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这数公里、数十公里的内土地都被鸰鹞身上的血液染成了红色,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有些发黑。
鸰鹞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灵力和营养物质,要不了几年,这片土地便能够恢复灾难到来之前的样子,并变得格外肥沃,极其适合灵植生长。
花身上的白袍自然也没了个好样,到处都是破开的撕裂口不说,整件衣服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也不知道这衣服缝缝补补之后,还能不能有用。
即便距离有这么远,花也能看到,已经变回了人身的尉迟靖瘫坐在地上。本身他的伤就没有好,又化作武相全力压制鸰鹞,此时怕是已经脱力了。煅骨境武修的恢复速度再快,体力和灵力毕竟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花站在鸰鹞的身上,腿突然一软,竟是直接从这怪物的身上翻滚了下去。
咚咚咚咚——砰!
它的脑袋倒栽进了沙土里。
鸰鹞的身躯即便已经倒在了地上,身子的最高点离地也有近千米。花这一阵翻滚下来,虽然并没有摔出什么伤口,但也滚了个七荤八素。
四个人影察觉到这里的动静,化作流光而来,落在了花的身边。花也是双手撑住地面,“啵”地一声将自己的脑袋拔了出来。
摇了摇头,晃掉了耳朵里的沙子,花才看向身周的人。
一、二、三、四……嗯?
花疑惑地再数了一遍。
聂君离、尉迟巧巧、婉儿……
以及飘在婉儿身后,那个身形半透明,穿着华丽的道袍,头发和身上的装饰如同在水中一般飘动的、如画中仙人一般的女子。
系统没有任何表示。
“你谁啊?”
花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一出来,又多了一个人。我是错过了几集没看吗?
“这位是……额……”
尉迟巧巧的话还没说完,那名女子就抢先说道:“怎么的,拿我家当盾牌的时候那么熟练,转眼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你家?”
花眯着眼睛。
拿来当盾牌的……清灵玉净瓶?那这位,应该就是住在瓶子里的那位……
“暮华?”
花回忆起了这个名字。
依稀记得这个名字还是当时化形没多久的时候,跟着几个……叫什么名字来着……的修士去了东海边上一处遗迹,然后挖出来了一个死了几百年的脑袋。
“你知道我?”暮华仙子惊异道,“他们都得要我自报身份才行……你查过我了?”
“有人说过。你是怎么出来的?”
那个清灵玉净瓶,突出的就是一个梆硬,花试了许多方法,都没能将那瓶子打开。
怎么就离开自己这么一会儿就开了?
和自己气场不和?
“这一点就我来说吧。”婉儿突然向前一步,将腰间的长剑【秋蕊】出鞘,接着说道,“当时我们在那个怪物的肚子里……”
按照婉儿的说法,他们三人在鸰鹞的腹中,突然遭受到了不知名妖兽的袭击。
这些妖兽总体实力并不算强,但是数量极多,而且其中还隐藏着个别修为甚至接近了尉迟巧巧的个体。
尉迟巧巧毕竟只有一人,无法面面俱到地应付一波一波袭来的敌人。而在几只高级妖兽越过了尉迟巧巧的防御准备突袭在后面收拾其他妖兽的聂君离和婉儿的时候,婉儿想到了花之前的交代,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个泛着微光的小瓶。
谁知这瓶子刚掏出来,便“啪”地一声炸开,从其中脱身,而又无处可去的暮华就直接附身在了婉儿的长剑——秋蕊之上。
不仅如此,她还立即与婉儿达成了协议,让婉儿暂时将身体借给她。
于是,这位来自数百年前的天剑派长老,即便一身修为丁点不剩,依旧如砍瓜切菜一般将在场的所有共生体斩杀,并一路冲到了鸰鹞的脑子里,将它的灵精破坏。
当然,在从鸰鹞的身体里出来之后,她也遵守承诺,回到了剑中。
“我看这小姑娘有些天赋,想让她拜入我门下,随我一同回到天剑派,将来定会成为这八荒不可忽视的新星,可是……啧。”
“我有师父了,他很好,不劳仙子费心了。”婉儿不卑不亢地恭敬说道。
“不就是那个什么……无华宗?听都没听过的乡下门派。”暮华仙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婉儿,又朝着聂君离那边看了一眼,“身上也都是不值钱的便宜货,修习的功法有些意思,但是显然没有经过什么教导,空有修为,打起架来实力发挥出来的不足四成,想来你们那师父也是个只懂得修行的呆头鹅……在那种地方继续待下去,简直就是浪费你的这一身天赋。”
虽然前面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最后那一点花就不同意了。
年玄机哪里是只懂得修行的呆头鹅?他除了修行什么都懂。
婉儿正想开口,聂君离却先一步走了上来,拱手道:“我无华宗与前辈的天剑派相比,确实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宗门,甚至与这世上绝大多数宗门相比也是如此,但是师父他对我们的教导绝对是不遗余力;我承认,我们在攻杀之术上远不及其他修士,但在修行之路上,杀戮带来的只会是更多的杀戮。师父不愿我们徒增杀孽,便让我们足以自保即可。这是我们无华宗的修行之道,虽与贵派行事风格有些出入,但也请前辈理解。”
嗯……说的倒也没错。
别的不说,就无华宗这五个徒弟里,就有已经到达了相当于结丹境的小卡,差一步进入结丹境的蓝宁,修为一直在突飞猛进的婉儿,甚至聂君离拉到无华宗外面去,也是足够拉起一个小门派的程度。再加上年玄机本人这个结丹二阶的修为,在泉阳城那种地方想要赚钱绝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只是年玄机似乎一直都在尝试让他的徒弟们避开战斗,这次若不是他刚好不在,恐怕也不会同意他们过来找尉迟巧巧。
而相对的,无华宗的这几个弟子,即便是修为最低的大师兄余成文,在御剑与遁术上都要远远超过同等修为的修士,可以说在逃跑一途上,年玄机绝对是有自己的理解的。
他似乎从来不耻于逃跑,“活下去才能继续修炼,活得够久,敌人自然就死光了”是他的原话。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几位弟子的修行,年玄机可以说是倾尽所有。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是花可都是看在了眼里。
他对外说的是自己喜欢素雅的颜色,所以几乎所有的道袍都是白色,其实是因为他常穿的就那么一件,洗了穿穿了洗,都脱色了。也是多亏了修士手段多,所以不用担心洗了不会干的问题。
当然,牌还是要打的。不过经常打一天下来,别人那里千两万两地来回走,在年玄机这里,或赚或亏都不会超过一餐早餐钱。
而通过类似打牌这一类的活动,年玄机从那些人嘴里获得的消息,却总能让他提前拿到一些能够赚钱的消息,然后将赚来的钱都用在徒弟的修行上。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花也不介意他将花催生出来的那些灵草灵植拿去卖。毕竟他也不会拿去挥霍,花就当是付自己的房租了。
听到聂君离的话,暮华仙子看向婉儿,却见婉儿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只好撇了撇嘴道:“行吧。不过如果以后你改主意了,再提出来,我也是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