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九司压迫的视线下,寒鸦挠了挠脑袋,“九爷,小郡主估计感觉你嫌弃她了才生气,要不跟她解释看看?”
寒鸦想说要不跟她道歉,只是他可不敢这么提意见,让晏九司去道歉,他还没那个胆。
“本王何时嫌弃她?”晏九司略略思量,“既然她贵为郡主,应该会有郡主的胸襟,或许过几天就想开了。”
发病失忆后的晏九司,心大。
孟晚筝有没有想开,寒鸦不知道,但他第二天清早就收到消息,孟晚筝带着夜离尊一同离开了地下城堡,去了冰雪堡找白宁霜。
同时,魏子秋也亲自过来见晏九司,他查到了木偶人虽然来自西良,却和北堂瑞合作,意图共同除掉晏九司。
仅仅一天的时间,凭借晏九司在西良的势力,再加上冰雪堡的助攻,晏九司得到了北岄百姓的拥戴。
民心向外,这让北堂瑞火冒三丈,当即借口孟家军进犯,进而对东昊发兵。
孟百昌正苦于起兵无名,这下倒好,北堂瑞不仁,孟百昌也不会再担心孟家军不义,两军在大濛山打了一战。
这一战持续两天,如孟晚筝所想,北岄军不堪一击,可是令她疑惑的是,北堂瑞为何明知会败却依然发兵?
不等她了解,孟家军就出状况了。
参与战争的三千孟家士兵,皆出现乏力、呕吐、极速消瘦的症状,军医诊断不出病因,只好称他们中了大濛山的邪,孟百昌立刻请道士作法驱邪。
这三千孟家士兵已经被隔离在独立的大营帐里,等道士们离开,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孟晚筝带了夜离尊进来看他们。
她走在中间,夜离尊跟在她身后,而两边按顺序摆放着木床,上面躺着一个个奄奄一息的孟家士兵。
“梨花?”孟晚筝率先寻找梨花,因为梨花刚好也参与了大濛山一战,就是她第一个发消息通知孟晚筝孟家军出事了。
营帐里有守卫回应,“小郡主,女兵人少,她们被安置在隔壁的小营帐里。”
“好。”孟晚筝接着吩咐夜离尊,“你先看看他们的症状,我去找梨花,稍后训练场见。”
夜离尊点头。
被隔离的女兵营只有十个人,梨花是她们当中武功最高的,但她的症状却是最严重的,整个人几乎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床上说话。
“郡主,我怀疑我们是中了毒,北岄军武力不及我们,他们是故意把我们引到大濛山上,我记得他们战败的时候,大濛山刮起了一阵大风,而且有动物的哀鸣声。”
梨花脸色苍白,声音微弱,说完这句话已经大汗淋漓。
孟晚筝拿了帕子替她擦汗,“目前军医查不出病因,也没有发现中毒,所以有些棘手。你先好好休息,我等会和夜离尊谈谈要怎么处理。”
梨花轻轻点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孟晚筝走出营帐,独自一人走向空旷的风沙训练场。
此时夜离尊还在大营帐里,为了等他出来,孟晚筝坐在一处木桩上,拿出玉笛吹了起来。
夜风微凉,夏季的夜空繁星与皓月争辉,但却因她一人,伴着笛声悠扬绵远,偏生出些许孤寂之感。
孟晚筝闭着双眸在吹奏玉笛,听觉里是笛声,脑海里缕的是过往的种种事情,上一世,这一生,战争,鲜血……仿佛许多事都还是历历在目。
“笛音悦耳入人心,但有些伤感啊。”
一道突兀的男声打断了孟晚筝的节奏,她当即停了下来,转头时男人也走了过来。
“上官贤?”孟晚筝毫无掩饰眼里的嫌弃,“你怎么在这?”
“本宫想念未婚妻子,便过来看看你。”上官贤亦没有掩藏自己的心思,在孟晚筝身旁坐下,“久未相见,你可还好?”
孟晚筝挪开一点,远离他,“托太子的福,还真过得不太好。”
上官贤:“……”
孟晚筝当真让他不知如何作答,少顷才想到孟晚筝话里有话,“哪里不好跟本宫说说,或许本宫可以帮你。”
“打哑谜太累了。”
孟晚筝站起来,直接质问上官贤,“为何和北堂瑞合作,害我孟家军?”
现在三千孟家军奄奄一息,孟晚筝知道绝对不会是所谓的中邪,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情跟上官贤有关,但是从木偶人攻击晏九司,到孟家军身中怪病,她猜测这里头会有关系。
上官贤定定地看了孟晚筝好一会儿,随后轻笑出声,“何以见得是本宫所为?”
“木偶人只听令于西良皇族,现在西良的朝廷难道不是掌控在你手里?”
上官贤没有否认,孟晚筝继续说道,“木偶人能够在北岄国假装诵经的僧颅,如果没有北堂瑞的协助,恐怕也没那么顺利吧,而且,木偶人可不只那么区区几十人,和孟家军在大濛山对战的北岄军,想必有不少木偶人在里面。”
闻言,上官贤眉头一挑,“哎,你如此聪慧,看来也瞒不过你。”
孟晚筝并没有因为上官贤的夸奖而高兴,反而感觉到了威胁。
木偶人给晏九司下了情人蛊,而给她下了异形蛊,让孟家军中了怪病,孟晚筝猜不到上官贤的目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晚筝,本宫自然不会伤害你,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上官贤亲切地喊她名字,“本宫曾经说过,会给你无限荣耀和至上的权力。”
孟晚筝自然听得出他所说的“别人”是指晏九司,“把我身上的蛊虫弄掉,再把孟家军的解药拿出了来,堂皇冠冕的话还是不说的好。”
上官贤见孟晚筝一脸戒备,自始自终也没有好脸色给他,不由得有些不满,“晚筝,本宫现在占了绝对的主导权,你何必那么倔,对你没好处,对你身边的人亦然。”
他想要孟晚筝服软一点,妥协一点,或者说,对他高看一点。
只是孟晚筝不是普通女子,“上官贤,你威胁我?”
“若你不是一直帮助晏九司,本宫又何须威胁你?”
上官贤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上心,孟晚筝除外,也因为真的上心了,才如此介意孟晚筝心里的男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