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头儿好像还在那里。”
将腿部的伤口作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后,斯考特忽然叫道。他看着奥利弗、莱文还有小脸煞白的法师小姐——这是越阶施法的后遗症。刚刚那一记【烈火冲击】过后,法师小姐拉迪娅全部的精神力被抽取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就像大量失血了一般,迅速的萎靡了下来。
但她现在依然还强撑着精神,“那我们现在再回去吗?”她问道——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很快得到回答,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沿着森林中的来路再跑回去,面对那些精锐的王国士兵们,也不过是送菜而已。
“嗯,我想想……莱文,你和他们两个先走吧,我再去瞧一瞧。”
奥利弗如此提议道,但是几个人对于这一安排似乎并不认可,一时间内,都愣在了原地——
“等等!”
盗匪头子格罗斯向后退了两步,他踩在一段粗壮的树木根系上,对着眼前的男子喊道——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他已经无意中作了个大死,“公主殿下?”
他想了一想,根据游戏中第一幕《血色之乱》的剧情线,现在出现在北地诺戈的也只有可能是那位了——埃德温王室的三公主,在玩家中人气极高的“白蔷薇”萨曼莎·埃德温,“是萨曼莎公主吗?”
他继续问道,背靠着足需两人合抱的树干,他的手已经落在剑柄上——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坐以待毙的打算。
当然,他的这种反应也在对方的意料之中——公主殿下的侍卫长科恩冷笑着,眼前的这位“佣兵”直到现在仍在装糊涂,他觉得未免太过可笑:先是炼金炸弹的突袭,再是一张记录战争法术的卷轴,在王国的北地,能够有如此豪奢手段和强烈动机的,有且只有那位恩萨达的伯爵先生。
阳光虽然暖和,但是他的剑锋已经染上了寒意。
“阁下的演技的确很好,也许曾经到过梅伦斯大剧院。”
他冷冷地说道——这是贵族之中常常用到的一个隐喻。梅伦斯大剧院是埃兰特王国最富盛名的歌舞剧院,位于王都埃尔瓦的下贵族区。数百年来,各路伶优和歌剧表演艺术家都曾在那座古老的圆拱型建筑中上演过精彩的节目,他们的精湛演技为其留下了不朽的声名。然而,贵族们若是对着某人说起这句话时,往往是形容一个人过分虚伪,所作所为就像那些伶优演员一样。
“我们真的只是为了魔物,听我解释——好吧,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事已至此,盗匪头子终于明白自己并没有很好的法子打消这一误会——
他缺乏证明自己的东西,而且就算他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表露出来,也无法摆脱这一嫌疑。诺戈群山中的盗匪头子,在这些傲慢、自以为是的贵族眼中,同样不是什么好的货色——按照那些顽固头脑的认知,为了佣金,盗匪们干出行刺贵族的大事情并不稀奇。
数十双眼睛盯着格罗斯,盯着他的剑锋、他的手臂,还有他的脚步——科恩向前重重踏出了一大步,剑锋上的寒意瞬间就在空气中播洒开来。
“那么,就先由你来承担罪行吧!”
长剑划出一道银色的痕迹,空气被高速压缩,又被急剧拉扯,发出了尖厉的啸声。仅仅凭着这一剑,格罗斯已经清楚眼前的这个家伙确实动了真正的杀意——在他独有视野的雷达图中,这是一个红点,根据格罗斯眼下LV10的等级,这个家伙大概有着LV20至25的水准;而除他之外,那些团团将他围住的侍卫也不是什么能够轻松应付的角色,那是整整一圈黄点。
围在盗匪头子身边的每一个敌人,至少都有着与他旗鼓相当的战斗等级——前世的宅男在游戏中并不是没有过类似的经历,而他每一次面对这种局面的选择都只有一个。
逃跑,果断的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来日方长,他还年轻。
但是他却深知,战斗之中轻易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敌人,是一种极为愚蠢的行为。
【冲锋】!
他竖起了手中的军用长剑,身体微蹲,另一只手撑住了盾牌——格罗斯将自己的身形像块石头般砸进了人群,拼着身上的铠甲留下数道锋锐的剑痕,他很快利用【战士·钢心】的被动技能积累了一次【剑气斩】。
但他并没有马上使用,依靠着盾牌和长剑,他毫无破绽的挡下了身边的全部攻击——而另一头,一个黑色身影正在飞速接近。
剑锋与剑锋又将再一次碰撞——
侍卫长科恩轻盈的步伐就像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他的面色沉静似水,手中的长剑却是攻势如火。这一剑从下至上斜斜撩了过去,恰到好处避开了那位“佣兵”手中盾牌的阻拦——只要这一下切实了,力量的爆发之下,足以将他重伤。
然而如此精妙的一剑仍旧被盗匪头子所看穿——这是王国军用剑术【流风剑式】的一个高阶技巧,而对于这一套剑术,格罗斯完全是烂熟于心,他虚晃一招,紧接着,抬起了一只脚掌。
他将侍卫长科恩的长剑踩到了铁皮战靴之下——还没到对手反应过来,他再度侧过了腰身,整个人像一张紧绷的长弓一般,【剑气斩】!
比起一般的剑术,这一招有着超乎寻常的杀伤范围。身前的敌人纷纷向后退去,趁着这个机会,格罗斯向着旁边一跳——尽管身上披挂着沉重的铠甲,但是格罗斯这一跳足有二三十米之远,当然,这并非因为他天赋异禀,弹跳和爆发力惊人,只是就在刚刚,第二次冲锋又好了。
也就是说,战斗的时间正好过去了五十秒。
他瞥了一眼树林之外的另一头,忽然扬起了一只手臂,他的掌心之中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小东西,这看似这并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但是当科恩见到这个东西后,他挥手示意手下的侍卫们暂时停止了进攻的节奏。
因为,那是一枚炼金炸弹。而这位佣兵刚刚所注意的,正是仍然处于昏迷之中的萨曼莎公主。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侍卫长科恩绝没有想到,这位年轻佣兵的手中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放我离开,怎么样?”
盗匪头子停下动作,开口提议道——这是一场交易,而他恰好有着足够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