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霆一把将床上的人拉起来箍在怀里,端起桌上一杯热牛奶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不客气地嘴对嘴喂了起来。
相处了大半年,他深知这丫头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性子,你越哄着,她越跟你拧。
臻兮不妨他突然袭击,本能地咬紧嘴唇不肯喝,委屈地直掉眼泪。
慕容霆盯着她不客气地说道:“你要是不肯吃,我不介意这样一口一口喂给你吃。”说完又要开始。
臻兮见识过他说一不二的性子,再不吃的话他真会给自己灌下去,只好松口说道:“我自己吃。”
在慕容霆亲自监督下,臻兮老老实实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两个蜂蜜麻球,几个鲜虾饺,又咽下几口慕容霆硬塞进嘴里的米饭小菜。看她实在吃不下了,慕容霆才罢手。
这一晚,慕容霆一反昨夜的霸道,态度很是温柔体贴,搂着臻兮深情款款,百般抚慰极尽温存,只是到最后忍不住又开始冲动起来。
臻兮受不住,小猫一般哀泣着求饶,可她不知道她娇怯的声音入到慕容霆耳里,更是如受了蛊惑般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一连几天,慕容霆匆匆办完公事就上去陪着臻兮,见她不好好吃饭,想着刘嫂做的到底不如外面聚鲜阁,便每日叫聚鲜阁做了臻兮喜欢的菜色跟点心送过来。
可怜臻兮接连几日看不见上午的阳光,每每醒来只觉得身心俱疲,恨不得将黏在自己身边的慕容霆赶出去,可是双方实力悬殊太大,只能委屈哀泣。
刘嫂日日伺候在旁,颇有些看不下去了,只好瞅着空子把路枫拉倒一边说悄悄话。
“.....路副官,不如你劝劝少将军,你说这叫什么事?叫我小心伺候着,他倒是心疼着点儿啊,四夫人年纪小受不住这么折腾的。眼看着那小脸儿一边比一天蔫儿,可怎么办?
你说,少将军这是什么毛病?明明是过来人,怎么就跟那刚成婚的毛头小子似的没个够呢?路副官,您给劝劝,四夫人她......。”刘嫂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忍着羞臊控诉着慕容霆的“兽行”。
“行了行了,”
路副官挠挠头发,不耐烦地打断道:“劝?怎么劝?这种事能劝吗?我又不是瞎子我都看着呢,可是这事我一个下属我怎么开口劝?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那咋整?眼看就要办喜事了,到时候新娘子身体若是熬不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刘嫂没好气地说道。
路枫想想慕容霆这些天的表现也很头疼,皱眉来回踱着步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便对刘嫂说道:“这事你不管了,今天我就跟少将军说去。”眼看要成婚了,新娘子该挪个地方了。
“什么,搬出去备嫁?”慕容霆一是没弄明白,不解地看着路枫。
路枫:“少将军忘了?依照风俗新郎新娘在成婚前不见面的,这不您跟四夫人的婚期马上要到了,当初我们计划好的成婚前几天送四夫人到严省长府上住着,从省长家出嫁,对四夫人来说也是极大地体面不是?眼看就剩下几天了,再耽搁下去的话,到时候可就只能从军部出嫁了。”
慕容霆靠着椅背坐下想了一会儿,当初是这么安排的,而且他跟严散之也打过招呼了,对方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下来。中间出了事把这茬都忘了,现在想起来,好像是该把人送过去了。
可是眼下两人处的如胶似漆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慕容霆认为),一想到几天见不到臻兮,慕容霆心里极为不舍。
“要不我一会儿给那边打个电话告知一声,看四夫人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好?”路枫看着慕容霆纠结的表情请示道。
慕容霆不舍了一会儿,为了臻兮好,还是说道:“不用,我一会儿亲自给严省长打电话吧。”
晚上,慕容霆因着明天就要送臻兮过省长府备嫁,心里很是不舍,他跟她解释住过去的好处,嘱咐她到省长家里要注意的事。
“对了,我吩咐府里的管家给你找一个贴身小丫头,明天管家会把找好的小丫头也送过去陪你,以后就让她跟着你贴身伺候。到了严省长家,各方面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这里的电话你也知道,随时打电话告诉我,不然我让路枫每天过去一趟,你跟他说也行。
总之,不要委屈自己,有什么觉得不好的就说出来,我要让我的丫头开开心心地做新娘子,明白吗?”
