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峰丁黎夫妇还没有表态,站在一旁的年轻女子却眼冒凶光的逼问道“老祖此番话哪有选择的余地,横竖都不过一死,不过迟与早的事,与其说是天选之子不如说是天弃之子”
“小汀不得无礼。”丁黎斥道。
二女虽然是主仆关系,但从小生活在一起,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关系早已超出了主仆关系。更想亲人一样,要不也不会留下来。但是丁黎碍于面子,也得开口了。
老祖并没有因此发怒。只是低着头说
“当然只看你们的意思,老夫并不会强求。”
李向峰皱着眉头开口道“老祖容我三人商量一二。”
老祖点点头“天选之路也未必不可,凭我李家无尽岁月以来的积累,就是用资源堆,也能造就一个无敌的存在,对上那将来的未知灾难,保全我李家也未必不可能。”
老祖越说越没底气。说完挥了挥手,一道清气从小不点鼻孔钻入,转眼便苏醒了过来,老祖的身影就变的模糊,消失不见。
阿黎抱起小不点,抚摸着儿子的额头,看着那大道之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李向峰撤去屏障,眼神复杂的看着妻子和儿子。妻子满眼的不甘与愤怒,李向峰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坚定的说到,“没有人能强迫我们一家,老祖也不行。”三人沉默着。
次日早晨,李家议事大厅坐满了人。就连闭关多年,早已经被遗忘的老古董也都到场了。
这一大厅的人分三个派系。以老祖为首的一批人,都是李家的底牌,真的王牌,也是李家屹立无尽岁月的根本所在,以老者居多,也有看起来英姿挺拔,却不知活了多少万年的老怪物,不到李家生死存亡之际不会显与人前。
另一批人是以李家现任家主李长青为首,多是一些衣冠整洁,眼中却透露着狡黠,见风使舵之人。这些人消息灵通,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李家出现天选之人的事,李向峰必然会因此事地位水涨船高,他们的心中早已有的打算。
只有家主李长青强作镇定,其实心里早已坐立不安。他与李向峰早年为争家主之位,有过数不清的摩擦,李向峰处处压他一头,族人都已把李向峰视为下任家主了,不料李向峰却突然放弃家主之位,自己理所当然坐上家主之位。后来李向峰带着妻子常年漂泊在外,既不服从家族安排,也不过问家族事务。对此他也十分的不解。
剩下的一批人以李向峰为首,都是这些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体型高大,粗犷类型。他们多不爱服从家族安排,自由散漫惯了。是典型的刺头。他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直夸李向峰生了个好儿子,有的甚至已经给侄子备下了厚礼。李向峰尴尬的笑了笑,只有他知道此中的过节。
坐在首席的李家老祖摆了摆手,在座的立即安静了下来。
老祖把自己推演的结果,以及当下的危机,和天选之子的两条路详细的说了一遍。
场中立即炸开了锅。消息一条比一条震撼。所有人都觉得,末世就要来了。
李长青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跪下不顾四周的嘈杂,运气大声说道
“老祖,如今已经到了关乎整片星空存亡的时刻了,我李家必要保全万物生灵,需要一个逆天而上的人力挽狂澜,就算几率渺茫,也要同老天夺那一线生机。”
说的是声情并茂,大义凛然。
李向峰双眼立了起来,一股杀气几乎凝成实质。也不顾在场的老古董,抽出长剑,尖峰直指李长青咽喉。
“好一个深明大义,明知前路必死,却想要逼我儿走上绝路,所谓字字诛心,我与你早已没有任何纠葛,你却处处刁难与我,到底是何居心,再要胡言乱语休怪我剑下无情。”
李长青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水已经淋湿了地面,他深知李向峰的为人,年轻的时候,妻子在外受伤遇到欺辱,李向峰一怒之下,孤人单剑,杀的人家门派鸡犬不留。此后世人一提李家,便想起那个煞气冲天,浑身是血的疯子,江湖人称李疯子。
李长青哆嗦着说到“李向峰,我是李家家主,你敢杀我?你难道忘了家族祖训?你要造反吗?”
