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儿,若不是你提醒他西良那边可能有内奸,他也不会主动让本王去查唐云川,而本王,也不会开始怀疑他。”
晏九司不隐瞒孟晚筝,他确实怀疑夜筳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完全信任他。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孟晚筝如梦初醒,“上辈子你身边没他这个人,见你那么信任他,我倒是忽略他了。”
“早年夜千树还在替本王治疗的时候,他已经住在王府当学徒,他与本王也有近十年的情谊,本王也从未怀疑过他。”
越是亲近和熟悉的人,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那明镜和寒鸦可靠吗?”孟晚筝真怕他身边的人都被敌人收买,那他得多危险。
晏九司本想直接回答可靠,但是想到孟晚筝之前躲着他,现在担心他才愿意主动过来,晏九司安了一点坏心思,“人心难测,本王也不敢肯定他们一定忠心不移。”
孟晚筝面露忧色,“那、我让流年过去帮你。”
“如此甚好。”晏九司一口答应。
他其实要的并非流年单纯的协助,而是有流年这个桥梁在,他可以有更多的理由和借口,和孟晚筝保持密切联系。
晏九司这间厢房是环形连排客房的最后一间,有一个角落的窗户,可以望得到扇形风景。
透过窗缝,孟晚筝望到了夜筳坐在石櫈上,拿着一把摇扇在扇凉,“只是我还是怕他们说的是真的。”
关于性命是大事,孟晚筝没法安心,“西良那边的毒药世家,我会尽快让完颜齐去找找。”
晏九司立于她的身后,从她身后抱住她,脑袋半靠她颈窝,“筝儿,本王这辈子命硬,不会轻易丧命,如你所说,会努力活着,何况,或许真的没有夜筳说的那么严重。”
“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了井绳,有句话不是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之,多做点准备还是需要的。”
相对于孟晚筝的认真脸,晏九司紧紧抱着她,感觉女人的身体就是软,他都不想撒手了,也不想继续讨论他性命堪忧的事情。
趁孟晚筝的目光还在审视窗外那夜筳的背影,晏九司菲薄的唇,从她的耳垂开始,轻轻触碰她,孟晚筝顿时一个激灵,一转头……就唇对唇。
孟晚筝:“……”
这人,真是的。
孟晚筝的眼神看他时,一顿娇嗔。
“筝儿,本王,很想你。”
晏九司轻轻将孟晚筝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微微低头,深深地,以吻封缄。
许久不曾在一起的两个人,此时没了隔阂,拥抱时已经燃起了心中的情意,而唇瓣的触碰,更是深情与爱意直冲上头。
晏九司如此,孟晚筝亦然。
她对上晏九司的念想和炽热,对他就没有抵抗力,很快就被他吻到情动,逐渐地学着回应他。
阳光透过窗缝斜斜地照了进来,带着一些树叶的斑驳,落在两个拥吻的人身上,仿佛给他们镀了一层金光,梦幻而甜蜜。
***
现在孟晚筝已经从晏九司那里确认到了他和他母妃的身世背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除了去西良找解药,还要防着北岄,揪出内奸,以及追查赫连通等人。
离开晏九司的厢房后,孟晚筝第一件事就是给繁星宫下达了命令:戒备北岄人袭击晏九司。
魏子秋已经是晏九司的人,开始执行晏九司在北岄的行动部署,而当白宁霜也收到孟晚筝的命令时,自然要和魏子秋合作,两人一同秘密回了北岄国。
魏子秋继续假装效忠北堂瑞,和白宁霜暗中查赫连通等人的下落。
随着上官青石婚礼的结束,所有人各自归位。
在落日只剩下余晖的时候,孟晚筝和晏九司赶路回京城,而当他们刚到郊外驿馆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干脆先在驿馆休息一夜。
与此同时,他们遇到了流年赶来的汇报:皇帝下旨攻打北岄。
晏九司对宴宏基还是有些有些了解的,宴宏基虽然有野心,但是没多大的胆识,他问了流年一个问题,“皇帝是否出师有名?”
流年实话实说:“王爷,圣旨上说的是,北岄皇帝对东昊国不敬,不遵照战败国的协议朝贡东昊,不想东昊被天下人耻笑,而据宫里陆敬之的口述,朝堂上皇帝还给孟将军压力,说如果不讨伐北岄,就是对不起东昊的百姓。”
“这宴宏基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无能之人,他怎么可能有胆量主动发起战事?”
晏九司闻言,欣赏地看着孟晚筝,两个人对宴宏基的看法如出一辙,“筝儿说的是。”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地想到:想必有人在唆使宴宏基攻打北岄。
“那我爹接旨了?”孟晚筝大概猜得到目前的结果,宴宏基下了圣旨,而且还拿东昊的百姓说事,她爹就算敢抗旨,也不想“背叛”百姓。
“是。”流年答道。
“哎。”孟晚筝一声叹息,“有时候孟家的兵权,我真想握在手里。”
流年难掩惊讶地看向孟晚筝,心想,他家小郡主,野心也不小啊。
“筝儿,若你想要,本王帮你。”晏九司淡然而冷静,“孟将军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爱戴将士,也爱戴百姓,他是一个好将军,他打战是为了保家卫国,但同时,他也过于受到君臣的束缚,现在看来,这个束缚因为宴宏基的得寸进尺,让他有些骑虎难下。”
“你说得很对,我爹就是愚忠。”孟晚筝感觉晏九司是懂她的,用词更直接。只是想到她爹,她就有些无奈,“只是如果我直接跟我爹说我要孟家军的兵权,他一定拿军棍打断我的腿,你别看我爹虽然也爱护我,可是他有时候真的很死板。”
晏九司抓着孟晚筝的手,轻轻抚着,似在安抚,也似在鼓励,“繁星宫都能被你建立起来,现在只是一个孟家军的兵权,本王相信你。”
“不一样,那个是我爹。”孟晚筝没信心,“你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