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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天意

  “现在,嬴政和烛龙仅仅是处在一个比较危险的状态。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算是吞噬这千江岭的土地,他们也能再恢复出千米长的金红龙体。”男子长出一口气,沉声说道,“然后万事如初,烛龙还是那个烛龙,这场危难也没有丝毫改变。”

  “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男子凝视着张良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那……这个时间有多久?”张良目光低回,问道。“不知道。”男子直言,“但以嬴政的心性来看,他不会允许这段时间持续太长。”

  “没有元素躯体就没有绝对的安全感,所以他会立即杀完你们所有人,然后以最快的方式先复原出一个小型的躯体。这,最多也就是一个时辰的事吧——而且会是你们全死了之后的一个时辰。”“所……所以,所以说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打败嬴政,趁他现在脆弱的人类状态,将他完全杀死……”于是张良凝视着男子的眼神,声音微小而颤抖地问道。

  而男子凝视着张良那寸许微弱的目光,沉顿片刻后眼神肃穆地说道。“直到现在,你还认为你们能够打败嬴政吗?”听到男子的话,张良目光不禁一颤,他盯着男子冷静的目光看了许久,然后才缓缓问道:“你什么“我说——”男子顿了一下,用更沉重的声音说道,“你真的认为你们能够打败嬴政吗?”

  男子的话说得够清楚,张良也听得很清楚。可是男子的话锋转得太快,张良实在还是应接不过来——什么叫做他真的认为他们能够打败嬴政?他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回答“是”,说实话他自己根本没把握,可是如果回答“不是”——怎么能不是!他们怎么能让嬴政活下去呢?“我们……必须打败嬴政。”于是张良绕开了那个问题,对男子坚定的说道。他终究不想让话听起来太绝望,尽管这现实,就已经够绝望了。

  “必须?”男子讶异一声,然后一脸冷漠地讽刺起来,“为什么必须?因为秦楚不能国破家亡?因为三境不能生灵涂炭?因为这个世界的平衡不能被打破?吗?”“这只是你们自己的想法,跟现实有什么关系?即便就是全世界的人都认为灾难不该发生,那灾难就不发生了吗?”

  “不要总是这么天真,不然太幼稚了。”男子的话语开始变得尖锐而刻薄,像一柄冰铸的刀,毫不留情地就往张良脸上扎。“读了二十年多年的古书,看了二十多年的预言,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在时代和命运的车轮前,人的想法只是再脆弱不过的东西。”

  “往大的我们姑且不谈,最直观的一点,你这些年看到的与预言有牵连的人——他们有一个人掰得过命运吗?没有。”“因为命运在一开始就把一切都谱好了,就连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努力,有多么坚定的毅力,能坚持到几时都全部是被谱好了的——只是活在其中的人不知道罢了。不过即使知道了也了无意义……”

  “就像项羽,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发生了那么多变数,最后不还是被命运牵到了千江岭来吗——即便他最后是引剑自杀又怎么样?又能证明什么?预言一点没有错,他还是死在了云景历一千一百二十八年未月初二的秦楚乌江。”

  “意志和信念的力量没有那么神奇,命运在盘算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该发生的总要发生,你们打不败嬴政,更对付不了嬴政和烛龙。”男子尖锐的话语让张良无从回答,只能整个人艰涩地沉默着,冷静了好久后做出反应。

  “难道你让我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让我接受这一切吗?”张良眨着目光,语气隐隐沉重地回问道。“是的。”男子看着张良的眼睛,无情地严肃地沉声说道。“为了给你一个心理准备,这样你才有足够的勇气活下去。”

  “活下去……你什么意思?”听到男子的后话,张良顿时目光一诧,整个神色都隐隐变了。而男子注目着张良一脸的疑惑,却沉默着一句话没说。他只是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伸手按住摊开在两人之间的那本言灵古书,将书的方向一转,推到了张良跟前。“你自己看吧。就在你喷血染到的地方,书上唤醒了最近一条预言。”

