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眉洋洋得意,以为即将可以利用上官洛兰这枚棋子时,上官洛兰失踪了!
翌日,晏九司收到明镜的密信,回到了灏南王府,这里有关押人质的密室。
“九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难以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人长得和小郡主一样。”
明镜一见到晏九司就忍不住感慨,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个女人会不会是小郡主的孪生姐妹啊,要不然怎么像成这样?要不问问孟夫人……”
“难怪郡主说你是话痨,你话太多了!”
流年摇了摇头,无奈地跟着沉默的晏九司率先走进关押密室,明镜撇撇嘴,跟上。
晏九司没有回答明镜,但是他知道孟晚筝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有孪生姐妹。
所以,从玉欢楼抓来的这个女人,居心叵测。
上官洛兰被铁链绑在木制十字架上,睡穴尚未解开,所以是一副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的样子。
“王爷,蛊毒世家那几个人都称她为上官洛兰,是从西良东宫带过来的……”
流年事无巨细地把偷听到的信息汇报给晏九司。
所以流年也很肯定,这个上官洛兰的模样是后期改变的,并非一开始就长得和孟晚筝一样。
“解开她睡穴,本王要审问。”
“九爷,我来。”明镜离上官洛兰比较近。
他点开上官洛兰的穴位后,上官洛兰离开就睁开眼睛,愤怒的眼神在看到晏九司时顿时柔和了下来。
她眼神的变化,让晏九司长眸一眯,“你原来是谁?”
晏九司心里笃定,这个上官洛兰认识自己,而且对自己还没有恶意。
只是,看到上官洛兰跟孟晚筝一模一样的相貌之后,晏九司想起了昨晚孟晚筝睡觉时,梦呓了一句:“你到底是谁,为何假扮我?”
很可能,他的筝儿已经见过眼前这个女人,而且对她有所忌惮。
上官洛兰一直深情款款地看着晏九司,神色里还有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王爷,你当真一点儿都不记得我?”
上官洛兰这话,让在场的流年和明镜不由得惊讶地同时转头看他,晏九司则眉头一蹙,冷漠道,“不记得。”
“如果我说我……”
晏九司不耐烦地打断,“本王没空与你闲谈,你只需回答你本来是谁,为何要假扮孟家郡主?”
上官洛兰被晏九司厌恶的眼神打击得情绪低落,顿时不甘心,眉目皆是怒意,“我不说又如何?”
“报!”密室外有护卫的喊声,明镜走了出去,但很快倒回来,紧张而严肃,“九爷,小郡主来了!”
这上官洛兰是从玉欢楼抓来的,首先南嘉鱼一定知道此事。
这会儿孟晚筝知道有个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在晏九司手里,她肯定是要来看看的。
“去搬个干净、配备软垫的椅子进来。”吩咐明镜后,晏九司却走了出去。
若说晏九司的冷漠和厌恶让上官洛兰心情低落,那么当她看到晏九司牵着孟晚筝走进来,而且还细心周到地给孟晚筝安排舒适的椅子时,上官洛兰心灰意冷,嫉妒成恨!
“是你?”孟晚筝看到上官洛兰,当下就认出来了,“当日在晚霞山的那个人,就是你!”
晚霞山那会儿,晏九司体内有情人蛊,但那天他魔化,并不记得上官洛兰这个人,此时听到孟晚筝说起,他更加笃定上官洛兰留不得。
“你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得到晏九司的爱?上官洛兰眼神剐着孟晚筝,仿佛想将她毁灭。
“用刑。”晏九司的怒意集中在了这一道命令中。
接着,密室进来两名暗卫,他们拿着夹指板套进上官洛兰的十指,用力一拉,上官洛兰龇牙咧嘴,痛喊出声。
“她叫喊的时候,你别看她。”
孟晚筝瞬间站起来,双手将晏九司的脸转向自己,“她跟我一样的脸,她那样叫,太丑。”
被称太丑的上官洛兰一口淤血堵在了喉咙:“……”
自己在晏九司面前露出了丑态,又被孟晚筝拿出来说,她恨得后槽牙咯咯响!
“王爷,这女人有只假手!”
负责行刑一个暗卫说着,当即卸下上官洛兰的右手假手掌,并站在原地呈现给晏九司看。
明镜走过去,拿起假手掌端详,随后撕开一层皮,露出的是灰黑色材质的东西,“九爷,这手掌确实是假的!”
