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浩皱起了眉头,对谢必安说道:“除非什么?”
范无咎接过话说:“除非让陶亮把当年的事向警方交代,有悔过之心,陶然才能解开诅咒。”
胡女士刚才目睹了纸伞漂浮,现在又见宁浩对着空气说话,已经吓得不敢吭声了。
宁浩看她一脸惊诧,先是安慰了她几句,让她放心,尔后又说:“胡女士,现在要想解开当年的怨结,只能让您的丈夫向警方交代实情。他真正的悔过,才能了却您大儿子的怨念。”
胡女士低眸,说道:“可是我不知道陶亮会不会因此而悔过,如果我儿想要我的命,我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让他安心。”
胡女士身后的白衣少年一听,脸上的狰狞消失了,他终于开口道:“宁浩,你告诉我母亲,我不怪她,可是陶亮是我许久以来积怨成咒的原因,即便我不予追究,这咒怨还是会萦绕在这房子里。只要与陶家有过密切接触的人,都会一个一个死去,而来到陶家的亡灵也会永远困于这座房子,咒怨不化,亡灵不走。”
宁浩一听,真真是吓得后背发凉。心里一怔,收不收“宿伞之魂”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命。
与陶家接触过的人,都会死。
那这些人中,当然也包括自己,不仅如此,还有更多无辜的人……
没想到冤死多年的亡灵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不仅能够牵制黑白二君,还可以以一杀百,这……简直太可怕了!
“胡女士,现在不是你死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当然,如果不让陶亮向警方交代,那最终你也会死,只要与陶家有过密切接触的人,都会死!”
胡女士惊讶,尔后叹了一口气,好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道:“我一直都后悔当年的决定,夜不能寐。现在包袱终于放下了,而我也想通了,人活半百,最重要的是做到清清白白,对得起自己良心。当年的事,我也有份,也算帮凶,即便小然不怪我,我也应该付出代价,我会向警方承认当年的事情,也会一并把陶亮供出来,也算是我为当年的行为赎罪。”
胡女士话音刚落,陶然陶靖俩鬼就消失了。
谢必安道:“现在就等着这女人去交代了。我们也暂且宿于伞中,等一切事情有了结果,记得将我二人带去庄园。”
宁浩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范谢二鬼化作雾影回到伞中,伞关了起来,落到地上。
胡女士迟疑了一下,然后起身将伞放回博古架上,背对着宁浩说道:“谢谢你为我解开心结。”
“这是我分内的事,不需要这么谢我。”
胡女士转过身,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道:“我会在自首后,让我的律师去找你,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去办,到时候你照律师所说的做就行,就算你答应我最后一件事,让我也服刑服得安心。”
“什么事?”
“之后你就知道了。”
看胡女士这般憔悴的样子,宁浩没有继续问,与她告别后,他没有直接驱车回到庄园,而是从笔记里兑换了五千块,朝姨夫家开去。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妹妹的事。
到了姨夫家,敲了门,小姨看到是宁浩,一脸开心,可这开心的样子没多会儿就立展愁容。
“小浩啊,你说现在可怎么办?”
“姨夫呢?”宁浩问道,“我今天来就是为妹妹转院的事情来和他商量的。”
阮兴常从书房里迈步而出,一脸严肃和不悦。
他道:“这事情已经定了,下周宁渺就会转院!”
“不行!”宁浩厉声说道,“现在我已经成年了,我才是宁渺的监护人!”
“你?”阮兴常笑道,“你虽然已经成年,可是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是无法当担她的监护人职责的。”
宁浩一听,确实是这样。
虽然现在可以通过办案得到回声值,并由回声值兑换成现金,可是这种收入说白了确实是灰色收入,并没有做任何登记。
而自己的事务所也只是一个名头,不是正式的公司,现在要拿回宁渺的监护权,根本就是妄想。
现在不能和他硬钢,只能软磨硬泡。
他语气放缓,说道:“姨夫,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愿意让宁渺继续待在圣心医院?”
“你不用做什么,这事我已经决定了,改不了的!”
宁浩现在简直左右为难。
虽然之前大放厥词说饶不了他,可那也只是气话!再怎么说,姨夫虽然可恶,可是小姨却是无辜的,真要用别的办法威胁姨夫,从道义上讲,宁浩不会去做。
可是当下姨夫一点转圜余地都不给,真担心宁渺的后继人格会出来,到时万一伤了妹妹,那他做哥哥的,怎么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已故的父母。
他说:“姨夫,宁渺好歹也是您的侄女,难道您就愿意看着她的后继人格在无药控制下占据宁渺的躯体吗?”
阮兴常沉下眼帘,他语气稍作了调整:“其实这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在学校里惹这种麻烦,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让宁渺转院呢?现在马云志逼得紧,我根本无能为力,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
“你能有什么苦衷,你也只是希尔曼大学的客座教授而已,这样的工作没了也饿不死你,大不了,我每月都给你钱,这样可以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阮兴常皱着眉头,“到现在我就把话说开了吧,你父母的死,我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与我无关。可是你父亲去世前我答应过他三件事!”
“什么事?”宁浩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第一,使你独立,不要惯着你。第二,让我看着你,千万不要自找麻烦。第三,让你简简单单过完这一生,不要随随便便想着出人头地。”
这些话一说出来,别说是宁浩,怕连外人都不相信这是他父亲交代的事。
宁浩冷笑然后摇头:“你就继续编吧!”
“这就是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的原因,因为你爸临终前说的这些话,当时连我都觉得奇怪!”阮兴常深叹一气,坐了下来,“你走吧,以后你就不要管宁渺的事了。”
“你要把她转去哪个医院?”
“这个不用你管。”
宁浩拳头紧握,全身颤抖,他把五千元放到桌上:“这是我给小姨的,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让宁渺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