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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闲言碎语

  菜单看着只有一页纸那么大,言熏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都不知道该吃啥,纠结半天后她点了一个糖醋里脊,然后把菜单推给了我。

  “再加一个水煮鱼,两个米饭!”

  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个身影,仅仅是眨眼的功夫,饭馆里头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盯着那两个人看,谁也不说话。

  我扭头看去,发觉是那天无意间在路上看到的老妇人和她儿子,整个饭店的人似乎也对他们两个人很排斥。

  这一回我看清了老妇人的模样,蜡黄的脸上凹陷下去的一双眼呆滞的盯着某处,岁月的蹉跎已经把她折磨的没了精气神,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儿子身后。

  和她比起来,她儿子则是长的一张干净的大脸,穿的也像个人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找了一处没有人的桌子,一屁股坐下去,抬手拍着桌面嚷嚷道:“服务员,服务员,点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去,只见她儿子在上头不停地用手去点,一会儿便已经是五六道菜说出口去。

  “少点些,一会儿吃不完!”

  老妇人沙哑着嗓音想要劝劝儿子。

  谁知道她儿子直接无视了她的话,把菜单递回去,等着服务员上菜。

  我看了看他们,再看看自己桌上的饭菜,一下子没了胃口。

  还好言熏不受影响,她一个人吃了自己的米饭还很热情的把我面前的米饭也给解决了。

  “走吧!”

  她擦了擦嘴角,说道。

  “等等!”

  我看向老妇人那边,内心的好奇心驱使着我还想再多等一会儿。

  老妇人的儿子狼吞虎咽地吃着桌子上玲琅满目的饭菜,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对面的老妇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吃的开心,她也不断在往儿子碗里加菜,自己碗里却是空空如也。

  等到他们离开后,饭店里头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少,我这才和言熏过去付钱。

  “老板,我想问一下,这老妇人的儿子没有工作吗?”

  饭馆的老板听到我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笑了一下,凑过来说道:“你别提了,他儿子就是个废人!”

  废人?我有点不能理解,好好的一个人四肢健全,怎么就成了废人了呢?“这话怎么说?”

  我再次追问道。

  老板看向门外,拉了两把椅子示意我坐下来听,她也坐在另外的椅子上开始跟我说起这个老妇人和她儿子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这老妇人的儿子呀!从小到大什么活都不会干,就连洗自己的裤头子也不会,每天坐在那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可你别说,她还真把他儿子伺候的挺到位,但是现在大了,他儿子出去工作了没一会儿就跑回来,受不了外头辛苦,天天在家里头白吃白喝,拿着那老妇人捡废品得来的钱去赌博,你说说,这不就是啃老嘛!”

  小饭店的老板越说越激动,我能从她的神色中看出来,这老妇人对于他儿子的所作所为,容忍到了一定程度,或者说是一种完全没有底线的溺爱。

  回去的路上,言熏搞不懂我为什么对这件事情如此在乎,张口问道:“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又想多管闲事?”

  我想了想,自己这回也算不上是多管闲事,无非就是同情这老妇人的遭遇,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居然还要回来吃自己喝自己的。

  当日夜里,我忽然被一阵尿意憋醒,迷迷糊糊穿着短袖就跑去了外头的厕所。

  等我出来的时候,又看到对面老妇人家门前有人在那里站着,貌似又吵了起来。

  她儿子气急败坏地指着老妇人鼻子,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

  “把钱给我!”

  面对儿子的疯狂,老妇人表现的很淡定,她这次没有掏出钱来,只是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儿子气消了。

  “把钱给我,给我,你个死老太婆!”

  说话间,他儿子疯了一样地拎起老妇人的衣服来回晃动。

  老妇人本就岁数大了,被他儿子晃得整个人重心不稳,踮着脚尖都没有办法停住,仿佛还有些喘不过气,可是这一切并没有被儿子看到。

  就在她准备妥协的时候,儿子拎着她衣领的双手一甩,老妇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头磕在一块石头上,鲜血直流。

  她儿子扭身直接回了屋子里,把电视机声音来到最大,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等着她母亲回去给他做饭。

  老妇人孤零零地趴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抬起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刺眼的红色满手,满地都是。

  “川啊!川啊!”

  她在喊儿子的乳名。

  屋里儿子的电视机声音越来越大,彻底压过了母亲对他的呼唤。

  我此刻困意全无,蹲在门口的栅栏边上看的一清二楚,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上了脑袋,不仅想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孝子,更是恨不得冲过去赶紧扶起老妇人。

  当我忍不住内心的煎熬,推开门走过去的时候,他儿子突然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准备要去扶人的我。

  “你干嘛?”

  他抄起一把铁锹对着我,质问道。

  我看着地上越来越虚弱的老妇人,忙对着她儿子喊道:“赶紧带你母亲去医院,她的伤口还在流血!”

  一听我一个外人居然比他还关心自己的母亲,他一下子就不愿意了,拿着铁锹就往我这里捅,嘴里骂骂咧咧的。

  “你给我滚开……滚的远远的!”

  我心想,自己如果这么一说,他会把老夫人扶进屋子里头包扎伤口,也算是帮忙。

  可是第二天一早传来的消息让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往往代替不了别人的想法,现实总是残酷的。

  “你听说了吗?那老妇人昨天晚上被他儿子给弄死了,浑身血都流干了!”

  “哎呀!他儿子那个废人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我听说呀,那老妇人晚上,想要给他儿子做饭自己给摔在石头上,失血过多死了!”

  村口围着一大群看热闹说闲话的人,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仿佛事不关己,任凭一张嘴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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