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之下,这是一处四五十米的桶子楼,说是家,其实更像是大点的宿舍,里外被分成了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面则是一处小小的客厅了,加上廉价的家俱,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的拥挤。
梁二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五十多岁的样子,昏黄的眸子中精光内敛,再看他不动如山的神态,他嘴角露出一抹怪笑,调侃道:“原来也是个练家子。”
“你就是梁二吧。”男人打量着瘦小的梁二,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你又是谁?”人虽瘦但是梁二骨头硬,他来到男人的对面,俯视着他,冷冰冰问道。
“我是秦枫秦老板派来的。”男人表明了来意,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梁二的表情依然冰冷,他道:“秦枫,是京城酒吧的老板吧,号称京城四少之首,我与他素无来往,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当然是有好事来找你了。”男人笑着,从旁边的包里拿出十块钱放在茶机上,道:“这是十万块,是给你的。”
事出无常必有妖。
梁二撇了茶几上的红艳,嘴角却露出一抹冷笑,道:“无功不受碌。”
“只要你离开精微武馆,这十万块钱就是你的。”男人摊了摊手,轻描淡写道“事情就这么简单。”
“理由呢?”梁二无动于衷,冷冷的俯视着男人。
“理由就是贾儒得罪了我们老板,而你们精微武馆的馆长沈开山又与贾儒很亲近。”说到这里,男人停下了,嘴角勾勒出一抹生硬的冷酷。
“拿上你的钱滚蛋。”听到男人的话,梁二的眸子里透露出敌意,生冷道:“我生平最瞧不起你们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鼠辈,拿贾儒没有办法,就想办法警告整治他周边的人,小人行径。”
“这钱你最好拿着。”男人没有生气,平静的打量着梁二,道:“你的其他师兄弟,也会接到一笔钱,最后会一起离开精微武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梁二抬头挺胸,底气十足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要让我对不起大师兄,对不起沈家,门都没有。”
“你真的不愿意离开沈家,离开精微武馆?”说着,男人收起了茶几上的十块钱,然后又打量着雄纠纠气昂昂的梁二。
梁二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再次被驱逐,男人却没有要动一动的意思,他嘴角泛起一丝阴沉的笑容,道:“非暴力不合作吗?”
“你这是生气了吗?”梁二脖子一歪,嗤笑一声,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就在梁二话音刚落的时候,男人如同离弦箭一样,在屋子里带起一阵硬风,突然之间,出现在梁二的近前,又骤然的停住了,一动一静,让人突感不适。
梁二也瞳猛缩,他觉察到男人的修为很厉害,已然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就在梁二犹豫的时候,男人右手成爪,手背上粗壮的青筋暴跳着,像是山壑般布在手背着,他的右手如同钢爪一样,由下往上,迅雷不及掩耳的捏住了梁二的喉结。
梁二惊出一身冷汗,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失去了往日的弹性,但是,他却十分冷静,被掐的咳嗽两声,道:“你偷袭?”
“兵不厌炸。”男人嘴角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道:“现在后悔,离开精微武馆,这十块依然是你的。”
“如果我说不呢?”梁二死死的盯着男人,冷漠的说道。
中年男人右手稍微用力,掐住梁二的喉结,冷冷道:“我现在可能轻易的要了你的命,但是我不会。”说到这里,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露出冷漠甚至残酷的笑容,道:“但是,我会废了你的武功,打断你的双腿,让你的后半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你这是在威胁我。”梁二牙关紧咬,毫不怯势,死死的盯着男人。
男人点点头,坦然承认,道:“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你要是聪明你,就知道该怎么做。”
“那你废了我的武功,打断我的腿好了。”梁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轻蔑的看着男人。
男人一怔,道:“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你就嘴上厉害吗?”突然,梁二气势一盛,狂傲道:“我手上功夫不如你,自甘倒霉,你要打要杀,随你的便,但是,要我离开精微武馆,离开沈家,离开大师兄,除非我死了。”
“那我就成全你。”男人右手一松,化抓为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确砸向梁二的肋骨处。
梁二眼看着男人攻击自己,身体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砰。”
“啊”
“砰”
“呜”
梁二紧咬牙关,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身子缩成一团
“不知死活的东西。”十分钟后,男人冷漠的看着地上不断抽搐的梁二,轻啐一口,迈着大步离开了梁二的家,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中。
梁二一直看着男人离开,他的嘴角颤抖着,泛起一丝坚韧的笑容,闻着丝丝的血腥,他舔了舔挂血的唇,用尽浑身气力,朝着电话处挪动着身子。
与往常不同,天黑后,沈开山没有急着离开精微武馆,他独自盘坐在二楼的练功厅里,又仔细的揣摸、修习了一遍紫微第一诀,他发现,本来刚猛有余柔性不足的紫微第一诀更加刚猛了,但是,随着脉络的打通,与原来岌岌可危不同,现在的真气像是一辆踩足了油门的法拉利行驶在空旷的八车道上,根本就不用担心撞车,更不用担心驶出栅栏之外,同时,这股子真气中又多了一丝的柔性,让它更加的可控。
行了一遍紫微第一诀,沈开山却是心烦气燥,强压心头的不安,却也无法再次行功,这让他颇为意外,要知道,以往即使没有打通全身经脉的时候,他全神贯注练功的时候,也不会有负面情绪来影响他,如今,经脉尽开,本应该更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修炼才对,心头却是使终坠坠不安,这让他不得不收功了,隐约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
临走之前,沈开山特意检查了精微武馆的所有水电设施,确定没有任何的安全隐患后,他才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只是通了经脉,还没有神通吧?”
