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孟晚筝慌了神,瞬间到了床榻边,在她碰到晏九司的手时,他突然转头,双眸猩红。
但此时晏九司是有意识的,因为他看到孟晚筝颈间淤青的掐痕时,皱了眉头。
下一刻,他猛地推开孟晚筝,“快走!”
音落时,他快速飞出了房间,接着轰地一声,琼楼下的巨石被他发功打爆了!
孟晚筝从二楼飞身而下,紧追着他。
从大蒙山雪顶,一路往下,越过重重山林,追到了寒阴谷。
只是,她还是跟丢了。
这寒阴谷,是大蒙山的一个裂谷,中间是冰河,两边是大小不一的岩洞,再加上光线暗,所以是个藏身的绝佳去处。
“晏九司,你在哪里?”
良久不见回应,孟晚筝既着急又生气。
“别躲了,我不怕!”
“再不出来,以后不理你了!”
……
回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回声。
“小郡主。”寒鸦也追来了,“王爷病发嗜血,很可能已经越过冰河前往松树林,那边有野生动物。”
病发嗜血,很容易大开杀戒。
“带我去。”
孟晚筝跟着寒鸦,从一处岩洞找到机关入口,才知道原来铁索栈道是从寒阴谷的岩洞开始。
偌大的巨石稍微移开后,可同时进入六人,走一段高低不平的小道后,便有石阶螺旋而上。
约莫一刻钟后,竟然绕到了大濛山的半山腰。
但此处的大濛山,面向的是北岄国那一侧,一条隐约可见的铁索栈道就搭在大濛山的山壁上,而且沿途还有树木和巨石遮掩。
孟晚筝一边随着寒鸦攀上铁索栈道,一边环顾四周,“附近能发现这条栈道的位置真的很少。”
“小郡主,这里的机关和修建图,都是王爷设计的。”
说起这个,寒鸦声音里都是满满的骄傲,可见他是真的敬佩晏九司。
“嗯,我记得他是会设计机关。”
清泉寺的地下室,还有王府的药香池,处处都是经他手的机关,想不到,最大的机关竟然是从东昊国到北岄国的这一条长达千里的绝世“密道”。
“王爷去松树林,也会走这一条路吗?”孟晚筝有些担心,“这么远的距离,他……”
“小郡主可能有所不知,王爷病发时武功奇高,这超出了他日常的功力,所以他会以最短的路线飞往松树林。”
“那他一但恢复正常,岂不是大大消耗了身体?”
她见寒鸦突然沉默,就知道是这样,眉心的担忧更重了。
寒鸦劝慰不了孟晚筝,适时转移了话题,“王爷原本留了千人等待你一同出发,我先前已经发了暗号,让剩下的异军都跟上来,一起到松树林汇合。”
天色渐晚,她们只走了铁索栈道三分之一的路程,孟晚筝也见识到了栈道的“休息站”——一处人工凿出来的山洞。
寒鸦用火折子点燃了山洞里原本就有的大火把,让整个山洞都亮起来,“小郡主,这里有干粮和水,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属下在外头守夜。”
寒鸦指了指山洞的壁橱,以及壁橱旁边的石床,石床上铺了满满的干稻草。
“连夜赶路吧,我不必休息。”孟晚筝不娇气,她想快点去看晏九司。
“这……属下难从命。”寒鸦并不赞成,“铁索栈道夜晚时也容易引来蛇虫之类,而且下一段的山壁更陡峭,很危险,属下不能让你冒险。”
“那明日早点出发。”
孟晚筝也不为难寒鸦了,现在是夏季,昼长夜短,她暂且闭眸两三个时辰。
在孟晚筝入睡的半夜里,晏九司只身一人飞入了松树林,惊动了林中不少沉睡的飞鸟,唧唧喳喳响彻林间。
在外人眼里,松树林只是松树林,而在异军眼里,松树林是他们的一个大本营:异军地下城堡,连接八方通道。
若按正常的路径,晏九司可以从林道或者密道回到地下城堡,可是他此时处于病发状态,自身的能量过大,他无法自控,所以直接到了松树林地上林里,他就开始攻击林中的树木和小动物了!
如同浑身的劲无处使,一定要毁掉周遭的事物,闻到和见到鲜红的血才罢休。
松树林虽然近北岄京都大钰城,但毕竟是相对大濛山而言的,这里距离大钰城,还有几炷香的距离。
晏九司不会惊动大钰城的北岄军,但是松树林地下的异军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晏民洵、魏子秋和白宁霜三个人悄然出了地下城堡,在他们感到晏九司附近时,晏九司正压制着一头巨大的白虎,他徒手疯狂地打着虎头!
他的拳头都是血。
“皇叔!”晏民洵喊了他一声,但是没有继续靠近。
“他怎么了?”白宁霜看了看晏民洵,又瞥向魏子秋。
她自己也算是见识多广了,但是见晏九司红着眼睛,凶狠地把白虎往死里打,还停不来的样子,还是让她感到震惊和害怕。
晏九司似乎没有听到晏民洵喊他,依旧维持着猛揍白虎的动作。
晏民洵用眼神示意魏子秋和白宁霜,让他们保持安静,直到晏九司自己停下来为止。
“啊!”晏九司大吼一声,最后一拳把白虎的脑袋打爆了。
白宁霜不敢看,直接用手遮住眼睛,还转身干呕了下,太恶心,太残暴……
晏民洵一直蹙着眉心,他知道,这不是他皇叔的本意。
——民洵,本王时有病发,切莫靠近。
在晏民洵小时候,他就听过晏九司的告诫,后来才知道,他皇叔多年深受顽疾折磨。
白虎死了,流了满地的血,血腥味冲天。
而这味道越呛人,晏九司就越冷静地快,他整个人倒向了一边。
此时,晏民洵才走过去,将他扛起来,带回地下城堡。
白宁霜走在最后面,问走在她前面的魏子秋,“魏子秋,你知道那王爷什么病吗?”
“不知。”魏子秋只知道灏南王有疾病,“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白宁霜撇撇嘴,“他可是我们宫主的心上人,得知道他什么病,可不能让我们宫主守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