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长宁不急着回答小冬,只是朝她伸了下手,小冬便过来扶着她起了身,面对着应国夫人微微颔首:“祖母,孙媳身子不适,头痛欲裂。”
“那就回去歇着吧。”应国夫人心里阐明,荣长宁是不想给白陆氏机会摆自己一道,虽然她提及荣荠的时候像极了稀松平常的闲聊,但也不难揣测,白陆氏的心里一定别有用意。
遂这会荣长宁想走,应国夫人是一点也不拦着。
可白陆氏却看着荣长宁轻叹了口气:“看来长宁还是生婶母的气,是打从心里不愿意原谅婶母的,否则怎么这会子就要走?”
刚转身欲走的荣长宁半步都还没迈出去,只站在原地转眼看向白陆氏,心里也一点都不觉得白陆氏此番前来是为了赔罪,相比之下更像是来找茬的。
就见她嘟囔到:“想想我当初怀悦宜的时候,也是一有些不舒服就要回去躺下,多一步都懒得去动,所以悦宜一下生就体弱多病。”
想想被下毒前的白悦宜声如洪钟面色红润,怎么都不像是体弱多病的模样。
身边荣荠听到自己二姐不舒服,而白陆氏又一副故意为难的模样,雪白的小脸上逐渐浮出了不悦。
就听白陆氏继续说到:“也可能是我穷人家出身身子贱,最是闲不得,不像长宁出身侯府身子娇贵。是婶母糊涂……”
原本被荣长宁牵着的荣荠轻轻挣脱了荣长宁的手,走上前去撩开鹅黄色的衣袖露出小手,规规矩矩的朝应国夫人和白陆氏行礼,发髻上的蝴蝶簪让整个人都添了许多灵气。
“荠儿不知有没有福气唤老夫人一句‘祖母’。”
满鬓白霜的应国夫人朝后靠了靠,饶有兴致的看向下边灵透的小人儿:“来住了几日,你也这般见外?想说什么就说吧。”
荣荠转眼看向白陆氏,眼里渗着和荣长宁一般的凶光:“荠儿从未见过这位婶母,只瞧着这位婶母衣着华贵雍容大方,却不想当真是个糊涂的。”
“荠儿!”荣长宁赶忙怒喝一句,荣荠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说:“我二姐,白家长房的当家主母,来请的是祖母的安。身自保不适想要回去,祖母都没有说什么,三房来的婶母倒好像是不乐意的样子。虽说好言好语的,却像极了挑唆,难不成是嫌我二姐不懂礼数了?”
“你这孩子……”白陆氏也是没有想到,百宁侯府的一个小庶女都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她的张狂与放肆,倒真是吓了自己一跳。
铜炉里紫烟徐徐,人皆因此凝神静气,只有白陆氏平和不下来。
“祖母心疼二姐也心疼长房后嗣,见二姐有一些不舒服便叫二姐先回去歇着,反倒是婶母你,抓着二姐不放,是活不想见长房的好吗?”
说完荣荠挑挑眉:“还是因为没见我二姐害喜日里吐夜里吐,不知道其中许多辛苦?难道婶母就没害过喜?就算婶母没害过喜,婶母的娘也该大过肚子吧?”
“荠儿!”荣长宁轻呵一声,荣荠终于闭上了嘴,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荣长宁,却一点都不显心虚。
这一番话说的小冬和林姑姑心中暗爽,更是惊了长房许多下人的眼。
荣长宁拖着湖蓝色的外袍踱步到应国夫人面前:“荠儿年幼,胡言乱语无心之失,祖母婶母别见怪。”
虽一副赔罪的语气,荣长宁一抬眼确实不容抗拒的神色,说着你们别见怪,实则是想要白陆氏即便想要见怪也自己在心里忍着。
“刚才不是还不舒服?赶紧回去歇着吧。”应国夫人开了腔,心里想着给荣长宁个清净,荣长宁自然也不拒好意,行了礼一把抓起荣荠便朝外边走。
奔着竹苑去的石板路上本还有两片未及时扫清的黄叶被风吹去了杂草丛里,一大一小的脚步急促的朝前走,荣荠追着荣长宁的脚步直追不上。
下人们也是紧跟在他们身后,林姑姑紧喊一句:“主母!脚步慢些!别伤了自己!”
“从前上马追鹿也不见得如何,怎么如今怀了身子倒是走几步路都会伤了自己?”