  张良目光惊疑着,立即顺势望向了摊开在自己面前的言灵古书。真没想到,当他落入了这片奇异的虚无中时,言灵古书也会一起到来,而且直到现在,那本书也还是静静地摊开着第325页的位置。

  “325页……?”张良心里诧异了一下,同时目光抵触到了古老书页上深红的血迹。这时他才猛然回想起来,自己当时为了阻止嬴政而强行释放“言灵·壁垒”,所以才翻开了古书的第325页,只可惜法术完全无效,他本人也重伤不支而当于是张良凝神屏息,伸出右手缓缓落在古书上,触到了那片血迹,也触到了那些落在血迹里的言灵文字。

  一瞬间,沉寂在页面上的神秘文字被唤醒,缠绕着张良的手指旋转飞舞。萤火色的光芒是时盛放,如一捧惊现在纸黄血艳中的昙花。而张良瞑上双眼,将千丝万缕的灵魂意识渗入其中,谦卑地揭示着预言的真相。——光明从黑暗中涌现,点亮了张良的双眼,让他在灵魂意识中看到了画面。他站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大地上,四面八方都是大风向他更迭吹来。江风的凉,火风的烫,疾风的催掠,夜风的荒。

  伸手抚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他正好抬起目光,看到了前方的十字墓碑。就在他眼前,不过二十米远的地方,平地树立着一尊尊十字形状的石碑。那些石碑宽约半米,高近十米,每一尊的顶端都高高束缚着一个人,或者说……是尸体!他沉静的目光当即一颤,那些被枷缚在石碑顶上的人,全都低垂着头颅,沉寂着声息,一眼望去毫无生命迹象。

  他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前走去,一步,两步……直到接近石碑十米之内,他才终于看清……血,红得刺目,红得发黑的血从石碑顶上一直往下淌,一边凝固,一边斑驳。而那些人,那些人他全部都认识,大剑穿心的项羽,肉体焦毁的白起,满身伤痕的韩信,空无内脏的扁鹊、重度烧伤的墨子、四肢尽废的宫本武藏,胸口破洞的刘邦,还有赤裸躯体身首异地的亚瑟,还有,还有……

  全都死了,所有这些人全都死了,他们只剩残骸的尸体被枷缚在石碑之上,流淌着冰冷的尸水和血……而一团烈火随大风忽起,染遍所有十字石碑,自下而上熊熊燃烧成了一场滔天大火。灼热而恐怖的火焰烧着了那些尸体,将所有的血与肉在高温中灰飞烟灭,连一丝残骸都不留下。他要疯了,眼前的一切快让他恐惧到精神疯狂了。

  全死了,他相识的这些人全都死了,所有人的尸体都在那些十字石碑上,在烈火中燃烧,在烈火中焚化。就连那个还不知姓名的女子与她的白龙,也全都在上面。甚至是那个披着麻布斗篷的前辈,也在火炎中一寸寸烧成灰烬!十几尊的石碑上全是死人,可上面唯独没有他的尸体——没有他!

  他下意识惊惶了一瞬,才恍然发现一直在自己手心里的无端重量,他以为是言灵古书,可是目光一落,他才看见其实是一块水晶——在他手里一直握着一块黑色水晶,那是魔龙水晶!奇迹的黑色光芒在晶石上盛放,源源不断的生命力量强行吊住了他的命——他于是猛然抬头,目光迅速落向了石碑上的扁鹊,看到扁鹊空陷的尸体在火焰中焚烧散尽。

