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则是后悔了,当时他就应该严词拒绝,现在她自己丢脸不算,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带上看不上了。
难堪的除了冯满月,还有简茗,在自己的圈子里也是小傲娇的简茗何时这样难堪过,此时也顾不得在秦老的聚会上闹就相当于开罪了秦老,几步来到李思跟前就来了个当面对质。
简茗是很有底气的,也许李思有那个酿酒技术,也许安源报社就是李思自己的钱买下的,也许李思跟正氏合作酒厂是她自身酿酒技术好,但李思跟冯衍绝对是没有感情的旧式婚姻,来他们家烧了宅子的两人也绝对是李思指使的。
“不就是气不过冯衍跟你离婚吗,你至于吗?找人来讹诈他不算,还烧了宅子,到处败坏冯衍的名声,是不是非要冯衍名声尽毁你才高兴?”
简茗理直气壮。
李思和正靖是这个聚会上八卦的中心,这边一有动静,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好奇是怎么回事。
李思正和赵夫人讨论花间酒,冷不丁有人过来发难,她抬眸望向来人,见是简茗,眉眼间的柔和转为了点点清冷,唇角却不由弯笑。
“第一我既没有找人讹诈冯衍也没有找人去败坏他的名声,至于冯衍为什么要这么说,我觉得你需要好好动动脑子,第二离婚这件事不存在气不过,我跟冯衍之间是生死大仇,我不仅要让他名声尽毁,还要让他在华国无立足之地。”
李思态度平和,语调不急不缓,无怨无怼,但她端坐那里,优雅如座上女王,宣判着一个无耻囚徒的未来。
简茗被这股气势恍了一下心神,就理解到了李思话中对她智商的贬低,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生死大仇这几个字拉去了,“什么生死大仇?”
“一年前的冬天,也就是在冯衍给了我离婚书的三天之后、冯家离开安源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五年不曾联系家里的大哥的来信,信中说他在西渡当了大帅,让我带着家人南下寻他。
信是我大伯给我的,我想见见送信的人,问问大哥的具体情况,大伯却支支吾吾说送信人是路过的商队,已经离开了。”
李思看向简茗,轻笑一声继续道:“我想不用我多说,这信有几分真假,有脑子的人也该能猜的出来吧。”
简茗的脸色顿了顿,且不说李思收到信的时间太巧了,就说如果她大哥真的当了大帅,为什么不派兵过来接人,而只是让一个过路的商队带信。
再说各路军队的嚣张程度他们是听闻过的,当街枪杀百姓都是有的,那送信人不把信送到正主手里就离开,不怕信没送到再遇见那大帅的时候被毙了啊。
周围人也都开始猜测,从安源到西渡少说一千里了,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兵荒马乱的,那大帅只来信让家人自己去,这不是想跟家人团聚,而是想送家人一程吧。
“也许是你那大伯从中作梗呢?”简茗可是见识过那两人的不要脸程度,想从李思那里得到什么而把李思诳走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啊,何况那信是李思大伯拿给李思的,又不是冯衍拿去的。
简茗这么问的也挺有道理的,围过来的人都点了点头,却听李思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大伯缺钱了就去找冯衍要呢,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什么冯衍愿意三千五千的给我大伯?”
简茗想说都是李思指使的,但话到嘴边就吐不出来了,因为李思根本就没有理由那么做。
见简茗没反驳,大家就开始小声议论了,李思就对简茗道:“冯衍当初为什么来我家提亲,还有我们的婚后生活到底是所谓的没有感情的旧式婚姻还是甜如蜜油,在安源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你尽可以去打听。
冯衍以为他离开了安源就天高皇帝远,只要我再没法开口,就没人知道他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了,只可惜这世道终归还是庇护好人的,我在冰天雪地里差点冻死时心也如白雪一般通透了,及时返回家乡才不致使落得个客死他乡的命。”
简茗细眉打结,她想维护冯衍,但却对李思的话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然而冯漫月才不信李思的这一面之词,她本就因为李思占据了正靖的所有视线而看她不爽,这会儿便自觉找到了攻击李思的地方,跳出来指着李思的鼻子,“你少血口喷人,我哥什么时候想害死你了,你自己要去找你大哥关我哥什么事!”
冯漫月的男伴对冯漫月的鲁莽咬牙切齿,你自己想死别拖累他啊,他可不想没有巴结到正靖反而得罪了人,在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冯漫月身上的时候,默默后退出了人群,这热闹他不参与,人他也不想得罪啊。
妈的,冯漫月,看回去后老子怎么收拾你!