“是了二姐,你走慢些!我都快跟不上了!”荣荠急促的喘着气:“二姐!你到底要干嘛呀?”
荣长宁冷着眼,谁的话也不听直直朝前走:“我见你现在本是太大,生怕你一发脾气放把火将祖母的院子都给点了。”
荣荠努努嘴,也是知道今日的一顿罚躲不过去了。
果然一到竹苑荣长宁便吩咐下人将大门关死谁来请都不见,自己则带着荣荠去了书房,什么都还没说,先拿了一厚摞的书给荣荠顶着站到墙根去。
好在不是像三哥那样狠狠的给几尺子,或是朝上几百遍的功课。虽然心里觉得万幸,可见荣长宁靠着隐几吃茶,荣荠的心里也是不由得抽搐了两下,半声也不敢吭。
“如今你是厉害了。”
荣荠裂开嘴‘嘿嘿’一乐,眼神活像是荣若一般狡黠。
这小模样看得旁人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荣长宁却是不吃这一套,直问她:“在竹苑里你没大没小也便算了,出来这门你也敢放肆?”
“我是百宁侯的女儿、太子妃的妹妹,什么都不用怕。这可是二姐说的。”
“……”荣长宁回眼看看小秋小冬:“我说过吗?”
小冬小秋连连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
荣长宁又看向林姑姑,林姑姑看着荣荠可怜,便说了一句:“主母出嫁前是这样说的,况且今日的事,也怨不得六小姐。童言无忌啊。”
荣荠听了连连点头跟着附和:“就是就是,那个婶母一看就憋了一肚子坏水!”
“你还敢搭腔?”随后荣长宁一记凌厉的眼神跟了过去,荣荠赶紧顶好头上的书闭上嘴巴。
“你是百宁侯的女儿,遂你不规矩,跌的是整个侯府的面子。”
“荠儿可是听说了,那婶母三日两日朝长房跑,今日顺走点这个明日带走点那个,三天两头掂量着要给二姐夫纳妾。大将军夫人,喜欢管别人家后院鸡毛蒜皮的事,尽使些腌臜手段传些风言风雨,也是不知道谁跌面子……”
“那你也不能就当着人的面给人脸色看。”
“我不给她脸色看,难道要二姐给她脸色?这些话总是不吐不快,二姐碍着三房的恩情碍着亲戚情分总归是不好说的。荠儿说出来,二姐还能圆和着说是荠儿年纪小不懂事,她也不好找二姐的麻烦。难道她还要和小孩子计较?这可不是将军夫人该有的气度。”
听完这一番说辞,荣长宁不禁重新审视了下眼前的小丫头,咬着牙根挤出一句:“你的主意倒是正的很。”
“还不是二姐教得好?”
这一回嘴,荣长宁更是火了,手里茶盏重重往案上一放,转身躲过小冬一直抱在手里的掸子指着荣荠:“看来我不打你也是不成了,居然学得了你三哥的做派!”
小冬和林姑姑赶懒腰抱住荣长宁:“主母!当心自己身子啊!六小姐快跑!”
荣荠听了声音赶紧放下手里的书朝外跑,荣长宁也是不顾自己打着肚子,一把推开小冬,追着便朝门外跑去。
适逢白楚熤回来,也是不知道竹苑的大门为何紧闭不开,难不成是谁又开罪了家里的小祖宗不成?白楚熤一边想着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推开了门一瞧,荣长宁正举着胆子追着荣荠跑,这可是将大军压境而临危不惧的白楚熤吓坏了,踩着回廊边上的石阶两步蹿到了荣长宁面前,一把将人揽进怀里,荣长宁却失看了分寸的打着白楚熤的手:“你放开!看今日我不把这丫头打到皮开肉绽!”
“祖宗!你若实在想打打我便是了!你别疯了似的乱跑啊!”
荣长宁被白楚熤紧紧抱着,是跑也跑不出去,只得站在原地喘匀了气,荣荠趁机跑回到自己房中将门关严实了。
“你这是怎么了?”白楚熤朝荣荠跑去的方向看看,又瞧瞧自己身边的荣长宁,手下意识的护在了她小腹上,生怕刚才她慌跑了这一通出了什么闪失:“怎么有了身孕脾气还变大了?”
“这丫头是被我惯坏了!”荣长宁抬起胆子指着荣荠离去的方向:“还学会和我顶嘴了!铁定是跟着她三哥学的!这副做派,养大了以后还不成了纨绔?浪荡子?”