孟晚筝似乎想到什么,转头盯着上官洛兰,心里惊骇万分。
她已经知道这叫上官洛兰的女人,是谁了,“你是——花雨烟。”
闻言,明镜大惊,“就是忠义侯那失踪的嫡女?原来是你,花家还给你立了个墓碑,没想到你还没死。”
兰坡坳之战,花雨烟是罪人,明镜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呵呵呵呵呵……”一阵诡异刺耳的笑声后,花雨烟盯着孟晚筝,用气音惊悚而道,“孟晚筝,你本就不该活这么久,你是不是常常做噩梦?”
晏九司将孟晚筝拉到自己身后一步,不想让花雨烟的危言耸听吓到她。
可孟晚筝也不是个胆小的,她往后走了两步,拔了流年身上的佩剑,下一刻,毫不犹豫地把长剑直接刺入了花雨烟的腹部!
这一剑来得迅猛而直接,剑尖冲破了她的身体,花雨烟一个字也没来得及留下,在瞪大瞳孔中断气了。
孟晚筝的手还紧紧地握在剑柄上,她异常冷静的目光,落在花雨烟流着血的腹部上。
流年和明镜纵然见惯了各种场面,也没想到孟晚筝这么直接干脆,就这样杀死了花雨烟。
晏九司知道,此时的孟晚筝,内心并不如她表面上那么冷静。
他走近她,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抓住,另一只手则把剑拿开递给流年。
“筝儿,就当她从未出现过,我们回府。”
晏九司牵着孟晚筝往外走,其中给了明镜一个眼神,示意他把尸体悄悄处理掉。
马车里,孟晚筝似乎还没从刺死花雨烟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微微垂眸,沉默不语。
在晏九司眼里,她曾上阵杀敌无数,又岂会因为杀了一个人就失魂落魄?
所以,她的筝儿,有心事。
她不说话,晏九司便只管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给她足够的抱持和关怀。
晏九司特意吩咐马车慢点行驶,他将一枚暖玉制成的玉佩,系在孟晚筝腰间的丝带上。
“怎么给我玉佩?”孟晚筝随手拿起来把玩,发现这玉佩上是一条龙,在龙身上刻了字,“淮殊?”
“嗯。”晏九司唇角微微扬起,“我的名。”
孟晚筝从他怀里坐直,来了精神,“那九司是你的表字?”
他点头,“你以后可以叫我淮殊。”
“呵呵。”孟晚筝像发现大秘密一般那么开心,脸上也有了笑容。
她把玉佩看了又看,刚刚发现了刻字,这会儿她眼尖,靠玉佩更近,微微眯眼,“这里还有两个字……玺印?”
“淮殊玺印!”孟晚筝话一出口,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愕然地转头看向晏九司。
晏九司见她大惊小怪,便把她的手拿下来,又抚了抚她的背,“这玉佩送你,你要好好保管。”
“这怎么感觉像烫手山芋?”孟晚筝不傻,“我能不能不要?”
暖玉制成的一块龙形玉佩,有晏九司的名,还有玺印二字,稍微读过东昊政纪的人都知道,这块玉佩肯定是先皇给晏九司的,而且已经定好了让他继承皇位。
“也对。”晏九司顿悟,“筝儿,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把最贵重的东西给你,没考虑到你戴着这玉只会引来危险。”
言罢,晏九司把玉佩从孟晚筝手里拿了回来,“改天送你别的东西。”
“你收好点。”孟晚筝确实不敢要。
这可是一块权力几乎等同于最高皇权的龙玉,一不小心,容易引来争夺。
“对了,王爷。”孟晚筝话音刚落,晏九司就截住她,“叫我淮殊。”
“……”孟晚筝张了张嘴,一时有些不适应,这只喊名字预示着他们的关系更近了。
“嗯?”晏九司等着她叫。
“那个……嗯,淮殊啊。”孟晚筝想着喊多几遍就习惯了,“我想把花雨烟的尸体送去给温眉。”
“好。”晏九司答应后,让马车暂停,立刻派人手去给明镜传达命令。
孟晚筝接下来的半程路都没有说话。
在晏九司送她回到郡主府的房间后,这房门一关,孟晚筝回头抱着他,把脸靠在他胸膛,连名带姓地喊着:“晏、淮、殊。”
“在。”晏九司似乎感觉到孟晚筝想告诉他一些事情,但又有一些顾虑,“筝儿,没准备好的话,就先不说,只要对你没有危害,我可以等。”
“如果我不杀花雨烟,她就会杀我。”
还会连累腹中的胎儿一同坠下高塔,一尸两命,这后面的话孟晚筝没有说出来。
毕竟当前晏九司还在忙活炼丹帮她治毒,她不能在他面前讲养胎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想杀谁就杀吧,出了事我替你兜着。”
晏九司抱着她,能感觉到孟晚筝在说话时身体有些僵硬,“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