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脖子疼。”黎麦被抱出洗手间,几乎是求饶的语气。
她心里明镜似的,对付这时候的季默驰,只能示弱,不能硬来。
“那你不动,”季默驰诱哄道,“我动。”
他说话的表情特别认真,好像很重视黎麦的问题,但语气又暧昧不清,让人脸红心跳。
黎麦气得给了他一拳,可无力的手根本没什么杀伤力。
“你怎么这么讨厌?”她发脾气的模样更像撒娇。
“麦麦,别这样,”季默驰双眸间火光炙热,“我受不了。”
黎麦欲哭无泪,只能无奈地抱怨一句,“季默驰你怎么这么无赖呀。”
“你看我对别人无赖过?”季默驰反而不满了,“还不是因为你……”
黎麦觉得他在狡辩,“我怎么了?”
“太好吃了。”季默驰坏坏地笑,手又乱动,菲薄的唇肆意点火。
一夜春风沉醉。
第二天,黎麦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有点好奇怎么闹钟还没响?
她摸来摸去没摸到手机,翻了个身,发现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
手机不知怎么放在季默驰的枕头下面。
黎麦惺忪着眼睛打开手机屏幕,醒目的阿拉伯数字让她一个激灵人间清醒。
11:48,过了上班时间不只一点点。
更诡异的是,她没有上班,公司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
黎麦“腾”地坐起来,浑身酸痛像海啸一样袭来。
她皱起眉头,费劲儿地抬起泛酸的双腿,光脚踩在地板上,四处找衣服。
“季默驰你这个大坏蛋!”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开了。
“醒了?正好吃午饭。”季默驰的声音幽幽传来。
他目之所及处春光乍泄,美好的风景映入眼帘,曲线优美。
黎麦吓得陡然蹦起来,兔子一样弹跳回床上,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季默驰挑眉,“又不是没看过,遮什么?”
黎麦羞愤难当,“那也不能随便给你看!”
“我就是要看呢?”季默驰较上劲了。
黎麦有时候觉得季默驰一点都不像三十出头的人,行为幼稚起来像个十几岁的中学生。
“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她蹙眉,语气里透着无奈。
季默驰不恼反笑,“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至死是少年。”
“那你也不是小鲜肉了,还少年。”黎麦情不自禁吐槽。
虽然在季默驰面前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小心翼翼的,但最近她嘴瓢的概率越来越大,总是不小心说出心里话。
季默驰已经领教过好几次她的伶牙俐齿。
在和黎麦的关系里,年龄是他的禁忌。
之前向毅不是暗讽他老就是明嘲他年纪大,最开始还以为他是黎麦的爸爸,这让季默驰到现在都耿耿于怀,每次见向毅都想整整他,让他不好受。
还有当初在CART的开幕酒会上,黎麦当着众人面说他是她叔叔,他也还没忘呢。
“小鲜肉有多好?”季默驰的眼神变得危险,慢条斯理走到床边,浅笑盯着床上的小鹌鹑,“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我鲜不鲜?嗯?”
黎麦没想到季默驰居然说出这么骚的话,一时语噻,无言以对。
季默驰哼笑一声,表情极为自信,“你现在可以随便去问,有几个小鲜肉能一晚上用掉五个套?”
黎麦愈发震惊,瞳孔都放大了。
她搞不清楚男人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居然以此为荣?
“我上哪去问?”她无奈又好笑,“你在骄傲什么?”
“这是资本。”季默驰一本正经道,“你和秦佳冉不是关系很好么?没事多交流一下,比较比较。”
“……”黎麦简直想一脚把他踹飞,“我和她交流这个干什么?我们没兴趣。”
“没兴趣还念叨小鲜肉?”季默驰阴阳怪气道。
黎麦就知道他是有意见了。
有时候她感觉季默驰像个孩子,会没来由地较真,原因还都特别好笑。
“好了好了,我就随口一说,你最勇,老当益壮,”黎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是打不赢和季默驰的嘴仗的,“是不是你把我手机闹钟关了?”
季默驰原本对黎麦的夸赞很受用,可“老当益壮”是什么词汇?
他当即欺身而上,吓得黎麦赶紧后退,一不留神后背磕在床头,疼得嘴角直抽抽。
租的公寓不比自己家,床都是房东配的,最简单的木头床,连个软包都没有。
说起来倒也难为了季默驰,一个大少爷跟她住这种蜗居。
“是我关的,怎么样?”季默驰毫不否认,转而道:“呵,老当益壮?那我是不能辜负了你对我的评价。”
“你干嘛?”黎麦警惕地缩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滴溜圆,像受惊的小鸟。
“嗯。”季默驰只一个回应,让黎麦刚刚的问题变了味儿。
“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老当益壮,志在千里。”
“啊,哎!不要不要!”黎麦头摇得像拨浪鼓,“我错了还不行?我没文化,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求你了……”
她还记得刚才下床时两条腿的感受,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的,这要是还来,她怕是要废掉了。
“你不老,真的,季默驰,你年富力强,朝气蓬勃,是我老了,我真得不行了,我浑身都快散架了……呜……”黎麦平时倒也没这么怂,这次是真累着了。
“哦?”季默驰似笑非笑看着她,没再进一步行动,薄唇勾起,眼尾轻挑,“那以后叫我什么?”
“季老师。”黎麦脱口而出。
季默驰掐住她腰的手用力捏了一把,“显老。”
黎麦灵机一动,立刻上道,“哥!”
“嗯,好好叫。”季默驰流露出满意的目光。
黎麦服了他的恶趣味,只好委曲求全,甜甜喊道:“哥哥,默驰哥。”
她现在脸皮变厚了些,竟然也会用这种方式来哄季默驰开心。
季默驰明显受用,直起身下床,放她一马。
“穿好衣服,出来吃饭。”说完,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不穿也行。”
黎麦在心里白他一眼,心想这是什么恶趣味?
但她也只敢在心里非议几句,万万不敢表现出来。
玩笑终归是玩笑,黎麦最后还是衣冠整齐地出现在餐桌上。
“你为什么关掉我闹钟?是不是你给我请假了?公司都没有电话找我。”她心里有事儿,拿起筷子迟迟没有落下。
季默驰给她剥好一只虾,口吻随意道:“我不就是你上司?我让你放假你就放假。”
“季默驰,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又不是你的直接下属,我不想在公司有特权。”黎麦认真而严肃。
季默驰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抬眸正视黎麦的目光,不徐不疾道:“全公司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你怎么可能没有特权?让你来炎黄只是体验体验工作不易,你的专业还是绘画,这段日子的体验可以结束了,该回到正轨了。”
黎麦越听,心越沉。
她每次自己披荆斩棘找到一条路,季默驰就会走过来将她拉回他设定的路线。
她就像一颗围绕行星转动的卫星,像天上的月亮,永远都要靠太阳的施舍才能在夜晚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