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给酒坊伙计发月钱的日子,采薇跟聂锦程提着包袱刚到村口,就看到丁管事在门口气急败坏,看样子是出事了。
采薇走上前去,丁管事马上迎过来,说有村民买了酒坊里的酒,刚喝下去不久,就上吐下泻,他已经安排人把几个人都送到乡医那里去了。
“有几个人?他们还好吗?”
“有五六个吧!他们好像是拉肚子,还一个劲喊肚子疼!这可是喝了我们刚酿好的酒,真要出了事,我们担待不起啊!”
“我知道了!马上让伙计们停手,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放着,等我回来处置。”
当务之急是先到乡医那里看看老乡们的身体是否有碍。
采薇跟聂锦程来到乡医的医馆,发现几个人都侧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一点呕吐物,一个劲呻吟,有人忍不住又想上茅房,一个箭步冲出去,差点把采薇撞倒。
“老爷子,他们怎么样?”
“大家症状都一样,我看多半是中毒了!中毒引起呕吐跟拉肚子,绝对错不了。”
几位兄弟都说,他们早上什么都没有吃,就是路过酒坊时,买了一壶酒,除了喝了酒,什么都没有碰过。
采薇给大家道歉,他们肯定会调查清楚,若真是酒出了问题,愿意赔偿大家损失,医药费都由应家小馆承担。
采薇嘱咐乡医,一定要治好大家,他们还要回酒坊去排查。
“见了鬼了!之前从来没有出问题,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
聂锦程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一天后就是各大酒楼提货的日子,长盛酒屋那边也会来进货发往各处销售,若是这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们怎么跟长盛酒屋交代,吴老爷怎么跟客户交代。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先回酒坊吧!看看问题出在哪里,能不能想办法补救。”
丁管事也像热锅上的蚂蚁,被这事弄得焦头烂额,酒坊出了岔子,他也有一定责任。
见东家回来,赶忙走过来,这里的问题他解决不了,还是要由东家解决。
走进酒坊,刚生产出来那些酒都被贴上了条子,他们把乡亲们喝了的其中一坛酒搬到聂锦程身边,由他亲自查验。
出问题的酒是求米条一类,这些肯定都存在问题,至于其它酒类有没有问题,现在也无法下结论。
“东家,这些酒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每一个环节都由我亲自把关,原材料肯定没有问题,但是谁能想到会出这种意外!”
聂锦程那么厉害,如今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丁管事已经信誓旦旦跟他保证,从水料到下炉,全程他都看着,也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包括在蒸馏之前的那些程序都没有问题。
他甚至也考虑过是不是有人动手脚,但细细想来,还真找不出疑点,就算是哪个细节出了问题,也应该是他们自己没有发现。
“师父,你就先回月亮小镇吧!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小牧,麻烦你送东家先回去,顺便把吴兄弟叫过来。”
求米条酿制的所有酒都废了,至于其它酒有没有问题,现在不敢下定论,聂锦程用自己专业的检测手法做了一次实验,但是根本没用,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看来只有亲自喝一口才知道有没有异样,那样表示他也极有可能会上吐下泻,但是这么多类型的酒,他一个人尝,怎么判断不是因为一种酒引起的呢!还是所有酒都存在这种问题。
也不可能让伙计们一人尝一种吧!他们要是不幸中毒,酒坊的过就没人能做。
“聂公子,若是我们重新做一批,有没有可能在明天之前出货?”
当然不可能,聂锦程知道丁管事的用意,他想用废弃的酒糟处理,虽然酒能做好,但是味道肯定奇差,与其用这种次品滥竽充数,还不如直接赔偿损失来的实在。
“我就随便问问!”
丁管事见聂锦程有点不舒服,也就不再提用酒糟重复利用的建议。
聂锦程仔细检查着每一个步骤,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脑海里也在想怎么才能快速验证。不过这小子还是有些头脑,很快就想到办法了。
“丁叔,你马上去附近村民家买十只鹅过来!”
买鹅!买鹅干什么,还要买十只那么多!丁武有点不解。
“去买来就知道了,我已经想到办法如何验证了!”
丁武搞不懂,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到附近养鹅的农场,买了十只大鹅!回来交给聂锦程,看他想做什么。
他把十只大鹅排成一排,用碗分别盛了每种类型的酒,放在鹅前面,让鹅喝下去。
丁武算是明白了,如果鹅稍后会拉稀,就表明这些酒有问题,否则这些酒是安全的,这小子还真是机灵。
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不过用鹅做实验,可能有点草率,但为今之计只能这样,毕竟找不到其它办法处理。
他们在这里焦急等待着,吴良杺也马不停蹄赶过来,聂锦程简单说明过程后,让吴兄弟看看他们加特制的水料是不是正常。
长盛酒屋的水料跟一般水料的确不一样,里面有特殊配方,所以他们家出品的酒才是美味,吴良杺自然能判断出自家水料有无异样。
“没问题!水料绝对没问题!”
“水料没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求米条的原材料聂锦程也看过,一切都没问题,丁武说的每一道工序也得到他的确认,但是依旧找不到问题所在。
“后天父亲就会派人来提货,那我们是不是没办法准时出货了?”
等到结果出来之前,聂锦程也没办法回答能不能出货,若是求米条这一种酒水不能出货还好办,怕就怕所有酒水都不能使用。
“聂公子,你来看!”
丁武在门外大喊,两人齐齐跑出去,十只鹅当中,有一只鹅也出现拉稀的情况,其它鹅都安然无恙,证明除了这坛酒之外,其它酒没问题。
“这是什么酒?”
“是糯米草!”
看来糯米草也出了问题,这些酒应该也不能用了。
“这种方法我觉得有弊端,光用鹅做实验,恐怕也不能证明其它酒人喝了没问题吧!”
吴良杺倒是胆大,他表示自己可以亲口尝试,为了师父酒铺的声誉,吃点苦头也心甘情愿。
都喝下去也不能证明什么,除非一人喝一种,就算一人喝一种,体质好的人也不见得会出问题,所以聂锦程不同意吴良杺以身试险。
“再想别的办法吧,我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聂锦程把每种酒类都舀上一碗,独自躲到后院,丁管事跟吴良杺都在一起愣着,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酒坊出了问题,采薇一直心神不宁,做菜也心不在焉,她其实比夫君更着急,不能及时出货,怎么跟酒楼食间交代,吴老爷那里也不好说话。
“采薇妹子!菜糊了啊!”
向三哥在一边好意提醒,采薇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摊的薯饼已经焦黑,根本没法出菜了。
“累的话,就先休息一下,后厨交给我就好!”
向三哥接过采薇手里的活,自己做起来,采薇摇摇晃晃从后厨走出来,脸色很难看,采兰见姐姐表情不对,拉她到柜台坐下。
采兰听说酒坊出了问题,也心里一颤,这可不是小事。
都过了这么久,姐夫跟吴大哥还没回来,想必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他那也聪明之人都无计可施,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
“姐,我相信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应家经历过很多糟心之事,最后还不是转危为安,这一次也不例外,还是采兰心大,船到桥头自然直。
“姐,要是还不放心,我们今天就早些打烊,我们一起想办法,或许从根本上就把问题解决了。”
看着妹妹料定的眼神,采薇点了点头,为今之计只能这样做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