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吃软不吃硬
钟绾绾不敢对她太过分,万一目前在天之灵怪她怎么办?所以一般都是阴阳怪气的嘲讽小姨两句。
从来都没有像杨曼陀这般酣畅淋漓。
赢翊澈看着两个人越来越近的身子,手不动声色地隔在两人中间,他拿出手帕擦擦小丫头的嘴唇,“上面有鱼刺。”
尽管如此,钟绾绾的注意力并未回来,她还是瞧着杨曼陀。
“美人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对了,我听说边境最近有许多人生病,你知不知道啊?”钟绾绾总算是说出她的真实目的,从一开始与杨曼陀接近,就是为了这一刻。
杨员外并不一定说真话,可能是七分真三分假,就算从百姓那边去问,也不一定得到什么准确消息,还是从他宝贝女儿这里下手为好。
杨曼陀对着钟绾绾招了招手,压低声音说道:“我最近听爹爹说,边境最近盛行天花,他都不让我出门,据说京城来的人就是处理这件事情,我还偷听到这次的事情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还有可能是大魏人!”
杨曼陀说到这里很是生气,死死的攥住拳头,白嫩的小脸染上几分红,她咬着牙说道:“我是真搞不懂这些卖国贼,大魏出事情与他有什么好处?他以为别国的人会安心护他?就算他们不利用完就踹掉,那人也得不到重用,他既然可以背叛大魏,同样也可以背叛别人,就这种德性的人,谁会重用?”
“那人既然能干出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想必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为什么就这么想不通呢?安安心心待在自己大魏不香吗?”
“真是的,生他养他的老母亲,要是知道自家儿子是这种德性,想必恨不得让他回炉重造!”
钟绾绾听着杨曼陀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表情逐渐狰狞,好端端一姑娘,怎么长个嘴?
她只是想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结果这姑娘把那人祖宗十八辈儿都给她扯一遍,还觉得骂的不过瘾!
“美人姐姐,那人确实不是东西。”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骂了?本郡主耳朵都快要被你烦下来。
这姑娘真是一开骂就停不住!
他们吃完鱼以后,让下人把这儿处理干净。
“美人姐姐,我们先回去了。”
钟绾绾牵着赢翊澈的手,还不忘回头跟杨曼陀打招呼。
而杨曼陀却是心不在焉地瞅着他们二人的手,她什么时候才能跟厉哥哥手拉手走在大街上?边境之中天花肆虐,她爹爹强留在家中,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厉哥哥了…
……
钟绾绾刚回到杨员外为他们安排的院子,她老爹就风风火火的跑出来,一把揪住小丫头的耳朵。
“死丫头,我听下人说你出门了?现在什么时候,你居然敢给我乱跑!”
“爹爹,疼!”钟绾绾委屈巴巴的看着钟行渊,“你真是年纪越大就越不讲道理,下人随便说两句你就相信?我跟澈儿哥哥只是在府中转了两圈,没有出门!”
钟行渊身体一僵,手不自然的落下来,他尴尬的笑了两声,“绾绾,爹爹只是关心你,现在边境之中,天花盛行,爹爹只怕你出事。”
“ 爹爹,我既然来了边境就不怕出事,其实你不用一直看着我,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让你操过心?”
钟绾绾很小的时候就可以独立生活,并不需要下人伺候,许多事情他们并没有教过钟绾绾,可她偏偏就是会。
就好比做饭没有任何人让钟绾绾学过,可她做出来的饭就是很好吃,拿厨具的动作也十分熟练,就连有时候的想法比他们大人还要成熟严谨。
这也是钟行渊放心钟绾绾来边境的原因之一。
他知道钟绾绾心中有分寸,并不会胡闹,才会答应这个请求。
钟行渊垂下眼眸,长而卷睫毛在眼皮下打出一片阴影,声音不由自主的低落下来,“绾绾,婉儿在生你的时候难产,你是婉儿为我拼命留下来的孩子,我很珍惜你,也很怕你出事。”
“所以爹爹才会对你要求这么严厉,所有人都可以出事,就你不可以出事,你知道爹爹的意思!”
钟绾绾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父亲很少在他面前提起母亲,她更多的是从下人口中听到母亲,说实话,钟绾绾一直以为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并不像传闻中那般炽热真诚。
如今看来并不是不炽热,也不是不真诚。这事这件事情是他心上的一道疤,提起一次便相当于撕掉结痂再痛一次。
她眼睫毛轻颤,细看眼眸中含着雾气,“爹爹…是女儿不懂事。”父女两个的感情在这一刻无比亲近,就连曾经产生的隔阂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没有什么比人活着更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钟绾绾竟然产生一丝后悔,后悔当初的冲动跟爹爹一起来边境,她并没有考虑到父亲的感受,只是自私的想跟他在一起,从未考虑,如果她比爹爹先去世,爹爹将会面临怎样的痛苦。
“爹爹,你放心,女儿绝对不会有事!”钟绾绾像是同他保证般,随即又担心的看着钟行渊,“爹爹,你对我也同样重要,你若是接触病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女儿可不想因为没有父亲而被京城中的死对头看笑话!”
“嗯!”
钟行渊唇角不着痕迹的弯起,绾绾跟她母亲一样,吃软不吃硬。
看来以后跟女儿发生了矛盾,要改变战术,怎么对付她娘亲就怎么对付她,保证管用。
钟行渊现在就开始算计自家女儿。
钟绾绾等人在杨员外府中休息一晚上,体力没问题之后,就正式开始调查这次病情的起源。
可能是那钟绾绾一个人出什么问题,所以这种场合也带着钟绾绾。
既然决定带着钟绾绾来,总不可能事事都避开她。
“一开始感染病情的几人现在还在吗?”
“臣已经派人把他们带过来。”
杨员外坐在中心的位置,他们之间有一段距离,屏风正好搁在中间将屋内分为两部分,对面留出来的空间是给最初感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