这人一边退到圈子最外面,一边还在心里咒骂。
冯漫月还不知道她的男伴已经退的没影了,兀自为终于有机会开怼李思了而得意的高抬下巴,她还准备撸起袖子痛骂李思一顿,就被简茗半拖半拽的拉了出去。
冯漫月不理解简茗不帮她骂栽赃她哥的李思,反而把她拉了出去,一路上吵吵嚷嚷,把李思和简茗都给骂了进去。
到了门口,简茗甩开钳制着冯漫月的手,心里对这个没脑子的小姑子是烦的透顶,她还没有骂冯漫月没脑子,冯漫月就先把她骂了一通。
“你还是不是我嫂子,你的丈夫被人栽赃了,你就这么走了啊,不就是一个正氏你就怕了?你在家的时候不是挺能耀武扬威的吗,这时候怎么怂了!”
冯漫月到底是为她哥出头,还是发泄她看李思的不爽,亦或者是想在正靖跟前露露脸,简茗心里知道,对她翻了个白眼,对怕正氏承认不讳,“我不仅怕正氏,我还怕秦老,你要是不怕今晚浮在永嘉河里就进去再闹吧。”
说完简茗也不管她,径自叫了个黄包车离开。
刚才羞愧和怒火让她失去了理智,不顾开罪秦老和正氏上前质问李思,但好歹她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只是质问,并没有骂人,改天上门道歉还能说是年轻人不懂规矩,秦老和正氏也不至于再记仇。
但冯漫月这个蠢货上去就指着人的鼻子准备开骂,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是什么。
不过她刚才那话也有吓唬冯漫月的成分,正氏那么大的家业,能坐稳正氏当家人的位置,正靖的手段必然不会那么温和,但也不至于动不动就把人扔河里,他是生意人又不是黑帮。
至于秦老,就更不会了,秦老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好领导者,但他手下的学生们不是政要人物就是军阀大佬,就算秦老不计较你在人家聚会上大闹,人家的学生可不一定不介意你不给人家老师面子的大闹啊。
虽然不至于被扔进河里,但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也是可以预见的了。
冯漫月显然没有那么好使的脑子,这些天她混迹上层(她以为的),别的本事没有就开了见识,简茗还以为她多么好吓呢。
秦老就是个糟老头子,现在隐退幕后,没权没势的,得罪了又能怎么样,至于正氏是不太能得罪,但就算得罪了,她也有自信找这些天维系的那些关系从中调和的。
所以她扭头就往戏楼里进,但却被看门的拦住了。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啊,我刚从里面出来的!”冯漫月瞪着眼珠子怒斥。
门卫不卑不亢,指着一个方向问道:“您是跟那位先生一起来的吗?”
冯漫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她的男伴正坐进一亮黑车里,车子已经发动,男人一坐进去车子就往前开了。
冯漫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赶紧的追上去喊着,“等等我啊,你怎么走了?”
车子并没有停下,甚至停顿一下都没有,绝情离去。
冯漫月鞋都跑丢了一只也没有追上,恨恨的捡了鞋子穿上,朝着车子的方向啐了口唾沫,一拐一拐的回到戏楼前。
那人走了就走了,她还得再进去,正靖可还在里面呢。
“不好意思,刚才那位先生已经跟我们说过了,他的请柬您不能用了,所以您现在没了请柬,是不能进去的。”
见识了冯漫月大路上追着车子又跑又喊的,门卫很难不生出‘这是个什么人啊’的鄙视想法,是以对冯漫月虽然还用敬语,但已经没有刚才恭敬了。
冯漫月往里闯了几次都被结实的拦了下来,直到门卫警告她再往里闯就叫警察署的人来她才罢休。
宴会少了简茗和冯漫月,话题却并没有因两人的离开而消去,反而成了宴会上八卦的中心,不过大家都倾向同情李思了。
赵夫人有点尴尬,她记得那次儿子来信,她高兴的没忍住,客人还在的时候就打开信看了,还当着李思的面夸赞了儿子的同学,那个叫冯衍的文章好,而那文章好像就是写的破除旧式婚姻的。
她夸人家文章写的好,不就相当于说人家这婚离的好吗,而且还是当着李思的面说的,这波真的很尴尬啊。
那时候李思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这就更让赵夫人无地自容了。
“李小姐,你看我之前还在你面前说那个冯衍的文章好,那个时候我是真不知道你和冯衍的关系,也不知道原来冯衍竟是打着新思想的大旗行忘恩负义事的下作人,真、真是不好意思.”
赵夫人不好意思的跟李思道歉,骂起冯衍是毫不嘴软。
她也是很鄙夷那种人的,出去留了个学就自以为了不起了,回来就看不上这看不上那的,特别是跟他在困难时相濡以沫的妻子也能说不要就不要,简直就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没关系,”李思笑道,“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很多事也就释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