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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邂逅风波

幸福背后 三醉芙蓉 5078 2021-12-01 00:22

  这人看上去应该不到六十岁,头发花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脸色蜡黄,跟电视上的非洲难民差不多,可见,这个老人的的确确生活窘迫。

  哎,如果步行,自己又恰好路过,一定给他五元钱。

  善良的田甜心想。

  这天,商铺的货总算进回来了,而且,被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摆好了。

  于是,在一阵鞭炮齐鸣声中,小店算是开业了。

  可是,可把田甜忙坏了,唉,奈何分身乏术呢?

  瞧,这些顾客们,一会儿要冰棍,一会儿要热狗,一会儿要带哨子的气球,一会儿要草帽,一会儿要拍照……真是忙死了!搞得她无所适从,不知从哪儿做起,不知要先听哪个顾客的。真的敲锣要自己,打鼓也要自己。

  这会儿,她真想向孙悟空拜师学艺了!别的不学,只学一招——那就是分身术。

  如果真能学有所成,那她一定要变三个自己才够使唤了。

  拍照一个,收钱一个,导购一个,烤热狗一个。

  有这么多人分配工作,就可以得心应手淡定从容了。

  当然,尽管又忙又累,一天下来,全身如散了架般,但,累,并快乐着。

  瞧,滚滚而来满抽屉的钱,谁不喜笑颜开呢?

  写着“招聘”的牌子挂在门口最最醒目的位置都有一个礼拜了,奈何仍没有人来咨询?

  她真恨不得去山上的庙里虔诚地祈求各路神仙能行行好,派遣几个田螺姑娘下凡来搭把手了。

  不过,慢慢的,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狼狈不堪,也变得习以为常、镇定自若了。实在忙不过来了,就微笑着说一句“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当然,尽管如此,人,还是要招的。

  国庆节过后,田甜去汽车市场又买了一辆车,不过,不是商务车,这是轿车,广州本田雅阁,黑色的。

  这个,主要作为她私人的坐骑。她想着,有车会更方便一些。

  但,她刚拿到驾照,有点不太敢上路。当然咯,来日方长,还需慢慢历练。

  终于,挨到毛夏放寒假了。

  田甜耐心引导了一下后,他也学会了,而且,很快就上手了。

  于是,相当于聘请了一个免费的认真、负责、勤奋且灵敏的童工。

  如此一举两得,岂不乐哉?

  当然,如果阿良或沈默俩不忙的时候,他们也将下到店里来帮忙的。因为,田甜有时也要忙别的。譬如,缴交电费和电话费,抑或者,要外出采购耗材,等等。

  一晃又到了腊月,除夕的脚步越来越近了,街道上,超市里无不张灯结彩释放着一片喜庆快乐的元素,新年的钟声似乎也清晰可闻。

  摄影楼决定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放假。

  放假的前一天,田甜组织全体员工去酒楼吃饭。

  那是一个特别繁华,特别高档同时也特别热闹的酒楼,生意特别火爆,总是座无虚席。

  所以,非要提前一个礼拜预定不可。

  下午五点半左右,他们一行人便坐着车一前一后的出发了。

  最前面的那辆本田自然是田甜本人驾驶的,她的驾驶技术已经可以游刃有余了。里面坐着的乘客分别有毛夏,阿良师徒俩和保姆。

  后面的商务车则紧随其后,由沈默驾驶。那里乘坐的人就多了。

  不过,这个车里乘坐的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亢奋之中的他们一路上说笑着,仿佛车厢顶随时都要被那一串串银铃般清脆响亮的谈笑声震飞似的。

