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逍沉声道:“他那琴声只在傍晚响起吗?我现在就要去看看。”
公孙良道:“琴声确实是在傍晚响起,不过你想要去确定那位琴师是否是令弟,现在去也无妨,只是,你是否能进入那个琴舍,却是两说。”
夜逍:“为什么?”
公孙良:“据说琴舍周围有一道无形结界,任何人的出与入皆在结界主人的掌控之中。所以听曲的人,无论进院与否,没有谁赖账。
最主要的是,凡是在那里听过曲的人,会重新再去听的人有很多。如今有不少名流与强者都会时不时地就去那里听上一曲,都是不差钱的主。”
夜逍:“不管怎么样,我得去确定一下是不是那小子。”
他在公孙良的引路下很快就来到京城东巷,果然看到一个清雅小院,有桃花两三枝钻出院墙,翠绿的柳条轻拂,虽简单却雅致。
“就是这里了。”公孙良指了指悬着写有“琴舍”二字牌匾的门口,说道。
夜逍径直上去叫门,不几下就见有一个妩媚非常的女子来开门,朝他施了一礼,道:“这位客官,若听琴者麻烦傍晚再来。”
夜逍道:“我是来拜访的。我想知道我弟弟夜念是否住在这里。”
女子又施一礼,道:“主人说,往事已矣,万事成空,只希望以后两不打扰,各自珍重。”
夜逍沉声道:“这么说,你的主人就是夜念了?”打量着女子,“什么时候他竟然收了你这样一个风流如狐媚子的奴婢?”
女子好不嘲讽地一笑,道:“王爷终究还是有几分眼力的,奴婢确实是个狐媚子。”
这话说的夜逍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了,只是冷着一张脸,声音更冷地道:“让夜念出来见我!”
女子清凉凉地笑道:“主人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夜逍想要伸手推开女子,不想女子退后一步,一甩手大门咣的一声就紧紧关闭,女子声音从门内传出,透着幽远,有如来自地狱魔音:“王爷自重,听曲时间未到,还请与其他闲杂人等一起速速离开。”
躲在远处听边角的公孙良听的嘴角直抽抽:“闲杂人等”批是哪位啊?!
夜逍又开始叫门,把门敲的轰轰直响。结果门上贴的两尊门神突然迸出一股怪力,直接就把夜逍给扔了出去。
夜逍在空中划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抛物线当不当正不正地就落在了公孙良面前,吓的公孙良彻底愣在当地。
夜逍被摔的七荤八素的,眼前一阵发黑。也多亏他的玄气深厚,这才没晕死过去。公孙良见他往上起了两回都没真正起来,这才醒过神来伸手去拉他。
夜逍倍觉尴尬,想他一身玄气,天蝎国内少有敌手,何曾这么丢人过?
他瞪视着那扇门气的脸红脖子粗,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发这股火。
公孙良安慰道:“王爷,也许令弟并不知道是你来了,都是那……那个狐媚子在搞怪。”
“什么样的狐媚子,本王竟然不是对手?”夜逍怒吼。
公孙良倍觉委屈和尴尬:这咋还冲我吼上了,把你摔过来的人又不是我?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憋屈是憋屈,但对夜王爷还是有三分敬三分惧,根本就不敢反驳。
夜逍指着那扇门喝道:“夜念,你小子好啊,翅膀硬了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是不是?这么多年,要不是我这个哥哥护着你,你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了。现在你居然连我都打!”
话音未落,二人就觉眼前一花,之前被夜逍指责狐媚子的那个女人又徒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她笑颜如花,道:“主人方才说了,这些年确实得蒙王爷照顾,成长、生活也确实花的是王府的银子。王爷需要多少补偿,但说无妨。”
公孙良听的嘴角直抽抽:几个意思呢?这是把王爷当成无赖打发了?
夜逍自然也听出了这个味,指着狐媚子半晌只说出一个“你”字。
女人最终拿出一个包裹,道:“这里面是这段时间主人赚的金银,既然夜王爷不好亲口说出补偿金额,那,这些就都送给王爷便是。里面共有银锭九十二枚,金锭二十枚。您可当场清点。”说着就把包裹塞给了夜逍。
夜逍愣了一下,吼道:“你以为我来是为了要银子的吗?夜念是我弟弟,你赶紧叫他出来。”
女人有点无奈地道:“他出来了,您要与他说什么呢?”
夜逍愣了一下,他之前确实没想过要与夜念说什么。就是他已经习惯了掌控一切,觉得夜念这样脱离自己的掌控,这事绝对不行,所以就找来了。
不过,他很快就道:“我们兄弟要说什么,与你有何干系?”
女人:“与我确实无干。只是我看王爷这样,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要事要找我家主人,这次来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突地就听那院子院墙顶上传来一个极不耐烦的声音:“你这只狐狸精,在那里与那个鼠辈磨磨叨叨磨磨叨叨的说什么呢?有完没完了?不就是撵个人吗,费这么半天劲这人还在这站着,真是什么事都干不好!”
夜逍和公孙良顺着声音仰脑袋看过去,就见那墙顶上站着一只金光闪闪的鸟:不是鹦鹉啊,再说鹦鹉也没见说人话说的这么溜的。
夜逍和公孙良震惊之下彼此互看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色。
女人嗔道:“不管怎么样,这位也算是主人的兄长,我好言相劝有错吗?”
就见那只鸟喙一张一合,吐出人言:“这么磨叨,太烦人了。”
夜逍和公孙良这次终于确定刚才确实是那只鸟在说话,此时便见那只鸟转头看向夜逍,喝道:“鼠辈,快滚,别在这里打扰老子睡觉。老子傍晚还得看家护院,且累着呢!”
那只鸟牛气轰轰地说完就挥了一下翅膀。
讲真,起初夜逍和公孙良谁都没将这只鸟放在眼里,却没想到这鸟翅膀就那么轻轻挥了一下,他们两个就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抛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