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能我也想过。只是这个时候北周发兵,丽妃怀孕,一切太过巧合,在我心里,倒是北周嫌疑更重。”
“既然有可能,便有风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万金之躯,怎可冒险?”
赵承晞眸光微闪,嗫嚅道:“越王毕竟是我的皇伯父,我的亲人也不多了……我怎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猜测就先入为主呢?”
赵承晞这话倒是出乎赵承缺意料。
亲人吗?
赵承缺垂眸暗思,那好吧,纵然我答应了阿箐,很多事无法开口。但我绝对会保护陛下周全,万死不辞。
赵承缺掩下万千思虑:“既然你决定了,我便不多言了,你有何打算?”
“我打算混进越王府。你可有办法?”
“混进越王府可不容易,倒不如……”赵承缺沉吟片刻,垂眸低笑,“先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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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府。
“南缺,我们怎么来越王府了?”
赵承缺脚步不停,径直往里走去。
“诶诶……”赵承晞只得赶紧跟上去。
“世子。”
越王府门口的护卫见了赵承缺不但不阻拦,甚至还朝他行礼。
世子?
世子!
以往赵承晞微服私访的时候,别人得知她身份时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表情,不得不承认,的确让她产生了小小的虚荣感。
风水轮流转,如今赵承晞也体会到了被震得外焦里嫩的当头一棒。
赵承晞眨了眨呆滞的眼睛:“你……是越王世子?”
“谁说只有你会隐藏身份?”赵承缺笑得狡黠,身一侧,手往里一伸,“请。”
赵承晞翻了个白眼,竖起了个大拇指以示肯定,这才阔步往里走去。
“你就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啊?”赵承晞小手环抱在胸,故作不悦,“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我……”
赵承缺开口刚想说话,身后便传来一阵气势汹汹的尖锐声音:“我猜的没错,你们果然认识!”
赵承晞对这种场面算是意料之中,扬笑道:“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龙子可笑得促狭,“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龙子可一声令下,家丁们迅速围拢过来,捋臂将拳。眼见着就要对赵承晞动手了,赵承缺扬声喝道:“谁敢!”
家丁们霎时停了动作,面面相觑,一边是王爷的掌上明珠,一边是王府未来的主人,要听哪边的才好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陷入了僵局。
“本小姐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我说把他抓起来!谁把他抓住,本小姐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比起根基不稳的赵承缺,还是得宠多年的龙子可更有权威。
两个胆大的对视一眼,刚逼近了两步,岂料赵承缺一个旋身,两脚便将二人踹开了。
赵承缺闪身护在赵承晞身前,面色一沉,眼里似有凛冽的寒芒:“本世子的朋友,谁敢动!”
赵承缺这般不凡的身手一亮,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们哪里还敢动手,纷纷让路。
赵承缺提步便走,一个眼神都不给龙子可。而这场风波中心的赵承晞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向龙子可摊摊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闲庭信步般跟上赵承缺离开了。
龙子可气得咬牙切齿,看向赵承晞的目光就像淬了毒汁般阴鸷。
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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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
“那位公子啊,我们赶回来之后,公子说病人好了,走了,补偿了我们一点银钱,便离开了。”
“那你可知道他去了哪?”
医馆小厮挠挠头,回忆了一下:“这他倒是没说。”
“……好,谢谢。”少年边往回走,边自我劝慰地想,我既然来寻他了,便是还了他恩情。找不到,我也没办法。
如今我既已解了毒,便也无需两个月后的最后一副药,我又何须守那什么两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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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晞跟着赵承缺来到他的庭院,总算寻到了由头开涮他:
“你这院子可配不上你这个世子的身份啊。”
“王府的客房纵然精致豪华,但今日看龙子可的架势,只怕是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这般看来,只能委屈陛下住在我的庭院了。”
二人进了房间,关好门。
赵承缺一甩衣摆,就地跪下:“微臣赵承缺,参见陛下。”
“平身。”
赵承缺依旧不起:“臣犯欺君之罪,请陛下治罪。”
“你要是不起来,我便真治你罪了。”
二人相视一笑,赵承晞率先坐下,看向赵承缺:“坐吧。”
“谢陛下。”
“我们在宫外就不讲这些繁文缛节了。”赵承晞倒了两杯水,一杯推给对面,自顾自饮了两口,又道,“我看你空有世子的头衔,在这越王府却是没什么地位啊。”
赵承缺毫不在意:“越王府的事你可清楚?”
“大致知道些吧。”看样子赵承缺在王府过的不好,不然也不会离家出走,在外漂泊。
“我母妃逝世之后,我便离开了王府。以前我是负气离开,这些年经历多了,想清了很多。”赵承缺看向赵承晞,笑笑,“也是你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
“我?”赵承晞回忆起在烤地瓜的时候,的确和赵承缺聊了许多。
“瞒了你这么久,实在抱歉。”
“不必说了,我明白。”赵承晞也知赵承缺处境尴尬,空有世子之名,叫他如何开口表明身份。
赵承晞又道:“说起来我们还是兄弟呢,若是早些认识,想必会成为很好的朋友。难怪之前那个婆婆说我们长得像,如今细细看来,你生得还有点皇爷爷的影子在。”
“确定是兄弟?”赵承缺嘴角上扬,意有所指。
赵承晞意会到他的话中之意,正色道:“这事你可别乱说,如今你可在越王府。”
“我自然知道轻重。而且……我们也算患难之交,无论如何,我都和你站在同一边。”赵承缺表明立场。
“谢谢你的信任,兄弟。”赵承晞一挑眉,一抬手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其实……我们以前见过……”
“是吗?”赵承晞闻言有些吃惊,冥思苦想少顷,才依稀记起点什么,“是在皇爷爷驾崩那时候吧……”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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