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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真假温郁

  温郁再次爆发笑声后,气得朱温氏脸都绿了。

  朱温氏也是命苦,本是将门长女,嫁得一朱姓文官后,不想刚生下朱成仁,文官便犯了大事,落了个砍头的下场。

  朱家其余人被发配边疆,若不是温郁的爷爷力保长女,这位姑母和朱成仁如今是死是活都是个未知数。

  之后姑母便一直住在娘家,温郁的爷爷辞官后,温子锋屡立战功,由过去的温府,特赐为卫将军府,才使得他们母子一直留在温郁的家。

  古代人讲究嫁出去的姑娘,如同泼出去的水,连姓都改成了朱温氏,根本不算是温家的人。

  本就是寄人篱下,还不安分守己看人脸色,到底是温子锋仁慈心软,又是自己的亲姐姐,不好多说什么。

  “温郁,我总归是你姑母,你如此轻视姑母,是哪里来的教养?你的规矩呢?”朱温氏咬着后槽牙,被温郁愈发的张狂激怒了。

  温郁笑了良久后,这才咳嗽了两声,方可说话:“说起规矩来,我贵为郡主,姑母不过是个投靠娘家的附属品,姑母是不是也该跟我行礼呢?”

  “你……”

  这可不是温郁胡说。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当官的父亲见了当上贵妃的女儿都要磕头行礼,更何况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母。

  “母亲,不要跟她废话,你是她姑母,就是替舅父教训小辈,也是应该的。”朱成仁看不过温郁嚣张,早就恨得牙痒痒,欲打之而后快。

  温郁呵呵一笑上前一步:“打啊,你们打个给我看看,你们不是反复说我是郡主吗?我就看谁敢动我一下!”

  朱温氏明明向后退了一步,嘴上却不认输:“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我是皇帝陛下的义女,我救了当朝五公主,衍王对我言听计从,令人闻风丧胆的玉笛公子是我师叔,再不济,左右我爹是右卫将军,见了我都要客客气气……”

  温郁上下打量着他们,不屑地笑起来,继续说道:“我若是想对付你们……就算不我亲自动手,背后给我撑腰的人,你们惹得起哪一位?”

  “你爹……”

  “可别提我爹,我爹还要靠我升官发财加官进爵呢。”

  如今的温郁,简直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她不细算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身披多个马甲。

  见‘猪瘟’母子俩气得咬牙切齿,又不敢上前的模样,温郁瞬间痛快了:“没别的事了吧?没别的事,我可走了。”

  哼着小曲朝前走着,她想回自己在温家的房间,可也确实找不到。

  走了两圈实在有些转向,她灵机一动,顺手喊来一个下人:“那个谁,我房间许久没住有些脏乱,你跟我去打扫一下。”

  丫鬟愣了愣:“大小姐,您的房间每日都会有人打扫,不可能脏乱啊……”

  “让你去你就去,顺便帮我收拾些衣物,我要带去郡主府。”

  于是在丫鬟的带领下,温郁终于来到自己房间。

  推门进去,果然一尘不染,布置得清新雅致,一看便是个大小姐的闺房。

  想来温郁从小被指婚十皇子,温家人肯定精心培养着,宽敞的房间里竟有一个书架,里面林林总总,放有不少书籍。

  随手一翻,便是一本她看不懂的书,或许她只能看懂近思录这三字书名。

  让丫鬟草草收拾了几件衣裳,温郁便把她赶出房间,她走到书桌前东瞅瞅西看看,一叠纸张引起她的注意。

  简单查看,应该是一幅手抄佛经,字体娟秀工整,笔法纯熟老练,这手抄佛经怕是练字神器了。

  不用想也知是出自过去的温郁之手,温郁一页一页去看,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佛经虽说写了些让温郁半懂不懂的话,可前后衔接,但凡不是智障,也能看懂一二。

  这几页手抄佛经明明少了其中两页,这两页似是从中随意抽出,不知是被谁拿走,还是随手丢弃了。

  怀疑之际,温郁又朝周围看了看,果然看出些端倪。

  刚刚丫鬟说过,温郁的房间每日都会有人打扫,可地上不应该出现的一排男人脚印,便显得有些蹊跷了。

  顺着脚印看去,从房门口一直走到书桌前,然后又在房中转了一圈,又走出大门。

  联想到少了几页的手抄佛经,看来此人已经比温郁快一步,来找她笔迹上的证据了。

  温郁深感不妙。

  以防万一,温郁把桌上摆放的手抄佛经收起来揣进兜里,又找遍其他地方,把所有留下她笔迹的东西全部收起来。

  不说别的,以前的温郁竟是妥妥的才女,不但书法造诣颇深,就连诗词歌赋也样样精通。

  ……

  另一边衍王府。

  温子锋受邀在王府用晚膳,起初只是相谈甚欢。

  直至烛一言回来,把一页纸交到墨锦衍的手上,他这才脸色变了变,拿着走进屋子。

  “温将军,本王有一事不解,还请大人解惑。”墨锦衍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温子锋。

