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杏林街,向来是楚氏医馆一家独大,旁人若是想在夹缝中生存,自是免不了要孝敬一番,也就是俗称的‘拜山头’。
只是楚家自诩清高,自不会在明面上做些自损名声的事,故而便生了一伙恶霸,专收这‘保护费’。
元阿玉用如星子一般清亮的眼眸打量了为首之人一番,问道:“你们是何人?方才之言又是何意?”
那老大夫转让医馆时倒是提过几句,楚氏医馆是不容人的,也不知这伙人可是楚家派来试探虚实的?
为首之人冷哼一声,道:“字面上的意思,小公子,既然许老头走了,你们接手了这破药铺,那就痛痛快快的给了银两,自然一切好说,可若是不识抬举,那就休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几个兄弟就同时惦了惦手里的木棍,一脸的凶神恶煞。
见状,元瑾林捏了捏手腕,捏的咯吱作响,冰冷的眸子跃动着火光,问道:“你在谁跟前横呢?”
元瑾林天生神力,自是不会随意怕了别人的威胁。
“看来这‘保护费’你们是不愿意交了?”为首之人冷然问道。
元瑾林正想出声,却被元阿玉给揪到了身后,还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
只得安分了一些。
元阿玉舒了一口气,这才带笑开口,“给,若是规矩,自是要给的,不知给多少合适呢?”
元阿玉并非是怕了,只是不想将事情给闹大,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自是要明哲保身,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那日的事情可是给她吃足了教训的,自然是谨记于心。
倘若这条街上的所有医馆药铺都是如此,她随了众人,也无大碍。
“还是这位小公子识时务,不多,每月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可就是五千个大钱了,普通人家都够一年的嚼用了。
元瑾林脸色有些不好看,“五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呢?”
这话一出,他又后悔了,这伙人都找上门来收保护费了,跟抢又有何区别呢?
元阿玉也瞪了元瑾林一眼,这才赔笑道:“诸位见怪,我们兄弟二人是小地方来的,若非家穷,也不会背井离乡来讨生活,这...这五两银子的确是拿不出来。”
元阿玉说着,从袖袋里摸出钱袋子递了过去,又道:“我们所有的银钱都在这了,还请诸位莫要嫌少。”
元阿玉趁着这会儿功夫,已然将多余的银钱都扔进了空间里,这钱袋子里只有三两多的碎银了。
为首之人接过,随意数了数,满脸嫌弃,这二人一脸穷酸相,难怪会接手这破药铺了。
“今日爷心情好,便饶过你们一次,下月十五,五两银子可是一分都不能少。”
元阿玉点头哈腰,应承道:“是是是,大哥尽管放心,小弟定会如期奉上,绝不拖欠。”
为首之人这才满意了,招呼着兄弟们离去,只是走之前又回头瞧了元阿玉一眼,满脸深意。
闹事的人都走了,元阿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元瑾林却是生了好大的闷气,“阿玉,三两多的碎银也不是小数目,你怎的说给就给了?何况,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倒是一点都不心疼。”
几个外强中干的地痞流氓,他动动手指头就能够解决的,偏偏要受这窝囊气。
元阿玉看着闹别扭的元瑾林哭笑不得,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二哥,这是楚氏医馆派人来打探虚实来了,可不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若是今日不能妥善处理,这回春堂怕是也无法在杏林街立足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元瑾林听得一头雾水,这楚氏医馆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元阿玉只得将许老头同她说的话再说了一遍,让元瑾林心里有个数。
元瑾林听得眉头紧皱,心底更是担心,“阿玉,这可不是个好地方,若是日后为兄不在,那伙人再借故上门来找茬怎么办?”
同时,他的心里还有些庆幸,幸而刚才没有动手,否则怕是给元阿玉惹了大麻烦了。
“二哥,短时间内他们定是不会再来的,下月十五之前,咱们将五两银子给备好便是。”
五两银子于她倒是无痛无痒,总之能用银子摆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
元阿玉说完这话,又去摆弄起药材来,将药材挑挑拣拣,能用则用,不能用的就倒进后院渥肥。
元瑾林却没有元阿玉那么乐观,沉吟片刻,才道:“阿玉,不若将这药铺转让出去吧!咱们另寻他处,若是不成,走街串巷,做个铃医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