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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那我走?

  为了能给陆银拖延时间,温郁故意磨蹭了一会,踱着慢步朝大殿走去。

  几步的距离愣是让她走了半个小时,在到达大殿外时,已经听见钱茂在里面叫嚣了。

  “季长老,你大徒弟去了这么久没把人带来,该不会带着你的小徒弟跑了吧?”

  两个徒弟迟迟没来,季凉谦深知他们在想办法。

  尤其是温郁丫头,鬼主意颇多,肯定是找什么证据或是想着怎么为自己辩护,耽误了时间。

  “钱长老稍安勿躁,放火的人都被抓住了,若真是郁儿所为,我这当师父的自然有责任为教中众人做主,还是等郁儿来了,听听她怎么说。”

  钱茂冷哼一声,咬着牙开口道:“莫不是季长老在拖延时间,好让你徒弟顺利逃走?”

  “但凡和我有关,钱长老便揪着我师父不放。”温郁笑着走进大殿,背着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司马昭之心,要不要这么明显?”

  “郁儿。”季凉谦起身迎她进来,“有人污蔑你是纵火罪人,为师相信你,尽管和他对质,为师会为你做主。”

  “来之前已经听师兄说了,郁儿不孝,让师父时常被人无端指责,毁了清誉。”

  季凉谦笑着摇摇头。

  自她入教以来,大到想出毒烟的方法摆平围剿之险,亦或与衍王谈判,保涟殇教十年安裕,小到逆转布行生意,缓解教中财政压力。

  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为了涟殇教着想。

  却时常被人构陷,说她是朝廷派来的细作,实在让人心疼惋惜。

  “温郁,从你住所到大殿不过几步路,你竟这么晚才到。”钱茂可算找到能奚落温郁的理由,“是不是潜逃未遂,只能来大殿认罪了?”

  刚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温郁抬眼看向钱茂:“嫌我来得晚,那我走?”

  “你……”

  “钱长老莫要着急,既然是对质,主角是我和他,你再上蹿下跳,我可能会怀疑你们二人是一路,嫁祸给我了。”

  温郁的铁齿铜牙的确很有一套,钱茂在她面前吃过不少亏,自然知道她的厉害。

  为防止被她倒打一耙,钱茂闭嘴坐在一边,等着看她好戏。

  扫视四周,除云息庭之外,涟殇教有些职务的人大约都在大殿之中。

  温郁不慌不忙坐在离那人很近的地方,朝他吹了声口哨,引起他的注意:“听说是我让你放火烧山的?”

  那人点点头,目光有些闪躲。

  此时温郁的气势,甚至比拿着大刀要杀要剐的钱茂还具有威慑力,看似玩笑着毫不在意,那一记杀人般的眼神,如同刀片一般,朝那人飞去。

  “证据呢?时间,地点,人证,物证,你随便说出一样来,我绝没有二话。”

  “昨,昨日在襄城,祥永布行门外,你递给我一张字条。”

  温郁点点头:“那字条呢?”

  “字条我已经销毁了。”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这可不好办啊。”温郁依然一脸轻松,“要不你说说字条上都写了些什么?”

  “就是让我今日放火烧山,置涟殇教于火海,给衍王报仇出气的话。”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温郁坐直了身体,又把目光看向众人,“这人说我以字条的命令让他放火烧山,还要置涟殇教于火海,然后我却呆在涟殇教里,自己放火烧死我自己?”

  此话一出,立刻让大殿的人议论纷纷。

  放火之人不立刻逃跑,还留在最危险的地方和‘敌人’同归于尽。

  但凡有点智商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

  “你留在教中,自然是想确保大火能烧到教中来,再趁机在教中放火,让大家顾此失彼,以达到你的目的。”钱茂见温郁三言两语就把风向逆转,忍不住反驳道。

  “真是笑话。”温郁笑出了声,“钱长老,你是选择性眼瞎还是脑子不好使,山中起火后,我一直在山泉溪边装水车挖渠引水,和我一同在溪边的人都可为我作证。”

  一同在溪边的人立刻站起来说道:“是啊,我们可以证明,温姑娘一直在溪水边挖渠,还差点被大火烧死。”

  “我们大家都可以为温姑娘作证,温姑娘来得比较晚,若她想在教中放火,我们此时也不可能呆在这。”

  “没错,温姑娘来溪边之前,明明有时间在教中放火,她却没这么做,说明纵火之事跟她无关。”

  十几个人为温郁作证,钱茂心有不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再次闭上嘴。

  在教中放火之说不成立,温郁看了看诬陷的人,换个方向问道:“我再问你,你说你是衍王派来的,你应该见过衍王本人吧?”

  “我是衍王府的人,自然见过衍王,难不成姑娘还要押解我去宁都,找衍王当面对质?”

  “倒也不用麻烦,你说你是衍王府的人,又是衍王派你来的,身上可带着王府令牌?”

  那人略有迟疑,随即改口:“并不是衍王亲自吩咐,是王府的刘管事命我来襄城,并未给我王府令牌。”

  温郁冷哼一声,笑而不语。

  放火烧山明明是想烧死温郁,没想到一场大雨浇灭了山火,导致计划失败。

  来涟殇教打探温郁死没死又被青龙阁的人抓住,事发后嫁祸衍王,企图捏造她与衍王串通灭教的假象,让涟殇教除掉温郁。

  一箭双雕,果然符合八皇子的阴险性格,这世上除了八皇子,还有谁与温郁衍王有仇呢。

  “前后矛盾,这会又说不是衍王亲自吩咐了,不但想弄死我,还想嫁祸衍王,你家主子这是想挑拨涟殇教和衍王的仇恨?”

  钱茂有些听不下去了,摆摆手打断他们的对话:“温郁,早在围剿之时,你便和衍王不清不楚关系暧昧,之后又一直住在衍王府,还有传言衍王有意纳你为妃,事已至此,你还要狡辩,是拿我们涟殇教的人当傻子吗?”

  温郁不服反驳:“我不为自己辩解,难道任由你们诬陷?”

  “人证物证具在,你已辩无可辩,还是乖乖认罪,以死抚平众怒吧。”

  “呵,笑话。”

  “现在认罪,我会给你和纵火之人留个全尸。”钱茂说着,刻花大刀已经举到温郁面前,“否则……”

  “否则怎样?”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抹白色的身影步履蹒跚,苍白着脸色,却带着如刀般犀利的目光,一步一步走进大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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