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朴昌浩先是皱眉问了一句,随即双瞳陡然一张,“你,你竟然是呵,原来你就是那个哗众取宠的华夏中医贾儒啊,怪不得你什么地方也不去,专门就挑我杏林医馆啊,现在终于忍不住原形毕露了吧?”
没有去理会朴昌浩阴阳怪气的恶意揣踱,贾儒径直走到老人的跟前,语气温和地说道:“老爷子,待会儿我要对您进行针灸,虽然短时间内能够替您减轻一些病痛的折磨,但我毕竟不会在韩国久留,所以我建议您,在我施针完毕之后,您最好还是去找一家专业的医院检查一下。”
或许是因为贾儒陈恳的态度让老人彻底对贾儒放下了戒心,在听完左倾城的翻译之后,老人也是直接就点了点头:“好的,你是医生,我听你的。”
而后不再去征求朴昌浩的意见,贾儒便自行将老爷子带到了一张病床上躺下,随后对着崔在慧说道:“崔小姐,虽然我也知道你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但患者的身体大于一切,所以能麻烦你给我准备一下银针、消毒酒精以及文房四宝吗?”
“凭什么?”
崔在慧双手环胸,眼神戏虐地看着贾儒,仿佛是在说,“你求我啊,你如果跪下来求我的话,或许我还能考虑考虑。”
在崔在慧的心里,贾儒这个可恶的男人,刚刚才对她如此百般羞辱,现在又想让她办事,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见崔在慧和朴昌浩在患者的病情面前无动于衷的样子,左倾城不由得有些不满地说道:“在患者面前,你们为了一己之私,宁愿对患者不负责任也不肯稍微放下一点身段,现在贾儒选择自己亲自动手来为患者施救了,你们却是百般阻挠,你们这样做,还配称为医者吗?”
“这里是杏林医馆,该怎么医治病人,我们的昌浩欧巴自由主张,跟你们这些华夏人有什么关系吗?”崔在慧针锋相对地回应道。
“你”
左倾城一双柳眉间带了些煞意,显然是崔在慧身为护士却对患者极不负责任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她,不过嘴皮子功夫向来不是左倾城所擅长,因而她也没有与崔在慧进行言语上的争执,转而说道。
“算了,懒得与你这种人做口舌之争,你不准备就不准备吧,我就不信了,偌大个首尔城,难道还没一家卖银针酒精的药店?”
说完,左倾城便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当左倾城将银针与消毒酒精交付到贾儒手上的时候,见左倾城气息稍微有些急促,显然是怕言语不通的贾儒会吃亏,为了能早日归来而动用了内力加快脚程,贾儒心中不由得一暖:“倾城,辛苦你了。”
左倾城展颜一笑道:“分内之事而已,不辛苦的。”
贾儒微微一笑,正当他取出银针做完消毒处理,准备为老人进行施针的时候,却是听到朴昌浩那不怀好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贾大夫这是准备为患者进行针灸治疗了么?”
贾儒淡淡地瞥了朴昌浩一眼:“你有意见?”
“不不不。”朴昌浩连连摆手,貌似好心地提醒道,“贾大夫亲自为我等展示针灸之神技,我哪儿敢有任何意见呢?”
“我只是想提醒贾大夫一句,我们大韩民国不同于你们华夏,我们的法律可是很严苛的,如果贾大夫你要是学艺不精,万一把患者给治出什么问题来了的话,那恐怕你在短时间内就很难再回到华夏去了,贾大夫,事态严重,你可得好好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啊!”
“这就不劳朴馆主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言罢,贾儒便不再搭理朴昌浩,专心致志地开始为老人施针。
在贾儒施针的过程中,左倾城也是看得频频点头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在外行人,譬如崔在慧眼中看来,贾儒手中一根接着一根银针往下扎的动作,简直就是在马戏团看杂耍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了起来,不可为不精彩。
但在内行人左倾城看来,贾儒所用的针法,乃是八道仙医于针灸一道自创的独门绝技八仙针。
此套针法,一共动用八八六十四针,而在施针之时,又分有六十四种截然不同的变化,且每一种变化,都是作用于不的病症,其施针难度之大,堪比九幽一脉的不传秘技幽冥鬼针,当然了,与其施针难度相对等,八仙针自然有其神鬼莫测之功效,远非寻常针法可比拟。
原本八仙针这一医界神技,左倾城也是久闻其名却憾不得见,却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够一睹八仙针之真容,这对于任何一个医者来说,都是一次相当难得的行医经验。
然而,就是在贾儒那六十四针即将施展到最后,同样也是最为重要与危险的八针之时,朴昌浩却是陡然拔高了音量喝道:“贾大夫,小心!千万别伤到患者啊!”
