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恩科大考,本已经进行到了会试部分,却因为文王叛乱,会试暂时停止,那些来到澜沧境内,来自全八荒的武者和才子们只能暂时滞留他们会试的城市。
好在澜沧朝廷还算大方,他们每日在此处的消费,都会由当地政府报销一部分。当然,如果超出了规定部分的,那是需要自己负担的。
而现在随着叛乱风波渐息,原本停滞的恩科大考便再次开始。
恩科共分三个阶段。
一阶段为乡试,澜沧的使者会前往在八荒各地设置的考点,当场对所有来报名的考生进行测试。考试内容非常广泛,但是并不困难,主要是将一些完全不会只是想碰碰运气的人筛走。
乡试考中者,便可前往澜沧,参与会试,这是恩科的第二阶段。
而第三阶段,便是只有会试考中者才可以参与的,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殿试取中者统称进士,殿试分三甲录取,第一甲取三名,依次称状元、榜眼、探花,合称三鼎甲。
恩科所有阶段的考试,都分为文武两项,也就是说,每次恩科,都将出现文状元、武状元各一名。这是一般人一步登天最快的手段。
只不过,花想不通,为什么聂君离要特地过来和自己说这个事。
花疑惑道:“你想要考恩科?但是现在应该已经不能报名了。”
“不是我要考。”聂君离神秘一笑,“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
【人族:许仕林】
【离魂摄心狐:流苏,化形五阶】
花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两位。
这里是位于京城内的一处普普通通的客栈二楼客房,满头银发的流苏穿着他那一身白袍,背靠在门前。然而即便他相貌打扮如此惹眼,路过的人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一样,目不斜视地从旁边走过去。
看到聂君离带着花从门口走进来,他显然是略微有些惊讶。
然而花抢先一步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想的也是这个问题。”流苏微抬着眼帘,朝后面的客房看了一眼,随后低身道,“仕林在里面读书,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不要打扰到他。”
跟随着流苏,三人来到了客栈外的一处小巷之中。花却是与流苏互相瞪着,一言不发。
然后这两只妖兽又同时看向了聂君离——显然,这里只有他是知道所有事的。
聂君离赶紧举手投降,说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趁这个机会解除一下你们之间的误会。”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流苏冷淡地说道,花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只不过他们对“没有误会”这个词的理解似乎有一些出入。
花自然是觉得,自己已经揍过流苏一顿了,出了气,也不会再去找他麻烦。但是流苏可不会这么想。
毕竟,被揍的是他。
聂君离说道:“这里毕竟是澜沧境内,你俩要打可以去其他地方打……不过狐妖公子你别忘了,你大老远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流苏冷哼一声:“我自然是知道的。”
花听的一头雾水。
你们在说什么东西,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谜语人滚出京城!
见花困惑,聂君离便解释道:“花前辈,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泉阳城断桥那边遇到的那人吗?”
泉阳城断桥边?
花回忆了一下,那应该都是快半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个人好像叫……许汉文?
“当时那许汉文说,他的妻子,也就是这位流苏公子的妹妹——素贞被澜沧国抓走了对吧。当时澜沧与那许汉文定下约定,若是他许家能再出一位状元入澜沧为官,便可将素贞还回来……那时代表澜沧前来的,便是我那位父亲。”
“聂仲。”流苏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周围的温度都实实在在地降低了几度。
聂君离便提醒道:“你注意一点,这可不是在你那山里,你出事了是小事,别连累了你那侄子。”
花把脑袋探了过来。
然后呢,继续说啊?
“就是说,按照约定,许仕林来参加恩科大考了。”聂君离总结道。
“嗯……”花听完,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聂君离咧着嘴笑道,“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来,所以找个人陪一下……而且当初这件事情是我们两个一起遇到的,有任务当然要一起做了。”
这番话连花听了都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聂君离便接着说道:“而且你们两个都在京城里,万一以后遇到了,指不定得出什么事。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就让你们提前见一面,省得以后闹出什么事端来。”
“我最近没兴趣找人打架。”花停顿了一下,转而问道,“所以你在那之后就一直与他有联系吗?”
花说的“他”指的就是流苏。
“算是吧,毕竟我……”
“多管闲事。”流苏打断了聂君离的自吹自擂,冷漠道,“即便没有你帮忙,我们自然会有自己的办法。”
“如果你说的办法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冲进水牢里面把你妹妹救出来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为好。毕竟,就连我都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水牢’究竟在什么地方。”聂君离说着,又嘿嘿笑道,“而且你会愿意陪着你侄子来京城,不也是因为这是最有可能行得通的办法吗?”
“我只是不想让他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流苏回答道,“素贞既是我的妹妹,也是他的母亲,我不能剥夺他想要将自己母亲救出来的想法。”
“所以说……”花朝着聂君离问道,“这件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许仕林是流苏送过来的,学习也是他自己学的,那聂君离所谓的帮助,又在哪里?
“嘿,这就是你不懂了吧。”聂君离意味深长地笑道,“我是谁?我可是这右丞相的儿子,自然有我能够做到的事情。”
花眯着眼,问道:“你想要帮助他作弊?”
“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聂君离抬起头,鼻子里出气道,“我的意思是说,至少我可以用我的这个名头,保住他不让他因为是外地人而在这里受到一些不公正的待遇——澜沧人看不起外地人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让他自己来,能不能找到客栈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