“去你奶奶的祖训,老子剁了你。”
李向峰大骂着就要动手,身后的一群兄弟手扶刀柄就要同李疯子再疯狂一把。
眼看事态就要升级,老祖爆喊一声“住手。”
“这是李家议事大厅,尔等却要大动刀兵。成何体统,此事老夫心意已定,集中家族人力物力,全力辅佐天选之子登上顶峰,去迎战未来的恐惧。任何人都不得再拿此事做文章”
李向峰收起长剑,冰冷的双眼扫过瘫在地上的李长青,哼了一声坐回到座位上。
李长青终于在惊吓中回过了神。
“疯子!疯子!竟然敢在老祖面前拔剑,自己怕是再多说一句就要横死在当场了,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简直奇耻大辱。”
老祖叹到,“天意,这当真是天意吗?”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可能断气。说罢便挥挥手示意都散了吧。众人正要离开议事大厅之计,一个不到两岁的小童走入大厅,铿锵有力的说到:“父亲,孩儿要走那条逆天的路,孩儿要做最强。”
场中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变得鸦雀无声,都登大了眼睛震惊的盯着这个说话还口齿不清的小家伙。
李向峰率先打破了沈默。“启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老祖已经答应让你做天选之子,只要给你时日,定会超越老祖,走上那条征伐之路,到时候我和你母亲你小姨,都会为你感到骄傲,这是无上的荣耀。”
“父亲不必再哄骗孩儿了,即使成就无上荣耀,还是要随着众生毁灭,不能保护孩儿在乎的人,不要也罢。上天选中孩儿是上天的事,上天还要毁灭一切,那孩儿只好走上极端,去征讨上天,问一问他为何这般作为。”
语毕,外面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轰隆隆响起闷雷,闪电把启儿的脸照的充满邪性。
在场的人,包括老祖,无一人敢说去征讨上天,向上天问一问究竟。这种质问大道的话,一但被说出,必然会遭到天罚,在上天的怒火中烟消云散。
“是谁教唆你这样说的。”李向峰不相信这种话会是出自儿子之口,定是有人暗中教唆。
“没有人教唆孩儿,孩儿只是不想连自己在乎的人也不能守护好。”
李向峰抬头看儿子身后的妻子,只见妻子脸庞上两道泪痕便已经明了一切。
李向峰沉默了片刻,突然狂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是我李向峰的儿子。”
说完抱起儿子,领着妻子和小汀,头也不回的走进狂风中。
老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大声到“好孩子,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老祖都将舍弃此身,助你一臂之力。那挥挥拳就震碎混沌的人,定然是你。哈哈哈哈哈哈”
三天后的清早,李家的祭祀广场上人满为患,等待着午时三刻那所谓的仪式。祭坛的周围摆满了天材地宝,还有猪牛羊三牲。李家的老古董分散坐在祭坛一周。静静的等待着。
日头随着紧张的气氛,一步步的爬向正中。
李向峰率先来到祭坛上,向老祖行礼。“这场仪式由小子来主持,请老祖答应。”
李家老祖深深看了一眼李向峰,点头答应。
午时三刻已到。丁黎抱着儿子走向祭坛,不舍的把儿子放在祭坛中间,说着“我的好儿子,接下来母亲不能陪你了,这是属于你自己的路,要记住,遇到什么事情只能靠自己。”
说完急忙转身走向场外,泪水汹涌而出,害怕儿子看到自己的懦弱。
“儿子记住了”启儿答应着
李向峰见状手一挥。几个穿着奇装异服带着面具的人杀鸡宰鹅。仪式开始,一群人围着启儿唱着祭歌,跳着祭舞,围着启儿转。
第一补步,废去体质。
祭坛四周的老古董相互看了一眼,双手结印,一声轻叱,身上冲出一股清气,化成手掌模样,拍向启儿。手掌一接触到小家伙,便散成烟雾,钻进小家伙身体经脉中乱窜。
毁去经脉便会像废人一样无法修炼。过程极端痛苦,小家伙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一声。
“竟然是不灭之体,”老古董们发出惊呼。
这种体质只存在传说之中,珍稀程度丝毫不亚于天选之人。有记载,这种体质的人肉身修炼到极致时,只是肉身的力量便不死不灭,这就有点变态了,同价中,就是站着让你打,也打不死,就算用其他方法灭掉其魂魄,只要肉身没有遭到大规模的毁坏,就会从新孕育出新的魂魄,招集消散的残魂,获得重生。
可是现在如此逆天的体质摆在自己的面前,我们却要将之废掉?这得是多么荒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