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闵二婶带来的那几个人挤到一边,把自家两个儿子儿媳拉到李思面前,向她推销,“你看你大哥这壮实的身板,你那些搬搬抬抬的活儿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还有你大嫂,机灵着呢,能给你算算帐啥的,再看你二哥,别看他瘦不拉几的,全身可都是力气,你二嫂、”
刘翠花看了看自家好吃懒做的二儿媳妇,这位刷锅打碗,洗衣废水的主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了,不过再怎么不好这时候也得挤出词来夸,便再次笑道:“你二嫂啥活都能干,你有活儿找自己人不好了,怎么还麻烦外人了。”
她说着还瞥了眼闵二婶,鼻孔朝上的看人。
“这、”闵二婶有点着急的看了看李思,她都跟带来的这几人说好了,要是李思临时换人那她不是白折腾人家了吗。
李思看了眼刘翠花的两个儿子儿媳,他们一个个眼中都闪着精光,估计都在想着李思这个小妮子还不好忽悠吗,以后来这儿干活就浑水摸鱼然后多拿钱,说不定还能顺走点东西。
李思要是用他们几个,那离败业也不远了。
李思笑道:“大伯娘,我先跟闵二婶说好的,人家都把人领来了,我再反悔也不合适啊。”
闵二婶定了定心,刘翠花却嫌弃的看了看闵二婶和她带来的几个人,脑中灵光一闪就笑道:“那你就多收几个人呗,正好让你大哥他们管着这些人,免得这些人给你捣乱子。”
“就这几个人我还是管得过来的,就不劳大伯娘操心了。”
刘翠花见李思的话越说越不客气,也收了笑脸,她想发飙,但又忌惮李章和李思之前包裹里得那把仓,又死皮赖脸求了几句,见李思丝毫不松口,就黑着脸带着人离开了。
“大丫头啊,你大伯娘可不是个吃素的,你这次没给她面子,之后可得小心点。”
闵二婶把人留下,好心提醒了李思一句,李思点头应下,心中呵呵,她倒是希望刘翠花闹出点动静来呢。
刘翠花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出去,垂头丧气的回来,李要财就问道:“咋了,大丫头没让他们留下来干活?”
刘翠花白了几人一眼,心中憋屈,就朝他们啐了一口,骂了句,“一个个没出息的。”
李二成媳妇就瞥了瞥嘴,嘀咕道:“还说让我们去了李思那里等着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干活就有钱拿,以为自己多大面子呢,不还是让人家给灰溜溜的撵了回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也都听的清楚,刘翠花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气的拍桌而起,“你再给我说一遍!”
李二成媳妇也不退让,昂着脖子,李要财李二成父子俩忙在中间打圆场,一人哄一个。
李大成媳妇在一边看完了笑话,就对刘翠花道:“娘,虽然弟妹刚才的话说的难听了点,但也是有些道理的,不光这次,这些天您也没少往那院子去,您拿回来什么了?”
听了这话,刘翠花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噌的冒了出来,这是反了天了,都敢来奚落她了,正要发脾气,被大儿媳眼疾手快的拦下来了。
大儿媳脸上堆笑,“娘,您先别生气,先听我接着说。那小丫头才有了点依仗就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咱们这时候都从她这儿捞不到好处,以后要是李章真的回来了,估计咱们也沾不上啥光,何况送假信这事儿要是被李章查出来了,咱们一家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刘翠花再次瞅了眼大儿媳,素知她心眼多,看的远,当下眼珠转了几转,也觉得大儿媳说的有点道理,心中的火气终是熄了下去,“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大成媳妇莞尔一笑,说道:“她现在依仗的不就是那把仓吗,咱们先把仓偷回来,她没了仓心里就没了底气,咱们想要好处也简单点,等咱们把她那儿的好处都诳过来了,再给她找个人家嫁了,那两个小的处理起来不是更简单了,卖了或是消失了,谁会关心呢。”
“那丫头嫁人了也还是能说话的,她要是跑去找李章,咱们到时候不还是一样要倒霉。”
李要财问道。
李大成媳妇笑道:“腿打折,给嫁到偏远的山沟沟里去,她还能跑出来?”
