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阿玉把脉过后,又掀开萧怀恩的眼珠瞧了瞧,心下顿时就有了定论。
元瑾林也看不懂,见自家妹妹收拾脉枕,便问:“如何了?”
“急火攻心,对于本就孱弱的身子算是雪上加霜,应是突闻噩耗,惊厥过去了。”还有一点,萧怀恩这恶疾也很是蹊跷,并非是伤寒久不治愈留下来的老毛病了,更像是中毒。
不过,具体如何,她还得等萧怀恩醒来后,仔细问过之后才能下定论。
“哦,那你可有法子医治?”元瑾林打好了算盘,若是没法子,他们最好现下就走,免得惹来一身腥气。
萧家是皇商,又是众所周知的太子党,身板可硬的很,若是萧怀恩出了事,萧家硬要将脏水往他们兄妹身上泼,他们只怕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元阿玉抬眸看了元瑾林一眼,“自是有,不过有些棘手。”
“那...那就治吧!”元瑾林摊摊手,为了给萧怀恩治病,他们都翻墙入室了,既然能治,也不好看一眼就走。
元阿玉还没做声,齐修就端着热水来了,见她已经收了脉枕,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元姑娘,如何了?我家公子他...他可还有救?”
今日那口血一吐,可将他的魂都吓脱了大半。
“有救。”元阿玉从药箱里取出一包银针,又道:“齐修,将热水放着,再去寻些黄汤来。”
“元姑娘,这要黄汤做什么?”
“自是有用,快去,别磨磨蹭蹭了。”元阿玉都有些不耐烦了。
萧怀恩这小厮怎的话这般多,莫不是个话痨转世?
黄汤自是用来给银针消毒的,难不成她还能用来喝吗?
也不看看这都是个什么时候了。
萧怀恩这身子破旧得很,不比那长宁公子好上多少,她自当得小心翼翼。
若是处理不当,这人救醒了,回头又感染了什么,可就麻烦了。
毕竟在这古代,医疗落后,一个小小的伤寒都能要人命,更别说什么破伤风之类的了。
齐修这才又急急忙忙的出门去,元瑾林瞧着他那模样也不由得嗤笑一声,“好歹是萧府的大公子,身边的人竟然如此当不得用。”
反而那被下放的二公子萧怀义,身边可是能人辈出。
元阿玉摆弄着银针,连头都没抬,漫不经心道:“这有何稀奇的?身边也没个替他撑腰的人,自个儿都立不起来,还指望他身边的人能有根骨?今儿能想得起替他找个外面的大夫来,已经算不错的了。”
不当用又有何妨?只要是个忠心护主的便好。
否则,萧怀恩的日子只会更艰难,毕竟这大宅院里的隐私可是不少。
“这倒也是。”
很快,齐修就将元阿玉要的东西寻来了。
元阿玉让齐修解开萧怀恩的中衣,与元瑾林合力将人翻了一个面,露出后背,让他们用帕子沾了热水,将后背擦了擦。
她自己则是将银针放进了酒坛里泡了泡,净了手之后,才给齐修下针。
这套针法,她给长宁公子也使过,早就熟稔了,也就没费多少劲。
施完针,元阿玉呼出一口气,借故在药箱里取药,实则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凑成一帖药,交给齐修。
“冷水下药,涨开之后加水,三开过后,便立即盛来,你家公子醒来喝了好固本培元。”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齐修这次没在拖拖拉拉,接过药,便去了小厨房。
入口的药非同一般,他不放心交给别人,自是要亲自盯着的。
另一边,元瑾瑜带着小七在集市上打听了一番,并没有什么人家丢了孩子,一时有些怅然。
路过一处混沌摊子,瞧见小七盯着那冒热气的摊子目不转睛。
元瑾瑜叹了一口气,也没吝啬,带着他走过去,要了两碗。
刚坐下,元瑾瑜便悠悠开口:“小七,你同我说实话,你真是个孤儿吗?”
小七低垂着的头点了点,闷声道:“大哥哥,我真不是坏人。家乡突逢大难,我与爹娘逃难而来,只是路遇劫匪,家里人都惨遭了毒手,只因...只因我年纪小,个头不高,躲在马车底下,这才逃过了一劫。”
元瑾瑜听得心口一窒,莫名的有些难受,在看小七眼角已经带泪,却是倔强的忍着不落下来,顿时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小七,对不住,提及了你的伤心事了。”
难怪,瞧他的气质不像是个普通人,原也是有个好家世。
难怪这几日话不多,原是遭逢了大难,绕是他,只怕也不愿提及这伤心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