“......知道了。”臻兮沉默半天低声应了一句。
见她不想说话慕容霆也不勉强,他安抚地把人抱紧在耳边轻声呢喃。因臻兮明日要搬过去,怕起晚了也没敢多折腾,两人很快睡了。
翌日,说好的十点来接,结果不到九点,严省长便带着夫人双双出现在军部大门口。
慕容霆招待两人在办公室先坐着闲聊,路枫则上楼去见臻兮。
路枫进来时,臻兮刚刚被刘嫂拽起来梳妆。几日不见,路枫看着一脸憔悴的臻兮也是心疼的,毕竟人也算是自己帮着带回来的,一份友情少不了。
“四夫人,有件事还是跟您说一声的好。”路枫顿了顿,见臻兮没反应,只好自顾说道:“鹿城那边找人核实过了,是同名同姓,不是方灏尘本人。”
臻兮终于正眼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那个新兵今年21岁,他是和新婚妻子以及岳父一家失散的,失散前他的妻子已经怀孕几个月了。”
路枫说完见臻兮还是一副怔怔的表情,不再说什么,交代刘嫂快些收拾退了出去。
臻兮忽然泪如雨下。
路枫指挥着警卫们抬出一溜几十个贴着大红喜字的描金嫁妆箱子先下楼去。慕容霆亲自过来接臻兮出门。
十月的北方冷意已经很明显了,臻兮穿了一件苏绣缎面夹袄,配上一条淡黄色绣着月白海棠的百褶裙,一身中式的打扮显得娇俏典雅,只除了双眼略有些红肿。
慕容霆知道路枫已经把查到的消息告诉她了,见她一副哭过的样子只当没看见,上前接过刘嫂手里的一件金色缎面绘暗纹的大氅给她披上,下摆直到脚踝,把整个身子裹得严严实实,才放心地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
下楼的时候臻兮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被慕容霆眼疾手快拦腰抱起,蹬蹬蹬抱着下了楼。严夫人在旁边看的两眼发直,心里默默替少将军夫人哀叹了一番。
到了省长府,慕容霆看着安顿好了一切,跟严省长夫妇再三客气,又陪着臻兮用了午饭才走。
将军府的管家把伺候臻兮的丫头送了过来,臻兮打量着眼前拘谨的女孩子。个子不高,长得比较粗壮,微黑的皮肤,紧抿着嘴唇,一看就是个干惯粗活的憨厚丫头。
“你叫桃子?”
桃子点点头,嘴巴嗫嚅了一下才点点头没有出声。
“你是将军府过来的?”
“嗯,是,王管家说,让我以后就跟着四夫人。”桃子抬头说完话,又迅速低下头去。
“你不用总站着,这儿有椅子,你坐下跟我说说将军府的事。”
毕竟是以后要生活的地方,臻兮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从桃子这里多了解一些府里的情况也好。
结果桃子吭哧吭哧说了半天,跟她之前从刘嫂口中听到的差不多,再问的细些,就是少将军不常回家,夫人对下人很好,几位少爷很聪明可爱之类。
看得出桃子是个不善言谈的姑娘。臻兮也不为难她了,让她出去后,自己一个人好好睡了一觉。
晚上,严夫人跟着丈夫回到卧室关上房门,一肚子的不快才发泄了出来:“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纳妾,竟然还要从堂堂省长府出嫁,说出去我都嫌丢人!他这么做根本就是不把你这个省长放在眼里,你竟然还答应了? ”
严省长眉头一皱冲夫人喝道:“你胡说些什么?你不知道少将军对这位有多宝贝吗?不过是想多宠着些,多给一些体面而已。又不是咱家的姑娘,你有什么好丢人的?”
“说得好听,这是给一些体面?这是给了天大的体面!你没看见那么多嫁妆箱子,可都是实打实塞得满满当当,听说少将军真金白银拿出了无数宝贝当聘礼,少将军的私库都快被掏空了,这么多财物眼都不眨一下竟都给了一个妾室?”严夫人想想就替少将军夫人心疼的不行。
“这还不算,还对外声称娶的是四夫人,啧啧,他家里那两位可还都称二姨太、三姨太呢,你叫将军夫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哎呦喂,这哪是纳妾,简直就是抬了个平妻回去,我要是将军夫人,闹他个天翻地覆也不会答应让这个狐狸精进门!”
严夫人将心比心,越想越替将军夫人不值。
“越来越胡扯了,人家将军夫人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儿唠叨个没完。我可警告你,人已经安顿到咱们家,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到时候热热闹闹送出去就是了,别贴金不成反惹一身骚。”严省长警告自家夫人。
严夫人:“知道知道,我也就是在你跟前说说,当着那位的面,我自不会说什么,你放心这事我拎得清,自会好好招待,做好这个人情的,我就是替将军夫人不值。”
严省长:“值不值得也不是我们说了算,只要少将军高兴,咱们这边安安稳稳把人送出门就行了,之前整那么大动静出来也不见少将军放手,这位四夫人,的确不同寻常。”
省长回想着前几天的紧张气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