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阿玉本是搪塞之言,不想元瑾林却是上了心。
他不由得想到肖舒,那人何尝不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可最后却是有眼无珠。
哈,也难怪会瞎了眼。
只可惜自家这个傻妹妹,秉行医者仁心,不仅无恨,反倒是救了他。
若是他,他不会落井下石,但也绝不会出手救治。
“阿玉,放心,为兄定会好生上进,做你的靠山,日后为你寻一门体面的亲事。”
自家妹妹如此之好,定会有人一心一意的待她。
只要娘家腰板子硬,阿玉在婆家自不会受欺负。
若是元阿玉知他心中所想,只怕会嘲讽一句,‘八字还没一撇呢,想得就这般远了,莫不是青天白日下好做梦?’
然现下不知,她自不会拂了兄长的好意,点头应道:“小妹记下了,自是如此,二哥可得好生努力了。”
吃得苦中苦,可不一定为人上人。
元瑾林笑了笑,正要答话,便听见齐修压低声音唤他们二人,顿时就黑了脸。
元阿玉不由得唏嘘,自家二哥怕是学过变脸之术吧!
察觉到元阿玉打量的眼神,元瑾林顺势瞪了她一眼,道:“走吧,我助你翻进去。”
“好。”
元阿玉怕襦裙刮在树上,耽误事,便将宽大的袖口梱了起来;这才手脚并用往树上爬,幸得元瑾林适时托了一把,元阿玉才稳住了身形,成功爬上了树干。
元阿玉伸手抓住了树干上层的枝丫,小心翼翼的往院墙上挪。
在看元瑾林,身手矫健,几个健步便到了院墙,在那等着元阿玉。
元阿玉恨恨地咬了一口银牙,果然这人是不能比的,人比人气死人。
好不容易到了院墙上,低头向下看,腿肚子又有点打颤。
诶,救人救到这个份上,若是萧怀恩醒来不深谢,可值不得她走上这一遭。
齐修起身往后看了一眼,没人经过,这才小声道:“元姑娘,你快些,一会儿要是有人经过发现咱们,怕是会将你们当窃贼,扭送官府的。”
若是如此,他们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自家主子还昏迷着,连个救他们的人都没有。
元阿玉心一横,只得将眼睛闭上,从院墙上跳了下去。
元瑾林先行落地,将她稳稳地接住了,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忍不住笑喷了。
“阿玉,本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莫不想是为兄多想了。”
本以为她连凶宅都不怕,这世上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不曾想她也是个娇软的姑娘。
元阿玉睁开眼,听见元瑾林打趣的声音,抬手锤了他一拳,这才挣扎着下地。
“二哥,你再取笑我,等回了家中,我定让大哥收拾你。”
一言不合便告状,才是真理。
反正这二哥哥在大哥面前就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
元瑾林这才忍住笑,连声道:“不敢。”自家大哥生起气来,可是十分让人畏惧的,他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元阿玉这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将药箱从元瑾林身上取了下来,对齐修说道:“带路吧!”
玩归玩,闹归闹,她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齐修躬身一礼,这才领着他们兄妹避开府中的下人,朝着萧怀恩的院子而去。
好在府中的当家夫人对萧怀恩并不上心,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故而他的院子在府中僻静之地,离荒院不远,他们才没有被人发现。
一踏进萧怀恩的屋中,一股子药味就直冲鼻息而来。
元阿玉蹙了蹙眉,吩咐齐修道:“把窗户打开透透气,一直密不透风,没病的人也该闷病了。”
齐修愣了愣,道:“可是...元姑娘,大夫说了,我家公子是恶疾,又一直咳,故而不宜见风。”
“那他治好你家公子了吗?”元阿玉径直走到萧怀恩床前,垂头瞧了一眼。
萧怀恩满脸惨白,连唇瓣都毫无血色,呼吸声都已经很微弱了,躺在床上犹如一个活死人一般。
齐修臊得脸都红了,支支吾吾道:“没......没有。”
若是有,只怕也不会求到她头上了。
元阿玉取出脉枕放在一旁,将萧怀恩的手抬起放了上去,才道:“既没有,那就一切听我的,将窗户打开,再去烧些热水来。”
同时,元瑾林可舍不得自家妹子累着,给她搬来一个小杌子。
元阿玉道谢一声,这才坐下给萧怀恩把脉。
齐修这才依言照办,答了一声“是”后,忙不迭的将窗户打开通风。
看了一眼正在切脉的元阿玉,折身出去要热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