  原来如此,原来扁鹊把魔龙水晶还给了他,让他残活了下来……活了想到这里,痛苦的思绪中忽然闪过一道霹雳,惊得他立即再次扬起目光。他惊惶地凝视着,从左到右一遍遍看过所有燃烧的十字石碑,像是想要在那焚尸的大火中寻找出什么。可是他没看完,一直到右边还有好几尊石碑离得太远看不清,不知道上面枷缚着的是什么人。但他也再没机会看完,熊熊燃烧的大火忽而一阵暴涨,将所有石碑所有尸体都吞噬干净,只剩下飘荡在风声,已经面目全非的灰烟。与此同时,重叠无数的龙吼声从天空回荡而下,犹如雷霆风暴一般震撼。他随吼声下意识仰头,惊恐地看见一片遮天蔽月的巨大黑云在苍穹之上飞浮,向着东面方向的远空迅速飞去。

  他克制着恐惧惊惶的心情,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片黑云全是重叠群聚的黑色暴君龙,足足一百多只的恐怖数量。它们怒吼着,翱翔着,以雄霸天下的气势突破超级重力,越过了古老的边境川流!而它们飞向的远方,更远的天空中亮起了两颗星点。

  那是两只眼睛,两只明亮无比的眼睛。龙之明瞳!——一瞬间,画面退散,黑暗覆没光明,预言的景象到此为止了。张良颤抖着睁开双眼,神色里的惊惶却久久不能平息。那些旋舞在他手指边的言灵文字却忽然一静,全部灵动而有序地飘飞到张良眼前的虚空中,诡异地排列组合着,然后在一阵萤火色闪光中,幻现成了所有人都能看懂的文字。

  那段文字是:“轮回日天启,千江岭龙吟,黑云越尧禹,知道的,所以我这样看得明白的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地明哲保身……”激烈的情绪之后,张良的神情却又迅速地冰冷下来,梗塞的声音里无端透着悲凉,“万事皆有定数……”

  “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我真的做不到啊……我已经身在这场浩劫中了,还要怎么独自安心地走到局外,再冷静地看这一切啊……”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天意要决定让嬴政成功啊?就算天意是无情,可是这么大的事情,牵连了世界上那么多人的人生——天意到底为什么要让嬴政征服世界的战火成为命运里的定数啊!啊?”冰凉的泪水浑浊了所有目光,直到最后一句话说完,张良已经泣不成声。他真的不明白,不明白在这场事关三境众生的博弈中,天意为什么要选择让嬴政成为命运的指向,要允许嬴政,去一意独裁的征服世界。“因为嬴政就是天意。”男子在沉默中凝视着张良的困惑与痛苦,长叹一声给出了这最终的答案。

  张良静住了,泪浊的目光凝滞在男子脸上,显然不能理解男子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嬴政就是天意”?在张良的凝视下,男子沉下气息,面无表情地说道。“世人的命运在天意的运算下都是平等的,万事万物不过一张大盘上千丝万缕的乱棋。但是,有一点,只有“也就是说,只有你,能活下来。”男子凝视着张良的眼睛,再次强调道。

  “只有我……”张良的目光依然凝滞着,但听到男子的话,他却下意识出声问道,“那兰兰呢?”之前在预言的景象中,张良并没有看到花木兰的尸体。他心存一丝希冀,在石碑上寻找未果的人,其实也就是花木兰。

  “你果然还是最担心她啊……”男子轻叹一声,却面无表情,“花木兰这个人有点特殊……就和你看见的一样,不知为何,预言里丝毫没有涉及到她,也没有明确她的生死。”“但是根据千江岭现在的情况来看,连老夫子都活不下,又奈何她呢?”“哦对了,老夫子就是在千江岭外面帮你们封印着暴君龙群的那个人,他叫老夫子……”话及此处,男子解释了一下,“——当然,也不排除花木兰能侥幸活过一劫的可能。”

  “落入江水的她已经随江下暗流移出很远了,确实比你们在里面的人生还几率大。”

  张良缓缓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好的,他其实最怕知道的就是花木兰的死,最怕在那片还来不及看完的十字石碑上,也枷缚着一具花木兰的尸体残骸……

  可是话又说回来,即便花木兰能活下去,即便他们两人到最后都还活着,又能如何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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