白楚熤紧抱着她安慰:“她一个小姑娘家的,怎么会成纨绔?长大了心思就定下了,年岁还小……不与她计较,咱们走,回房!”
荣长宁气呼呼的瞪着眼,瞥着嘴被白楚熤推回卧房。
就连她自己也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这么大的脾气,放在从前,只闭嘴忍着就是了,居然还做出提着肚子疯跑这样荒唐的事来。
遂进了卧房坐稳后,荣长宁便开始了后怕,转眼喊道:“小冬,快去叫大夫。”
“不舒服?”
荣长宁捂着自己的小腹倒是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有些心慌……”
瞧她的模样倒不像是有事,于是白楚熠没心没肺笑出了声:“人都说夫人稳重老成,今日见夫人像个皮猴一边上蹿下跳还真是别有一番风趣。”
荣长宁抬头便瞪了眼:“既然侯爷这般心大,不如我在出去跑两圈得了?”
【《锦上娇》】之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待见(二)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垣溪】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 【魁星阁】的这一本【《锦上娇》】之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待见(二)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锦上娇》之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待见(二)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垣溪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锦上娇》之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待见(二)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 荣荠歪头看着他:“其实你也不算讨厌,就是任性了些。” 听到她这样说,荀敬岐随即笑开了眼:“是吧!我也知道我不讨厌,不过似乎也不讨你喜欢。”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可我也不想让你讨厌我啊。” 他说得这般认真,仿佛是换了个人一般。荣荠想了一会回答:“起先是讨厌你讨厌的紧,不过现在……也还凑合。” “那要不,过几年我叫父亲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你疯了?”荣荠大叫,荣长宁不忍回头看了一眼,白楚熤生拉着她朝前走,不叫她去管那闲事。 荀敬岐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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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提要荣长宁不急着回答小冬,只是朝她伸了下手,小冬便过来扶着她起了身,面对着应国夫人微微颔首:“祖母,孙媳身子不适,头痛欲裂。”
“那就回去歇着吧。”应国夫人心里阐明,荣长宁是不想给白陆氏机会摆自己一道,虽然她提及荣荠的时候像极了稀松平常的闲聊,但也不难揣测,白陆氏的心里一定别有用意。
遂这会荣长宁想走,应国夫人是一点也不拦着。
可白陆氏却看着荣长宁轻叹了口气:“看来长宁还是生婶母的气,是打从心里不愿意原谅婶母的,否则怎么这会子就要走?”
刚转身欲走的荣长宁半步都还没迈出去,只站在原地转眼看向白陆氏,心里也一点都不觉得白陆氏此番前来是为了赔罪,相比之下更像是来找茬的。
就见她嘟囔到:“想想我当初怀悦宜的时候,也是一有些不舒服就要回去躺下,多一步都懒得去动,所以悦宜一下生就体弱多病。”
想想被下毒前的白悦宜声如洪钟面色红润,怎么都不像是体弱多病的模样。
身边荣荠听到自己二姐不舒服,而白陆氏又一副故意为难的模样,雪白的小脸上逐渐浮出了不悦。
就听白陆氏继续说到:“也可能是我穷人家出身身子贱,最是闲不得,不像长宁出身侯府身子娇贵。是婶母糊涂……”
原本被荣长宁牵着的荣荠轻轻挣脱了荣长宁的手,走上前去撩开鹅黄色的衣袖露出小手,规规矩矩的朝应国夫人和白陆氏行礼,发髻上的蝴蝶簪让整个人都添了许多灵气。
“荠儿不知有没有福气唤老夫人一句‘祖母’。”
满鬓白霜的应国夫人朝后靠了靠,饶有兴致的看向下边灵透的小人儿:“来住了几日,你也这般见外?想说什么就说吧。”
荣荠转眼看向白陆氏,眼里渗着和荣长宁一般的凶光:“荠儿从未见过这位婶母,只瞧着这位婶母衣着华贵雍容大方,却不想当真是个糊涂的。”
“荠儿!”荣长宁赶忙怒喝一句,荣荠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说:“我二姐,白家长房的当家主母,来请的是祖母的安。身自保不适想要回去,祖母都没有说什么,三房来的婶母倒好像是不乐意的样子。虽说好言好语的,却像极了挑唆,难不成是嫌我二姐不懂礼数了?”
“你这孩子……”白陆氏也是没有想到,百宁侯府的一个小庶女都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她的张狂与放肆,倒真是吓了自己一跳。
铜炉里紫烟徐徐,人皆因此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