此时贾儒行针正进行到最为关键的时刻,本来以贾儒的医术以及老道经验,是断不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分神的。
但因为朴昌浩这就是要故意搞破坏的一吼,贾儒的心神却是陡然一摇,连带着夹住银针的双指也是在不自觉间轻微一抖,眼看着就要因为真气紊乱而导致前功尽弃了。
不过也好在贾儒的心境以及应变能力原非寻常人可比,就在银针即将扎入老人皮肤之时,贾儒强行提出丹田内的一股真气,将银针内紊乱的真气排挤了出去,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刺入到了老人腹部的石门穴当中。
贾儒悄然呼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过朴昌浩一眼,继续开始为老人的肾俞穴施针。
不过左倾城可就没贾儒那么好的脾气了,登时便撩开面纱对朴昌浩使用了瞳术,让其陷入到了幻境当中,再也无法张口说哪怕一个字。
以气运针,本就是一项难度很高的技术,要求施针者必须绝对的心无旁骛才能运行。
所以别看方才朴昌浩只是轻轻地一吼,但所产生的后果却是极为严重的,若不是贾儒内力深厚,凭借超快的反应速度与雄厚的真气强行化险为夷的话,轻则导致所有治疗过程前功尽弃,重则导致贾儒与患者双双被真气反噬,造成内伤。
在这种前提条件下,左倾城都只是让朴昌浩暂时丧失说话能力,而没有让其落得个植物人的下场,那简直就是大大地便宜了朴昌浩。
而在经过这个不大不小的插曲以后,过了差不多四五分钟的时间,贾儒施针完毕,随即轻轻拍了拍左倾城的肩膀:“好了,倾城,可以解开你的瞳术了。”
“这人的心思太过恶毒,若是不加以惩戒的话,只怕会为害更多的人。”左倾城绝美的容颜上仍带着一丝未消的余怒说道。
只是贾儒却摇了摇头道:“听我的,解开吧,我们这次之所以来韩国,有着更重要的任务,没有必要把时间花费在这样一个小喽啰的身上。”
“那好吧。”左倾城闻言后点了点头,旋即依言解开了自己施加到朴昌浩身上的瞳术。
朴昌浩呆滞的双眼顿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而他看向左倾城的双目中也是遍布惊恐之色:“你刚才到底使用了什么妖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哼,自作孽不可活!”
抛下这么一句话后,左倾城便没有再理会朴昌浩,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贾儒这边。
“老爷子,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贾儒温和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病床上的老人睁开眼来,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先去上个厕所,行吗?”
听到这个回答,贾儒脸上总算是挂起了一抹轻松的笑意,旋即将银针收了回来,笑道:“既然老爷子你想上厕所,那就去吧。”
老人仅仅答应了一声,就连身上脱下来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跑去找洗手间。
而在老人走后,贾儒这才得空将目光投向朴昌浩,淡淡地说道:“朴馆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好像说过,中医是偷学自你们韩医的,对吧?”
“那是当然,中医偷学自韩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朴昌浩脸上带着一丝傲然的神色说道。
贾儒继续问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刚才的行针手段,想必朴馆主你也一定知道了,对吗?”
“废话,就连针灸都是我们大韩民族发明的,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朴昌浩嘴硬地反击道。
“哦。”贾儒缓缓点了下头,旋即脸上的笑意便开始玩味了起来,“那你倒是说说我刚才的行针手法到底是什么啊?”
“啊,这个这个让我想想”
朴昌浩故意装出一副皱眉苦思的样子来。
但实际上,他哪儿懂得贾儒刚才的行针手法是什么啊,他方才之所以突发奇想大喊一声,纯粹就是想要恶心一下贾儒罢了,最好是能把贾儒给吓得手忙脚乱出差错,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指责贾儒学艺不精了。
而一见到朴昌浩这副尴尬的表情,贾儒也是忍不住摇头失笑道:“呵呵,就连以气运针都看不出来,居然还敢妄称中医是偷学自韩医的?对于你这样的人,我只想送你一句话”
“左边脸皮贴到了右边脸上,一半不要脸,一半厚脸皮!”
“对对对,就是以气运针,我想起来了,你刚才所用的行针手法,就是我们大韩民国古时候的李时珍发明的以气运针!”朴昌浩像是捡到了宝似的,满脸兴奋地说道。
人不要脸到了这个地步,贾儒也是醉了:“好吧,我先不跟你讨论李时珍是华夏人还是韩国人的问题,我只问你,以气运针也分为许多针法,说说看,我刚才所用的,是哪一套针法?”
朴昌浩:“”
朴昌浩现在终于和崔在慧小姐感同身受了
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可恶?他难道就不能把事情一次性说完吗,鬼知道以气运针还分多少种针法的啊?
看着朴昌浩哑口无言的样子,贾儒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道:“僵尸兴奋地掀开了你的头盖骨,却满脸失望地走开了,但地上的屎壳郎却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