  两辆车犹如两只在草原上追逐的雄狮一般,你追我赶,风驰电掣般的向前狂奔狂逐着,一路向前,向前……直至在酒店门口,分别被穿制服的保安指引着停下。

  他们定的是一个包厢,美其名曰“一剪梅”。里面有两张大圆桌。

  装修得很是雅致,清新,当然,也足够安静。

  大家也不拘束,找个座位就相继围桌坐下。

  因为,据说,定的是六点的餐,可现在时间没到,所以,厨房还没安排上菜。

  于是,大家就先吃茶水和冷盘。

  不过,不一会儿,菜就先后一个一个的上来了。呵呵,菜真多啊!满满的一大桌子。

  有猪肚鸡、酸菜鱼、辣炒鲜牛肉、香炸带鱼、醉鹅……香气四溢,真让人垂涎三尺。

  那天,大家着实痛痛快快的美餐了一顿,在场的人无不赞不绝口,欣喜不已。

  此外,每人还有过年红包一个。当然,毛夏也不例外。这个小伙子拿着这个意料之外的大红包,笑得嘴巴都几乎合不拢了,粉红的小舌头伸得长长的。

  看着孩子那喜不自胜的样子,大家都争相开他的玩笑。而毛夏只顾咧着嘴笑,瞧他,把头埋得低低的,羞羞答答的悄无声息的笑着。

  快吃好时,突然,田甜的呼机响了起来,于是,赶忙去外面去找小店回电话。

  当她再次踏进酒楼路经闹哄哄的大厅时,远远的看见有一个女孩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汤向左前方走去。

  因为,那个女孩看上去年纪比较小,身体也瘦削,可能力气也不大,她捧着一大盆汤显得有些吃力。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这个人特别与众不同,便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那渐行渐远的羸弱的背影。

  可是,突然,传来“哐当”“刺啦”瓷盆坠地并碎裂的声响。

  “哎呀,你怎么搞的?你瞎眼了吗?”忽然,随即,一个男声歇斯底里的响了起来,在偌大的大厅里迅速飘荡。

  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齐刷刷地聚焦在声音来源的方向,有的还离开自己的餐桌,走上前去看热闹。

  田甜原本就要离开大厅了,却听到嘶吼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急忙后退几步用目光探询。

  她快速远远的扫视了一眼事故现场,猜测,大概是汤被打翻在地,有可能把汤汁弄到客人衣裤上了。

  只见,那个女的不住的躬身,应该是向客人表示歉意吧。可惜,太远了,听不见小女孩的声音,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什么?你赔?你赔得起吗?哼,你就是在这干一年,即使不吃不喝,你那点工资也买不起我一条袖子?哼,还你赔?”

  田甜正要拔腿离开,一个鄙视和轻蔑的叫喊声又飘了过来。

  可能,看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吧。那个男人,应该那一桌的人,似乎叫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起劲了,七嘴八舌的奚落可怜的服务员,而且,一个比一比毒,一个比一个尖酸刻薄。

  什么难听,什么伤人,他们就说什么。

  她想,那个女孩一定窘迫不堪,委屈得都想大哭一场了。

  田甜摇摇头,轻叹一声,便向包厢走去。

  这时,一个身穿酒楼制服手握对讲机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火急火燎地迎面疾奔而来,差点撞了过来,幸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在一旁。

  她正想埋怨这个矮胖子怎么如此莽撞冒失。只见,他匆匆向事发地去。

  大概是得知消息后,立即赶来处理的管理吧。

  当田甜回到“一剪梅”时,里面依然热闹非凡,桌上的菜已经吃得七七八八。甚至,有的人开始打饱嗝了。

  “妈妈,你怎么才回来?”见她回来,毛夏轻声问。

  “走了好长的路才有电话啊。”她答。

  “可是,路边不是有电话亭吗?”毛夏不解的仰着小脸。

  “可,我忘记带卡了,身上又没有硬币。”她苦涩的笑笑。

  “哦!原来是这样。”说完,毛夏站起身,往自己的碗里盛汤。

  不一会儿,毛夏又说要上厕所,于是,田甜拉着儿子的手走出了喧腾的包厢,沿着狭长的走廊,左拐右拐,倏忽间便到了。

  毛夏一头钻进了男厕,她在门外等他,可,心想,来都来了,在这干等,不如进女厕去洗洗手,顺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头发是否凌乱,反正,里面干净极了。

  这样想着,便毅然抬脚进去。

  田甜站在镜子前瞥了一眼里面的自己,还好,头发一丝不乱,妆容也很好。口红也没掉色,幸好自己使用的是进口不会脱色更不会沾杯子的好口红。

  此时此刻,洗手盆硕大的镜子前没有别人,她禁不住静静地贪婪而专注的凝望着镜子里的那位端庄优雅的女子,额头,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脖子……她无不深深的迷恋和满意。

