楚呢。”
“若您觉着,这几个人没说实话,那就用您的法子,再撬一撬他们的嘴呗。”
姚志拧了一脑门儿的不悦,同时略带责怪的看了县尉一眼,本来事儿轻巧的就过去了,这货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儿,非得给自己找麻烦来。
“来人呐!将这几个罪魁祸首!板子伺候!”
“主簿!审话!”
一旁,抱着记录簿的主簿点点头,绕上前来,几个捕快麻溜的用板子交叉,钳住几人的脖子,另五个捕快,也提着板子,这就要伺候在几人后背上。
一顿啪啪的板子声响起,几人被打的鬼哭狼嚎,连连嚎叫着救命、饶命。
“说!恶意聚众闹事!是你们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指使你们!”主簿冷冷质问。
这几人被打的,啥心思也没了,更不敢再说胡话,急急哭嚎。
“真的是文博岳啊!小的说假话的话!打死也不屈!”
“大人饶命呐!呃啊出人命啦!真的是文博岳!啊还有他老婆胡希!”
“救命啊!!”
姚志一听,这么打下去不行啊,他们嘴里,绝对蹦不出第三个名字,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收场!
一旁的文博岳,被这场面吓的冷汗如雨,姚志本以为这几个刁民能有点儿眼力见,随便胡诌个别人名字,就不用挨板子了。
谁知道……真是蠢货!
再这么下去,文博岳感觉脸姚志都没法保自己了,灵机一动,他也大声嚎叫哭诉起来。
“大人!小的冤枉啊!”
“这几人定是收了别人的钱!才指控小人的!”
“要真是小人指使他们的!小人又怎么会来凑热闹?小人有这么蠢吗!”
“大人明鉴呐!”
姚志赶忙做出叫停的动作,免得再打下去,真给打死了不可。
“你们几个指控文博岳指使你们,可有物证?”
那几个人赶忙喊道,
“我们身上有文博岳给的银子!”
姚志冷哼道,“哼,银子?有什么证据,证明银子是文博岳给你们的?”
这茬儿一出,那几个被当枪使的这才发现,之前只收了一半价码的银子,要等事成了再收另一半。
可银子上又没写他文博岳的名字!
简直死无对证啊!
就在姚志松了一口气、准备草草结案之际,文小星开口了。
“大人,这还不简单?问询一下他们收了多少钱,什么时候收的,再查查文博岳餐馆的账簿,看看银两与账簿是否对的上。”
“若缺失的银两数额,果然与三人身上的银两数额对的上,物证,不就有了?”
话音一出,文博岳惊的满脸铁青,他给银子时,哪料想过会被查账啊!
当时就是拿自家餐馆的银子支付的一半定金!这真要是查了,岂不是再也抵赖不了?
那几人一听还有救,赶忙喊道。
“我们七人!每人收了文博岳五两银子!总计是三十五两!大人您快去查查!还小人清白吧!小人冤枉啊!”
县尉觉得文小星说的有道理,这就要带人去,来个突击审查!
文博岳也慌了,赶忙哎哎叫唤着阻拦县尉。
做贼心虚的文博岳,慌乱的表现,已然坐实了一切!
“文博岳!现在从实招来,我还愿意叫大人对你从轻发落。”
“若是再强硬抵赖,届时查账查出问题,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文博岳满心的六神无主,经文小星这一提醒,他又意识到,查账这事儿,事关重大啊!
三十五两又不是小数目,一下就能查出来,而且……账面要是被县尉看到,发现偷漏税赋啥的,又要倒大霉!
孰重孰轻,很快在他心头算计了个清楚,他赶忙跪下来哭求。
“小的错了!小的一时糊涂!眼红他余家菜馆生意好!才做了糊涂事儿!”
“大人您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