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不是叶殿钦点的雷骑营帐雷安又是谁?跋山涉水终于让雷安找到了拓跋如山的踪迹,这些日子以来雷安早已经把整个北封台与南封台找了个底朝天,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要寻找的人。
除了喜出望外之外,便是感谢苍天的眷顾,本以为十几岁的少年在冰天雪地里过不了几日,却没想到他还活着,也算不负总帅的交代与重托。
干练的雷安单膝跪地郎声道:“末将雷骑轻骑营步兵营长雷安奉雷骑叶总帅之命前来接小公子回家。”拓跋如山从来没听过什么叶总帅,更不知道雷安口中所说的那个家到底属不属于自己。
“家?我的家早就没了,还谈什么回家!”拓跋如山对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恨之入骨,说是为了母亲其实不过是放不下曾经的自己,这么多年来母亲为了这个家奔波劳碌早出晚归,父亲呢?除了每天坐在家门口的大树下发呆惆怅,又做了什么?
或许父亲一直都没有放下他的天下,一直都没想过彻底回归田园隐居过日子,用母亲叶红桑的话说就是天下之大,请君逐鹿。
寒枪重握手中之时,便是他拓跋越川抛妻弃子之日,这一天叶红桑早已经看得清楚明白,可是她却还抱有那一丝丝的侥幸,希望拓跋越川能为了自己,或者为了孩子过平庸平淡的生活。
叶红桑错了,拓跋如山也醒了,他看着整整齐齐跪在自己面前的魇洲雷骑愣住了,一时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时候雷息身边的兵卒小声在雷安耳边说道:“将军,那个人好像是铁血军团的祖奇。”
雷安一听立刻掉转了冰冷的眸子,盯着祖奇注视良久,就算他不是祖奇,那么也定是铁血的残余,十几年前若不是铁血谋反,拓跋将军府又怎么会一夜之间付之一炬,自己的哥哥又怎么可能战死在黑甲军的铁甲之下。
一想到这雷安的情绪便控制不住了,抽出制式刀低吼一声,用刀指着祖奇问道:“敢问阁下可是祖奇?铁血军团的祖奇?”
祖奇惨淡一笑,没想到自己隐藏这么多年,如今重出江湖竟然还有人认出了自己,苦笑回礼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祖奇。”
雷安冷冷一笑,嘴脸阴冷的扬了起来,冷冷的说道:“铁血都该死!”祖奇表示很无奈,虽然铁血被贴上了谋逆的标签,可是他又何时露过脸,又何时参与过谋逆,只不过是龙一半站错了队伍,选错了人罢了,如果当初赢得人是太后邱佩然,那么今天的格局会不会因此改变?
三十几名雷骑突然弓弩齐举,对准了庭院中央的祖奇与高歌,高歌手握手掌宽厚的战刀表情异常嗜血,恨不得立刻冲杀出去将眼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魇洲雷骑尽数斩于刀下,可是他犹豫了,这些不是普通的兵卒,或许在北封台村外早已经有大队雷骑守候了。
雷安虽然怒火中烧,可依旧按住了性子,他知道能被称为铁血长老的家伙修为有多可怕,自己这三十几名兄弟虽然都是精挑细选的,可是在这两个人面前又够看吗?
雷安身边的兵卒理智依旧清晰,小声在雷安的耳边说道:“将军,江湖武夫的修为确实不容小觑,人们都说江湖武夫一剑可挡百骑,我们这只有三十个人,恐怕不是对手。”
“现在退还来得及吗?”雷安声词严厉,语气虽然轻淡却没有不容置疑,现在的他们就是骑虎难下,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好在敌人不知道他们的虚实,祖奇见场面僵住了急忙说道:“阁下可是魇洲雷骑?”
“你听不懂话吗?我们家将军说的已经够明白了,现在让开还能勉伤和气,只要把小公子交给我们,我可以保证你们二位没有任何危险。”雷安身边的参军很懂虚张声势,不过却没听到祖奇与高歌的谈话,二人也似乎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雷骑越境,你们觉得定洲能让你们全身而退吗?”高歌舞动手中的战刀,架子早已摆好,就算你们是训练有素的雷骑又能如何?你们真当定洲黑甲军是傻子吗?
真在此处打起来就请你们这三十来号人真能全身而退吗?别忘了司马落刚刚驻军北封台啊。
雷安心中盘算着,虽然他很想宰了面前的两个人,却没有信心能用三十个人换掉铁血的两位长老,看样子那个手握战刀的家伙就不好对付,面对三十名魇洲铁骑竟没有丝毫退意,若不是傻子,那就是觉得自己有一战之力。
就在两拨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拓跋如山开口说话了,“你说是叶元帅来接我的,那么请你告诉我叶元帅与我是何关系?我总不能跟你们这些素不相识的人走吧?”