  温子锋正了正色,放下筷子一副悉听教诲的模样:“殿下言重了,下官必定知无不言。”

  墨锦衍点点头,把手中的纸交给他:“还请温将军见谅,若不是多有怀疑,本王也不会派人潜入温将军府中,既心中有惑还请将军人告知,温郁自死罪后重返宁都,行为性格,大多和之前极为不同,不知将军可有察觉。”

  打开纸张,温子锋瞬间明白衍王所指何事。

  纸中乃温郁早前的手抄佛经其中一页,回想先前自己曾看过温郁亲手书写给襄城的信后,也一直存有疑虑。

  墨锦衍称得上是人中龙凤,又聪明绝顶,想必对温郁的怪异行为,早洞悉多时。

  “殿下,这……”

  墨锦衍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打开后放在桌上:“这是温郁亲手书写,当日她被老八扣押在府上,派人送来的亲手书函,温将军您看看有何不妥。”

  这还用看么,明明是出自不同人之手,先不说手抄佛经的字体有多漂亮工整,另一张纸上那歪歪扭扭,一看便像初学者的笔法,令人看了头痛。

  温子锋心知肚明,可又不能与墨锦衍坦白。

  冒任官宦之女,若只是温家的事,不管如何惩罚打压,也不过是件家事。

  可此时已上升到皇室,温郁虽不是皇室血脉,可皇帝已收作义女,欺君罔上可是砍头的大罪,温子锋赌不起,也不敢赌。

  “殿下,小女自幼才疏学浅,性格顽劣,都是下官管教无方把她宠坏了。”温子锋说着指了指给衍王的书信,“这一封才是小女的笔迹,这张手抄佛经乃出自内人之手,一直被小女收藏在闺房之中。”

  “呵。”墨锦衍冷哼一声,杯中酒一饮而尽,“本王记得尊夫人在温郁出生时便难产去世,单看手抄佛经的纸张崭新,想必不过年余,您说是出自尊夫人之手,难不成以为本王很好哄骗不成?”

  谎话即刻被戳穿,让温子锋措手不及,立刻起身下跪:“陛下,下官……”

  “温将军不必惊慌。”墨锦衍扶起温子锋,让他坐在凳子上,“本王并无心害温郁害温将军一家,温郁是不是原来的温郁,本王也并不在乎。”

  温子锋擦了擦头上的汗,叹气称是。

  “想必温将军也多有察觉,温郁和之前相比相差甚远,本王是只想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子锋抖着手拿起酒杯,颤颤巍巍喝下去,平复着心情:“按理说知女莫若父,郁儿从小跟在下官身边,她的脾气秉性,举手投足,下官怎会不了解。”

  他又给墨锦衍和自己倒了酒,再喝下一杯,继续道:“只是郁儿回宁都后,我们父女二人只见了几次面,还有两次是在宫宴中,下官愚钝,也是从进一次和郁儿见面,才起了疑心。”

  “本王理解。”墨锦衍点点头,“若想验证是不是温郁,倒也不难,不知她身上有无胎记,找个丫头去看看,便可知。”

  温子锋恍然大悟:“有有,郁儿后腰处有块红色胎记,呈云朵状,小时候只有小指盖大小,她长大了,会大一些。”

  此时下人突然来报:“王爷,郡主身边的夏荷姑娘前来,说是郡主传了话过来。”

  夏荷来得正好,她眼下是温郁最信任的人,又在王府做事多年,除了她能有机会看到温郁胎记,再无他人。

  “让她进来。”

  片刻,夏荷进来,朝二人行礼:“夏荷见过王爷,温将军。”

  “不必多礼,郡主传了什么话过来?”

  夏荷看了看温子锋,想着他是温郁亲爹,自是不必忌讳,便知无不言:“回王爷,郡主说近日天气甚好,想邀请王爷和五公主郊游,让王爷您明日早朝时给五公主传个话,后日巳时,城西守椿亭不见不散。”

  邀请墨锦衍去郊游便罢了,还一同邀请五公主……

  她们的关系何时这么融洽了。

  “公主千金贵体怕是不好出宫。”墨锦衍有些犹豫。

  夏荷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郡主说带不出来五公主,郡主一辈子不见王爷。”

  “这孩子,竟敢和殿下这么说话。”温子锋脸上有些挂不住,“小女不懂规矩,冲撞冒犯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墨锦衍摆摆手,说了句无妨。

  这算什么冲撞,温郁指着墨锦衍鼻子骂的次数还少吗?

  夏荷不敢耽误墨锦衍用餐,冲二人行礼欲回去:“郡主的话已传到,婢子先回去了。”

  “等等。”墨锦衍喊住夏荷,“本王有件事要交予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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