说完,他换了身普通的灰色休闲装,迈着愈发觉稳的步伐下了楼,并且检查了一楼,确实没有任何意外后,他才锁上了钢化玻璃门,然后拉下卷帘防盗门,像往常一样,蹲下来上锁。
此时,夜生活还远没有达到高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间,街上人群三三两两并不多,在不多的人中,有三个人手提着一根一米多长的黑色的钢管儿,急匆匆的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围向了蹲在地上的沈开山。
沈开山正在锁门,经脉全通的他功力大增,听力也跟着长了些行,他耳朵动了动,突然三道三个不同频率的步伐朝着自己奔来,本能的,他感觉到事情不妙。
这三个人几乎是跑步来到沈开山的身后,见他没有转身,更没有觉察的意思,三个人对视一眼,黑夜中,举起了手中的钢管。
“呜,呜,呜”
三道轻声的呜鸣,几近不可闻的消失在空中。
听到沈开山的耳朵里,却是头皮发麻,本来,他就感觉不妙,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三个人就是冲着他来的,听风辨位,他知道三个已经呈半弧形包围了他,而他又背对着三个人,眼下,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一时间,他的心头焦急了。
“呜呜呜”
又是三道呜鸣声,与之前的不同的是,现在的三道呜鸣声变得长且尖锐。
只见三个人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扬起手中的黑色钢管儿,带着呼啸声,齐齐的砸向蹲在地上的沈开山,眼看着就要砸到沈开山的后背和头部。
到此时,沈开山屏气凝神,变拳为掌,双拳骤然推出,强劲的爆发力生生的砸在了白色的卷帘门上,他整个人借着反弹之力,如同一个肉球一样,滚出三米之远。
“砰砰砰。”接连三道响声,传出金属交鸣,令人头皮发麻的撞击声,卷帘门仿佛都要被敲碎了。
三个人手握着钢管,被反弹力震的手掌发麻,另外两个人下意识的换了只手,本来致胜一击,居然失手了,三个人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更没有寻问这是为什么,紧接着,三个人就默契的转身,抡起手中的钢管再次砸向趴在地上的沈开山。
从三个人熟练的动作来看,显然,他们是配合已久的老手了。
“呜呜”三道呼啸的声音较之之前更加的尖锐,明显,一击失手,三个人这次是含怒而发。
此时,趴在地上的沈开山已然不是前面无路,后有打击的情况了,如若放在以前,即使这种既可前进,又可后退的境地,他应付起来也颇为艰难,但是,现在的他经脉全通,功力大增,凭借着强大的真气,他浑然无惧,就在钢管要及体的瞬间,他双腿一蹬,整个人如同火箭般窜出。
说是慢,实则极快。
“砰砰砰”又是三道生硬的声音,三道根米长的钢管没有任何的意外的砸在了地上,并擦出几粒火星。
这一次,三个人的手不断的颤抖着,几乎要握不住钢管了,而且让他们感觉到害怕的是,他们知道这一次沈开山是从他们的两次攻击,两次包围中生生的找出一条活路,这份功力和判断,他们肯定不是沈开山的对手。
“你们是谁?”沈开山站起来,毅然转过身,一双明亮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诧异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