雷安坦然道:“小公子的母亲名为叶红桑,不正是我们叶元帅的妹妹吗?”
拓跋如山哪里敢相信自己是魇洲雷骑叶殿的外甥,不敢相信的猛吸一口气,再一次确认道:“叶殿?魇洲雷骑统帅叶殿是我舅舅?”
雷安重重的点了点头,可是拓跋如山依旧不敢相信,自己有个舅舅那为什么从来没有听母亲提起过呢?不过母亲确实叫叶红桑,从姓氏上来说雷安并没有骗自己,而且也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转过头来看了看祖奇与高歌,他们两个应该也没有骗自己,直到雷安说明来龙去脉拓跋如山才恍然大悟,“小公子,先是您的父亲找到我们叶帅,后才有我们踏足定洲寻你的,请你务必与我们折返魇洲静雪城,这样末将也好交差。”
拓跋如山一听是自己父亲授意的,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串的老高,气走了母亲就算了,不出来挽留也就算了,现在自己不来寻找先不说,竟然拖舅舅的属下来找自己,拓跋如山哈哈一笑,脱口道:“雷将军辛苦了,还请你帮我传个话。”
雷安一听急忙反问道:“小公子是不打算与我们折返魇洲了吗?”
拓跋如山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告诉我父亲,我过得很好,无需挂念。”
雷安身子站得挺拔,一拱手干练的说道:“还请小公子不要让本将为难,不带回小公子末将的任务就算完成,空手回去实难交差。”
高歌一听冰冷阴险的说道:“你是听不明白话吗?还是找死?”雷安心中怒火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脱口道:“我与我家小公子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你叫雷安对吧?”祖奇伸手拦住了将要发火的高歌,雷安瞥了一眼祖奇回到道,“没错!虽然我不想兵戎相见,可是二位如果执意如此,那在下只好奉陪到底。”
“动不动手都是后话,我与在下无冤无仇,先礼后兵的道理我想阁下应该知道。再说真打起来,你这三十几个人真不够看的。”祖奇手已经按在剑柄之上,只等着一言不合就开打。
雷安轻蔑一笑,“不够看?那就试试再说。”
“你虽为铁血,却从不会乱杀无辜,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对铁血有偏见,但是我告诉你,我虽然没动手站在这里与你谈话,不过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祖奇的话没有半分退让,庭院里早已经是针锋相对。
拓跋如山虽然年少,却深受母亲的影响,能用语言解决就绝对不打架,挥了挥手说道:“雷将军,你回去告诉舅舅与我父亲,拓跋如山决定留在北封台,不想与他们二人相见。”
雷安听到这里顿时哑口无言,旁边的参军急忙说道:“小公子,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了?”
“威胁?我一个连家都没有的人,他们又拿什么威胁我呢?再说我父亲也是铁血,既然铁血长老在此,想必也是父亲的意思。”
雷安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剑拔弩张的架势顿时减弱了不少,高歌也突然放松了警惕,不远站在阁楼上的离万江对身后的吕势说道:“能不能打起来?需不需要把司马落将军叫过来?”
吕势摇了摇头道:“打不起来,雷骑虽然骁勇却不是铁血军团两位长老的对手。”离万江眉头紧皱不敢相信的看着拓跋如山庭院里的灯火叹着气,“狗熊的孩子就会挖洞,英雄的子孙才能掀起波浪啊!”
拓跋如山见雷安无动于衷便接着说道:“我是小公子没错吧?”雷安急忙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回答道:“是!”
“那我说的话你是听还是不听?”拓跋如山在面对久经沙场的雷安之时竟然没有丝毫的退意。
雷安支支吾吾好一会才极不情愿的回答道:“听!”
“听我的,那就带着你的人回去复命吧!”拓跋如山摆了摆手转身就准备回屋,回屋的时候还不忘对祖奇与高歌说道:“二位师父,我还用行拜师礼吗?”
祖奇一听拓跋如山这是答应自己的要求了,急忙说道:“公子不要误会,我与高歌还没有资格当你的老师。”
“那就赶紧授课吧!”
“小公子?”雷安一听话谈到这里,早已经是无话可说,可是命令在身又怎敢违抗叶殿的命令,带个人回去可比带个东西难太多,甚至比斩首任务还要艰难。
旁边的参军急忙安慰道:“将军,人已经找到了,为今之计只能回去复命,定洲我们不能待得太久,一旦被黑甲军发现,恐怕我们这三十多名兄弟都得折在这里。”
“可是军令如山,我们……”
参军也知道事情难办,为今之计恐怕只能任由拓跋如山折腾了,想到这里便直言道:“将军,不如你先回去复命,我就在这里保护小公子的安全。”
雷安想了想说道:“是个好办法,可是雷骑兵卒在定洲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你带着队伍回去,我自己留下来保护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