刘翠花两口子看着大儿媳,对大儿媳多了几丝戒备,论心狠手辣,这个大儿媳可比她强多了,以后可得防着她点,不然老了老了别被她一把老鼠药给毒死了。
一家人很快都认可了这个计划,目光落在了李二成身上,李二成整天游手好闲,在镇里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偷东西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李二成接收到大家的目光,不由站直了身体,颇觉骄傲,这活儿他熟,一定给办的妥妥的。
事儿不隔夜,夜半李二成就悄悄潜入了李思家院子里。
院中只有毛月亮洒下的几片朦胧月光,门窗关闭,房中漆黑,想来李思他们正沉浸在梦里呢。
李二成蹑手蹑脚的撬开李思的房门,那仓不可能给两个毛孩子保管,所以一定在李思这里,但是他翻遍了李思房间里的东西却连个仓的影子都没见着。
正纳闷儿着,房间里忽然亮起了灯,把他吓了一跳。
李思好整以暇的从阴影里走出来,“二堂哥,找什么呢?”
声音泠泠如月,清柔、微冷。
李二成被绑到了警察署,按入室盗窃罪关了起来,本来入室盗窃关不了几天,但李思可是丢了一块上好的玉,折成钱币也不少呢,这一下判的就重了,刘翠花一家人又不舍得往警察署里使银子,李二成最后被判个关一年。
李二成媳妇在家里哭了个昏天暗地,把一家人闹的几天都不得安宁,李大成烦的不行,“那是他自己太废物了,你懒得了谁?那三个不是丫头片子就是毛孩子,竟然还打不过,被人抓去,活该!”
李二成媳妇就又开始指着李大成两口子骂,“你们倒是精,啥事都让李二成那个傻子往前冲,你们两个躲在后面捡便宜,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跟你们拼了!”
几人你拽头发他撕衣服的扭打了起来,好不热闹,引得邻居在门口伸着脑袋偷笑,让这一家子得瑟,这下有好果子吃了吧。
之前还仗着李章的势在镇里横着走呢,这怎么还偷上李思他们几个了,也不怕李章回来把他们一个个给蹦了。
晚间,李思三人围坐火炉边,李思把自己写的故事拿给李凡看让他给找错别字,一共三篇,李凡看着一篇,李小就拿着另外的读的津津有味。
全篇下来没有一个错别字,李凡倒是被故事给吸引了,“姐,这个无定也太惨了吧。”
无定就是李思写的那篇修仙故事的主人公,这次更新的是没有一技之长的无定下届后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打被人骂,要饭的时候还碰上了李代桃僵的事儿,也就是有权有势的人杀了人找人顶包,无定就被套上麻袋扔进了牢里代替那人三日后问斩。
李凡同情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无定怕是世界最惨,没有之一了。
李小本来看了穿越的那篇,正被里面的幽默画风感染着,看完修仙这篇就笑不出来了,眼里都蓄了泪花,抽着鼻子对李思道:“姐,无定会被那些人斩了吗?”
