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窗子外投映出一个身影,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划过,夹杂着幽怨的叹息声。心月熟知是她又来了,再无最初的受惊害怕,只端坐在梳妆镜前,若无其事冷眼望窗外。
昨夜与南生闹了牌气,彻夜未眠。晨起还头昏脑胀的。只因冬木大老远来南王府见了一面,南生醋意浓烈生着她的气。俩人共处一室,空气也冷的寒意。
心月回眸望南生时,南生收拾停当自顾自出了门。不用多说,如往常一样,梅安又无声无息勾走了他。
“少夫人,紫青来给少夫人梳妆来了。”紫青于此时走了进来,话刚出口,才发现心月早己梳妆好了。她安静了几秒,又对心月小声道,“公子随那妖女出了府,不知干什么去了…”
她声音轻低得,好似不凑近就听不清。心月心里一丝难受,面上倒是未表现出来,只轻声对她道,“你自个玩耍去。我一人去转转。”
心月独自一人行出房,朝一个方向疾步而行。她追赶的速度出了府,一路往京城街市追去。
想起南生与梅安,常日里神秘来去。一颗好奇心使然,探个究竟的念头生起,心月未抵挡住这份好奇心,决定尾随俩人以解惑然。
南生梅安俩人相约,也不知去了何处。人潮涌动鼎沸繁闹街头,心月仰起脖颈满街张望。一遍遍的扫视人群,也未搜寻到俩人身影。
她心情烦扰,漫无目的闲逛着。不知不觉中,居然到了近郊边缘。这一片除了冷清寂静,少有人来此处。偶尔有人路过,也算是稀客至极。
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林处,正打算返回南王府之时。突然身后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背后一丝阴气骤然冒上来。僵硬的身子定住,她惊悚眼眸缓缓回头望。
梅安冷眸闪烁着,贴近至她眉眼处,邪恶之态笑道,“姐姐丢失了何宝物?如此这般费心寻找?”
原来背后是梅安,她何时来至了身后?鬼鬼祟祟跟随着,自个竟是亳无察觉。此女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为何只她一人,南生为何不见踪影呢?…
“姐姐莫奇怪,妹妹担忧姐姐,一路寻了过来,找得好是辛苦。”梅安见她不作声,拿开搭在她肩膀的手,笑玩耍起红裳水袖,话语里藏满了深意。
心月呆立狐疑猜想,猜来猜去半天,也猜不透梅安用意,念着南生身在何处,厌恶之色浮面,没好气质问她,“别假惺惺!你居心叵测,把南生藏到了何处?”
梅安听此言冷笑,甩开了衣袖啮合,“笑话!一个大活人,我一个小女子,岂能藏得住他?”她含笑瞥视心月,围绕着转了一圈,嘲讽一句道,“姐姐怎头脑发热,胡言乱语起来?”
“你…”心月被她气噎着,言不出半个字来。论口齿伶俐,梅安占上风。
“妹妹一番好意,来此寻姐姐回府。姐姐你不领情也罢了,竟还要污陷藏了南生。”心月矮了半截似的,梅安气焰又上一层,压制住心月开言。她张扬之色,得意笑对心月道,“现如今,今非昔比。南生的眼里只有梅安,姐姐别白费心思了!”
她傲娇话完,妖娆缓缓转身离开。留下独自风中凌乱的心月。呆望着那扬长而去的背影,心月像飘零的落花般无助……
不知过了有多久,只听风声的空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关心一问,“心月少夫人,怎一人在此?”
背后蓦然响起的声音,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熟悉无比的男声,低沉沙哑且动听。越过时空穿来,仿佛还在昨日。
心月缓慢转过身,慕兰庭近在眼前。眼前高大的慕兰庭,微笑的眼现出关怀。他一眼不眨笑望着她,眼里一丝隐藏的东西。
“慕大人?”心月一时惊讶,不禁如梦方醒。自从那日一別,就再无见过面。彼此再相见之时,一切已发生了改变。
想起慕兰庭救了冬木,自个还一直未答谢,心中一丝的愧疚感。她不好意思开言,“大人救冬木哥于水火,心月至今还未言谢。今日偶然相逢,心月就此道谢。多谢大人恩情!”
“少夫人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慕兰庭笑着摆手,双手背向于身后,难见垂头暗喜色。大男人的威严傲气,在心月面前荡然无存。
“这一处像极了孤林荒野。少夫人怎独自来了这僻壤处?”慕兰庭又想起,不禁问起她来。
“心月只是,漫无目的闲逛至此。越过了这树林子,前方应是乞丐聚集地。这处也不算太荒无。”心月笑着掩饰,找了借口应答。毕竟家事不可外露,以免遭来外人笑话。
心月四处瞧一眼,见慕兰庭也只一人,不由奇怪问他道,“大人怎也独自来此?”
“京城发生案子,至今未破解开。前些时候有了线索,一双黑布鞋由一疯乞丐拾得,正寻那疯乞丐问些情况。故而来了此处。”慕兰庭信任心月,将此行如实相告。
还别说,京城发生案子时,心月竟是未听闻。她只活在自个单纯的天地。又因梅安的出现,一心纠缠至情网纷争之中。倒是未在意外面发生事。此时听慕兰庭提及,感觉自个像在另一方。
“一双黑布鞋?大人提及这个,心月想起了从前在百家镇鞋坊的日子。黑布鞋也是做了不少呢。”心月回忆起百家镇的日子,嘴上的无心之言,反而勾起慕兰庭敏锐心。他灵光乍现,向她问询道,“少夫人原来做过鞋?那可否找时日抽空,看看那双布鞋来头?…兰庭正从布鞋入手寻查,需找到这双鞋子的主人。”
“慕大人有此求,心月自当助力!”心月听言含笑,满口应允下来。俩人商议一番,约定就此达成。
前方眼帘之中的树林,风吹拂过枝叶摇摆。一个阴暗隐藏深处,模糊身影倚树身。阴气尽现的眼眸之中,划过一道寒人的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