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嫱儿姑娘你把玉再拿出来看看,这样的云纹和质地,非一般的达官贵人之家可以佩戴的,更不是民间哪位富家子弟能被允许佩戴在身上的。普天之下只有皇宫才会有!而宫中能够佩戴此物的,除了皇帝就是几位皇子了。当今皇上已经四十有余,看那位公子不过二十岁左右,那便是皇子了。如今皇上膝下有三子,大皇子也就是太子,今年约十八岁,二皇子定陶恭王,比太子小了一岁,三皇子信都王今年才七岁,显然也不是三皇子,那就只有大皇子太子或者二皇子定陶恭王了。”
“皇子?”荷珏惊呼一声!
“嬷嬷是说,昨天被人追杀的白衣公子是位皇子!”绿香也跟着惊呼一声,又想起自己惨死的父母哥哥们,眼泪扑扑地又落了下来。
“那会是谁呢?是太子还是二皇子定陶恭王?姐姐,你快把玉佩拿出来给嬷嬷再看看,她应该能看得出来。”
王嫱知道她再掩盖下去就不好了,也知道张嬷嬷既然已经知道玉佩主人的身份就绝不会把它拿去当了,从怀里取出玉佩递到张嬷嬷手中:“嬷嬷,里侧有个字。”
张嬷嬷忙接过,盯着上面的字喃喃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是什么字?”荷珏与绿香二人异口同声问道,两人一脸紧张的模样。
“康!”张嬷嬷与王嫱二人同时说道。
“康?什么康?”荷珏看看王嫱又看看张嬷嬷,全然忘了她们通关文牒丢失之事了。
“二皇子定陶恭王爷名讳刘康,这位白衣公子应该是定陶恭王爷无疑了。”
“嬷嬷的意思,昨夜那些黑衣人要刺杀的是当今二皇子?”绿香失声喊了一句,说完脸色煞白,紧紧地捂住了嘴。
嬷嬷点头。
“这,这谁的胆子这么大?”荷珏的心怦怦地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这也是王嫱想要弄明白的,连着两天,她都被无辜牵连其中,只有弄清楚了,以后在宫里才好绕道走啊!
嬷嬷没有说话,把玉佩塞到王嫱手中道:“嫱儿姑娘,这块玉佩还请你收好,无论什么时候也请不要拿出来。若是见到王爷,请务必把玉佩还给他。”
宫斗剧她看得挺多的,要刺杀堂堂大汉皇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看张嬷嬷的样子,她似乎知道一些内情,可又不便明说。
太子?皇后?朝中大臣?王嫱一头雾水,心有点慌,还好那些人黑衣人死了,要不然她们给个大汉王爷陪葬那可真是妥妥的。
想到此,背后竟是冷汗涔涔。
一时屋里寂静。
“嬷嬷,驿丞说让您早些去郡守处把通关文牒的章给忘了,盖好后记得给驿长登记一下,也好让我们做个备案。”有驿卒在外面喊。
这冷不丁的,王嫱她们四人吓了一跳。
“急什么,我们又不是今天就走,走之前给你们登记就行了!”张嬷嬷清了清嗓子,朝外喊去。
往常也不是没碰到过这样的事,那驿卒也怕得罪了贵人,自然不敢再摧,忙赔罪离去。
刚才嬷嬷的一番话虽已搪塞过去,可这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们明天天不亮就走,要趁着驿丞和驿卒还没起来之前离开。”张嬷嬷看着王嫱,下了决心。
“嬷嬷的意思是要逃单?”王嫱瞪大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让他们把我们抓去见官吧,我们没有通关文牒,到时让他们把我们当成贼给抓起来怎么办?进宫时间本就不宽裕了。而且这里是驿馆,是官府开的,不会亏了驿丞的,最多被责罚几句,没别的事,你放心。”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王嫱只好在心中默念了几声对不住。
早上还喝了他那么多粥,怪难为情的。
王嫱想了想道:“张嬷嬷,你看,我们现在一行几人三辆马车已经够了,要不就卖掉一辆吧,也好多些盘缠。”
“嫱儿姑娘说得有理,这样,我去把咱们的马车卖了,我们四人以后路上就坐念卉留下来的那辆,咱们那辆实在有点挤。”张嬷嬷说着转身就去拉房门。
“嬷嬷,依我看不如把念卉的车卖了吧。她的车宽敞豪华,卖得起价钱,咱们这一路进京还有一千多里地呢,处处得用钱。马可以先留着,只把马车先卖了,若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们可以再卖掉一匹马,现在也不急着把这些东西都变现,而且我们还有几位随从,他们也要骑马。”
张嬷嬷想了想,觉得王嫱说得有理,点了点头,便借着是出去办事将马车套了出去。
王嫱想着,到长安少则一个半月,多则两个多月,一行十二人,每天的吃住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念卉的车虽然奢华,但最多也只能卖得上十镒金子,而这十镒金子要支撑十二个人两个月的开销根本不可能。
她的手头根本没有钱,甚至连一贯五株钱都没有,荷珏与自己住在一起,包袱同样没拿出来,也是没有钱的,绿香就更不用说了。
就是不知道其他几位姑娘手上是否还有些,在现代,虽然家里不算特别富裕,但从小吃穿不愁,从没问别人借过钱啊。
真是头疼,唉!
有必要把大家集中在一起开个会。
诶,当时若死皮赖脸地跟着这位王爷与自己一行一起进京该有多好!
有堂堂王爷保护着进京,这一路多威风啊!(她忘了还有一路要追杀王爷的人)
荷珏和绿香见王嫱静静地坐在桌子面前,一会儿紧锁双眉,一会儿舒展,一会儿又手撑双颚的,便知她在思考问题,也就静静呆在一边不打扰。
“绿香,你去问驿卒借了笔和纸来,还有墨,我想把我们每天的用度还有后面的打算写在纸上,咱们大家心里都得有个数,所剩的钱不多了。”
“笔墨应该会有,但姐姐,你说的纸是何物?”绿香一脸迷茫地看着王嫱。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纸是到了东汉才由蔡伦发明的,现在是西汉,还处于公元前,虽说在西汉初年已经有了纸,但很粗糙,而且也没流行开来,制作成本极贵,是王公贵族的特权,直到公元一百多年的时候,蔡伦才将树枝、破布等捣糊成浆制成了纸。(这也是她从语文书上学来的,历史不好的人,语文要学好。)
人家是洛阳纸贵,这西汉是无纸金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