李思无语笑道:“主角死了这故事还怎么写啊。”
李小算是松了口气,又给李思提议不要把主角写的那么惨,让人看着揪心。
李思笑而不语,现在写的有多惨,后面主角崛起的时候看着才有多爽。
看完这三篇故事,李凡就感觉到了压力,姐在一点点的进步,现在更是连一个错别字也没有了,也就是说他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感觉到李凡的丧,李思鼓励道:“二弟也很厉害啊,这次要不是你制住了李二成,可就被他给逃了。”
李凡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力气怎么这么大了,而且身体也很灵活,可能是每天跟着姐打拳锻炼身体,练出来了吧。
“可是,姐,咱们把李二成抓去牢里了,大伯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李小有点担心。
李思安慰两人,“放心,他们现在还得忌惮着大哥和咱们手里的武器呢,暂时不敢怎么样的。”
虽然放下了点心,但两人还是有忧虑,毕竟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大哥,而且他们也没有大哥给的武器,都是骗大伯一家的。
见两个小孩儿都没有释然的样子,李思想了想,李要财他们肯定参与了送假信,而那送假信的幕后黑手想一想也知道应就是冯衍了,冯衍是为了把她骗走,让她离开安源,甚至在半路死掉,那就彻底没人知道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渣了,至于李要财他们就是想要这个宅子了。
她还得留着这一家人吊出冯衍,暂时不打算动他们,不过他们若再来找麻烦,她也不介意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也好安一下两个孩子的心。
李思第二天就去了安源小报的报社,紧接着新一期的安源小报就终于在大家心痒难耐下出刊了,这次报童都没怎么吆喝,大家听见是安源小报就过来买了,好些人家订报也多订了份安源小报,这其中就包括正家和冯家。
正雪儿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但是却没找到山枕的文章。
上次山枕的那篇文章发表出来后,也有好几篇回应的,有赞同的有骂他的,但赞同的没有骂他的多,她还期待着这一期山枕对于男女平等这事儿会说点什么呢,怎么就没有文章发表了呢。
正泽从餐厅出来,见女儿把报纸扔在茶几上,脸色不好的样子,笑了声就道:“怎么,没你爱看的文章了?”
正雪儿喜欢山枕的文章,正泽就对山枕有点反感了,认为他有点离经叛道,知道女儿在等山枕的文章,语气不免添了嘲讽,说着过去就拿了报纸,依靠在沙发上翻看。
正雪儿瞟了眼他看的那几篇文章,看那标题就知道是一些博人眼球的故事,跟山枕这种针砭时事心怀正义的人差远了,不屑道:“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打打杀杀,爱恨情仇的。”
说完就起身上了楼,她那篇针对社会要提高女人地位的稿子还没写好呢。
对于正雪儿的不屑,正泽不以为意,继续津津有味的阅读。
此时的冯家也在看安源小报,但气氛却没有正家这么轻松了。
简茗看完报纸脸就黑了,她承认安源小报上的作者有一定水平,故事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每一篇都有每一篇的特色。
修仙几乎是用辞藻堆砌起来的,却并不会给人刻意的感觉,反而让人沉浸其中,反复诵读一遍遍欣赏文字的优美。
那篇穿越文一般都会被它的新颖立意吸引,但仔细注意的话,可以看出作者文笔很好,虽然语言平实,但每一个词都用的恰到好处,恰如其分的表现出当时人的心理或者感受。
而最后那篇故事,虽然既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新颖的立意,但写出了时下的现实生活,语言凝练,很能引起人的共鸣。
但是她们报社上的稿子也不差啊,为什么她们的报纸印出来后却没有多少人买,第一期她们印了两千份,却连两百份都没有卖出去。
见简茗丢下了报纸,早就想看的冯漫月赶紧拿了过来,去看那三个故事,无论是无定接下来的会遭遇什么,还是穿越主角接下来的境况,都让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她刚拿起报纸,冯母就让她朗读出来,冯母在家无聊,也是让识字的下人给她读报纸上的故事听以解闷儿的,上次听了安源小报上的故事就想知道下文,今天可终于出来了。
简茗在一边翻了个白眼,“有那么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冯漫月翘着下巴,得意道,“我们安源的报纸,就是这么好看。”
她们也知道简茗办的报社不景气,忍不住就用安源小报刺她一下。
简茗父亲是北阳大学的教授,在北阳也算小有名气,从小优渥的生活就让她有一种优越感,特别是在面对冯家这家乡下土包子时。
而冯家虽然在外面不算什么,以前在安源也算有一席之地,所以冯母和冯漫月都不是能让人的性格,只不过现在落魄了才处处迁就简茗,就比如每天的报纸都是简茗看过了才轮到她们看,她们心里早存了不满,话里话外能刺就刺。
何况安源小报又是她们家乡的,冯母和冯漫月不禁就生出自豪感,仿佛她们终于有一件事能比的过简茗了,见着简茗脸色更黑,两人的心情就更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