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是我的人救走了公孙太守。”
就冀州府这番架势,鱼不智心知蒙混过关纯属妄想,也就不再绕圈子,直接把事情挑明了。袁绍等人脸上毫无波动,进一步证实了逐鹿领的判断,冀州府显然早就知道事情是逐鹿领所为,现在不过是在鱼不智给说法而已。
“我义弟子曦,曾经在鲜卑南下时与公孙太守共战于长城,多年交好,常承蒙公孙太守照拂,子曦铭记于心。前番冀州与北平会战,北平军惨败,公孙太守穷途末路,受困之地离飞鱼领颇近,子曦不忍公孙太守就此罹难,自作主张,托辞出海训练,率飞鱼水师偷偷将受困的北平军接走,悖离了逐鹿领不参与河北争斗的一贯立场,致本初兄功亏一篑……”
袁绍黑着脸说道:“鱼不智总算还承认,令弟所作所为让冀州功亏一篑。”
“如此明显的结果,我不想承认都不行。”鱼不智苦笑。
“前些日子有些俗务待处理,我离开了接近三个月时间,前日刚回来,才听说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子曦实在鲁莽。我若是在,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鱼不智慨叹不已。
他这番话倒不是为了让袁绍听着舒服些,而是真的认为曲晨多此一举。
是一款以历史进程为主线的游戏,将历史事件次第开启,浮屠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确保游戏按主轴推进。小事件行差踏错还没什么,重要历史事件基本都会一一呈现,公孙瓒与袁绍的斗争直接关系河北霸权,重要性可想而知,浮屠必想方设法保证这场争斗在适当的时间、以符合历史的方式落下帷幕。
历史上,袁绍与公孙瓒的斗争旷日持久。
导致白马义从覆灭的界桥之战在192年,界桥战败让北平军南下受阻,但公孙瓒仍然是河北军事强人,仍有实力与袁绍继续争斗,坚挺到199年,才在众叛亲离中引火自焚。
以浮屠的尿性,怎么可能让公孙瓒现在就死?
鱼不智坚信:即便曲晨没有出手,公孙瓒也能逃回幽州!
至于怎么逃回去,办法太多了:或者凭空开出一条原本不存在的羊肠小道,或是冀州军集体暂时失明,或者索性降临一只大鸟驮着公孙瓒飞过渤海,要不然干脆刮一场风暴送北平军残部回家……总之,千万不要低估浮屠的节操。
惟结果论,曲晨的行动毫无意义。
如果鱼不智没有下线,肯定会阻止曲晨越殂代疱,抢浮屠的活做什么?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是,曲晨打破了几方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直接插手了冀州军和北平军的决战,破坏了冀州府毕其功于一役的天赐良机,闯下弥天大祸。
今天下诸侯割据,倘若袁绍能迅速击败公孙瓒,携河北之力席卷天下,河南诸侯中怕是难有人能与之抗衡,问鼎中原,大为可期。逐鹿领坏了袁绍的好事,袁绍无论怎样报复逐鹿领,逐鹿领都没有喊冤的资格。
“若非知道你数月不在,救人之事必有隐情,我早已下令踏平飞鱼领!就在片刻之前,还有人劝我扣住你等,顺势派兵强攻峡谷道,夷平飞鱼领。”袁绍平静地说道,说的话却是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我们是自投罗网,赴了鸿门宴。”鱼不智叹道。
“鸿门宴?”
袁绍哂然一笑:“我邀你前来,你来之前正式投过拜帖,一切依足规矩,我纵然再多不满,也不至于酒宴间行那等下作之事。袁氏门风,不容轻辱。”
话虽如此,在座之人都能从袁绍言语间感受到森森的懊恼。
“不愧是汝南袁氏,多谢本初兄宽宏大量。”鱼不智果断递上顶高帽子,正容道:“这次确是我们不对,有愧于本初兄,特来大营说明。希望大家能澄清误会,捐弃前嫌,重修旧好。”
袁绍不置可否,皱眉道:“重修旧好?”
“逐鹿领今后依然信守中立,不会参与到冀州府与北平军的争斗之中,坚决避免再有类似意外事件发生。”
袁绍面色稍霁,心里松了口气。
虽说早猜到逐鹿领会是这立场,听到鱼不智正式说出,还是放心不少。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进攻飞鱼领,就是希望避免树敌太多,影响河北霸权之争。在冀州军刚刚重创了北平军的关键节点,逐鹿领表态愿保持中立,意味着冀州府可以放开手脚,挟大胜之势追击残敌,争取早日鼎定河北。
与逐鹿领达成和解符合冀州府利益,本就是袁绍希望达成的首要目标。
首要目标顺利实现,显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但是,想要彻底平息救人事件,还有很多细节有待厘清。
袁绍注视着鱼不智,道:“不智开诚布公,我不妨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愿意相信救人事件纯属令弟自作主张,更不希望因这个意外与逐鹿领闹得兵戎相见,从此势同水火。然,很多事情没那么简单……”
袁绍忽地停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碗,轻啜慢饮起来。
鱼不智道:“有什么话,本初兄不妨明言。”
逢纪轻咳一声,拱手道:“鱼太守有所不知,我主帐下多对令弟私纵公孙瓒群情激愤,怨恨难平,我主宽仁,却也得顾及众人情绪。捐弃前嫌,说起简单,可要让冀州府上下服气,重新接受逐鹿领,怕是没那么容易……”
“我明白。”鱼不智道:“于情于理,都应该给冀州府一个交代。”
逢纪追问:“不知逐鹿领打算如何交代?”
鱼不智看了徐庶一眼。
徐庶心领神会,微微欠身,平静道:“子曦将军意气用事实属不该,致使逐鹿领与冀州府合作陷入停滞,我主欲将子曦将军调离飞鱼领,避免他今后再闯祸;逐鹿领愿意赠予冀州府千万金,上品战马千匹;除此之外,巴乡清冀州市场专卖权可以交给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