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非常精准地落进了一个庞大的宅院之中。
聂飞燕正端着食盘刚从厨房出来,打算回房把自己精心准备的药膳好好地享用一下,没想到突然就从天而降两物,噗通一下就落在她的面前,溅起一地灰尖,不但把她弄了个灰头土脸,就连精心准备的药膳上面也铺了一层厚厚的灰。
没想到啊,都出了厨房了,还被人特别加料,这让她还怎么吃?
等到她看到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两位,更是一惊。
一个是这夜王府的主人,整个京城,不,应该说是整个天蝎国都有名、玄气数一数二的夜王爷夜逍。
另一个则是皇帝身边最爱的谋士,拜为军师的公孙良。别看这公孙良整天羽扇纶巾的,却也是个玄气十二级的强人。
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把他们两个这样的强人给……扔回了王府?
虽然心中震惊,而且看到这两位一向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扬的强人居然会这么狼狈,但聂飞燕可是个情商很高的人,压下心头涌上来的笑意,一脸关切地道:“王爷,公孙先生,你们这是……怎么了?”
公孙良无奈道:“唉,别提了。”
夜逍正打算阻拦他呢,没想到这家伙嘴快的很,三下五除二就把刚才他二人去找夜念的情况说的那叫一个详细。
当然,夜逍之前已经被那琴舍的门神摔了一次了,这事夜逍的眼神传的还算及时,他及时拉住话闸,没说。
不过其他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夜逍有点纳闷,这个公孙良明明是只老狐狸,怎么对上聂飞燕竟然变的这么实诚,啥都往外说呢?他有点深意地瞟了一眼聂飞燕。
公孙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好处的事他会这么热情,还真是少见。
夜逍已经敏锐地感觉出公孙良可能是有心想跟聂飞燕套近乎。
他的感觉是不错地,此时的公孙良靠着他的人脉和各种消息渠道,已经知道聂飞燕就是皇帝流落在外的公主,还是皇帝最爱的女人留下的唯一血脉。皇帝整天心心念念这个公主,一旦聂飞燕的身世公布,聂飞燕的身份立刻会水涨船高,到时候也会拥有惊人的话语权。
公孙良自然是打算靠着这个提前到手的消息,好好和聂飞燕相交一下,最好是能混成个知己当当。
聂飞燕哪里想到他打的主意,听说这么多天终于有了夜念的消息,她眼前不自觉地就浮现出那一习广袖红衫,那长袖飘然而去的英挺背影,让她实在难以忘怀。
她道:“你们确定琴舍的主人就是小公子?”
公孙良道:“应该不会错。而且他的女婢与王爷说的话,也可以证实这一点。”
聂飞燕点了点头,道:“上次宴会之上听小公子一首琴歌,着实让我难以忘怀。既然他如今在琴舍以此为业,那我便想去再听一听他那足可绕梁三日的琴音。”
公孙良喜道:“如此甚好,我也早就对小公子的琴音仰慕已久,今日便与聂小姐一起前往可好?”
夜逍现在更确定这个公孙良对聂飞燕“图谋不轨”了,忙道:“我也去。”
聂飞燕道:“王爷要去不是不可以,但您可得控制好您的脾气,千万别发火。”
夜逍嘴巴努了一下,道:“那小子忒气人,我……”
“如果您压制不住火气那就不要去了。”聂飞燕打断他道,“听琴本是件雅事,您要是跟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着,怕是到时候谁都听不好这琴了。”
夜逍对聂飞燕是真的动心,听她这般说只得应道:“好,到时候我不发火就是。”顿了下,又道:“对了,咱们带几锭金元宝去,到时候入院听曲,我倒要看看他见到我会怎么说。”
对这点聂飞燕并无异议,她其实是非常想见到那个红衣长衫的俊美少年的,便点头“嗯”了一声。
傍晚时分,夜逍三人准时来到琴舍,惊见那琴舍的周围,房屋顶上落了好多个江湖侠客打扮的人物,个个都是顶级玄气;巷子里则是好几辆马车,一看都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
最让三人震惊的是,他们居然还看到了皇家的马车。
他们特意带了不少金元宝,结果发现,想要入院听曲的,除了递上金元宝之外还得递上拜贴。夜逍和公孙良都是朝中为官的人,都注意到那辆皇家马车也有个面容清秀打扮儒雅的随从恭敬地递上了拜贴。
但是片刻过后,众人便见之前被夜逍称为狐媚子的那个妖娆女子开门与众人说道:“各位拜贴我家主人已经悉数览阅,非常抱歉,主人并未应允哪位贵客入院听曲。”
递上拜贴的人无不一脸失望之色。
那女子说完这番话便回入门内直接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看来是谁的面子也不买啊!
聂飞燕看到那女子如此妖娆美丽,有些失神。
直到琴音铮铮地响起,聂飞燕才回神。这曲子古雅,与那日夜念所弹唱的曲风并不相同,那日的一曲充满了悲凉,而这一曲却有着看透世事的豁达。
曲子的节奏并不快,但让人听后却有一种心神宁静之感。
聂飞燕多少有些理解,为何那个患有失眠症的宰相夫人听了这琴舍主人的琴曲之后,失眠症竟然会好了。失眠大多源于心中杂想太多,而身心宁静之后,失眠自然会有所缓解。
“师父,这曲子我记的你也弹过。”忽地,就听琴舍左侧一座高高的房顶上,有人说话。
奇怪的是,众人看过去,那里竟然没有人。
又听另一人说道:“此曲名为《一声佛号一声心》,乃是佛曲。”
第一人道:“你怎么会喜欢这种曲子?”
第二人道:“你可能听出这曲子与我弹的有何不同?”
第一人道:“听不出。”
第二人道:“这曲子弹的要比我弹的……入味得多。”
第一人:“我不明白。”
第二人:“这位弹琴的人,看的要比我通透。”
第一人明显不信,哧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