  是的,她一直为自己的容颜而引以为豪,她十分感谢自己的爸妈把自己生得如此标志。

  她弯腰拧开面前的水龙头,一股清流哗哗的流了出来,一双白皙的手在水中揉搓着,可她的双眼却仍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眼里似乎荡漾着欣赏的微笑。

  忽然,一阵呜呜的哭声由远及近飘到了厕所里,也飘到了她的双耳旁。随后,似乎有一个女孩捂着脸悲伤地冲了进来,从她身旁掠过,犹如一阵旋风一般卷了进来。

  她愣住了,有些恍惚,如梦如幻。

  她不由直起身来,奇怪的转过身去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有。

  她只是从镜子里看见一条红色的影子一晃而过,仿佛幽灵一般嗖的钻进期中的一个格子里,随后,便消失了。

  旋即,她听见一声清脆的“哒”,厕所门被反锁上了。

  直至真真切切地听到那声响亮的恸哭,她才勉强推翻了自己刚刚产生幻觉或幻视的以为。

  也许,觉得再也没有人看见了,再也不用顾及体面和颜面了,也许,自己真的太委屈,太无助了,她躲在格子里大声的哭起来,是那种酣畅淋漓的放声大哭。

  刚进来的人默默地听着,她们疑惑相互面面相觑,眼睛里无不写着“怎么啦”“是谁在哭”这样的问询和困惑。

  那个女孩哭得那么伤心,那么悲切,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也不知受了什么样的委屈,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让她这么哀伤。

  刹那间,田甜的心如针刺般的隐隐作痛。

  “妈妈,妈妈,你好了吗?”毛夏在外面呼唤。

  “嗯,来了。”田甜转身轻盈的走了出去。

  是谁呢?她一边走一边想。

  会不会是那个可怜的端汤的小姑娘?被顾客羞辱后,又被领导训斥了?

  她不敢确定。

  因为自始至终,她都没看见过人家的正脸,在厕所,虽是几乎擦肩而过,但是,人家却像流星般划过,只依稀见一条红影。

  白……唷,那个小女孩好像真的也是穿一件红外套哩!想到这儿,她禁不住涌起一丝窃喜,她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点赞,这么说,有一点点可能是那个她咯。

  可是,如果真是那个可怜的人,她心里又沉甸甸的,格外心酸和痛心。

  田甜回到“一剪梅”,大家都吃饱了,或在剔牙或在闲聊。

  “大家吃饱了吗?吃点水果吧?我叫他们端上来。”她站在桌前问,说着就东张西望的搜寻那个黑黑的女服务员。

  “咦,人呢?”奇怪的是,那个人却不在。

  “不要了。”“真的吃不下了!”“都没地方放了!”“我都吃到嗓子眼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婉拒。

  “真的不要啊?”田甜微笑着求证。

  “不要。”在座的异口同声的答。

  “好吧,那,我就去结账了。”她说。

  然而,当她去收银台买单时,收银小妹却说,他们包厢的单没在,要找负责本包厢的服务员。

  她说,那人不在。

  结果,被告知要去厕所找。

  于是,她再次来到女厕所。

  田甜迅速的瞥了一眼,除了镜子前一个女的外,其余格子间都洞开着。于是,在匆匆浏览了一下后,便急急忙忙的往回走。

  她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正对面的镜子里的自己,然而,却不经意间看见了另一张脸。

  这是一张风华绝代,足以令人叹为观止的脸蛋。

  是那样的娇艳欲滴,宛若一朵淌着露珠的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

  只见,那个女孩正一丝不苟的用湿纸巾擦拭着眼角。

  瓜子脸,高鼻梁,睫毛又浓又密又黑,美丽的黑眼睛是那样清澈明亮,像一泓洁净深邃的湖水,温润红艳的嘴唇是如此性感迷人,皮肤如凝脂,仿佛吹弹即破,典型的一位东方美女,如果披上纱丽,活脱脱一位印度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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