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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上香(一)

锦上娇 垣溪 3666 2021-12-01 00:53

  眼瞧着荣长宁一脸认真白楚熤也是不敢再说笑,倒了杯清水递到荣长宁手里,坐在她身旁轻轻揉着她的腿:“荠儿这脾气太像阿若,调皮的很,不如我替你想个法子治治她?”

  “……”一想起荣荠可怜巴巴的模样,荣长宁便觉于心不忍,若是白楚熤当真用练兵的法子去治荣荠,荣长宁也还是不忍心的,沉吟许久才说出一句:“女孩子家的,不好总用打的。”

  “你以为我是只会赏人军杖的武夫?你放心,我定不会碰她半根汗毛。”

  “那你用什么法子?”

  “到了明日,你也就知道了。”

  他说得认真也神秘,荣长宁一时半会也是没有参透他想要干什么,直到第二天白楚熤从将军府回来才算恍然大悟。

  本来坐在庭院里看着荣荠念书写字,她调皮顶嘴的事也已然要忘得七七八八了,听着脚步声知道是白楚熤回来了,荣长宁放下手里的书抬着下巴朝远处张望。

  就见白楚熤身后跟着个刚到白楚熤咯吱窝的笑少年,刚看清楚人脸便不自禁的喃喃出一句:“荀敬岐?”

  ‘荀敬岐’三个字就像是掺了冰块的冷水泼在了荣荠的身上,一个激灵赶忙回头去看,就见荀小公子真的跟在白楚熤身后,一脸的奸诈相的看着荣荠。

  荣荠坐在远处小手拎着笔迟迟不落下,直到墨滴在了纸上,坏了那一副好字。就见荀敬岐跟着白楚熤到了荣长宁面前,合手好好行礼:“荣二姐……不,师母。”

  “你叫我什么?”

  “师母。”荀敬岐认真的回答:“打从今日起,我便师从白大将军习武,常住明武侯府了。”

  荣荠听了如临大敌,恨不得扔下笔草草收拾了行装使劲挥鞭驱车快快回百宁侯府去:“开什么玩笑?”

  此刻的荣荠活像是见了猫的小老鼠,紧刻着眉头看向白楚熤:“二姐夫是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白楚熤一脸的理所应当点点头:“荀大人亲自将小公子托付与我,先前忙着抽不开身,这会空了,自是不能不识抬举。”

  说话间荀敬岐又装模作样的转身向荣荠揖手:“原来荣六妹妹也在这啊。”

  荣荠当即慌乱得放下手里的笔,咬着牙根挤出了一句:“谁是你妹妹?”

  “师父可说了!你是个女孩子家,总要学些把式用来防身。那也就是我小师妹了,还叫我多多照顾你。”而后荀敬岐意味深长的对荣荠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鬼要你照顾?”说完扔下手里的笔便朝快步朝自己屋里跑去,也是不管手上的功课做没做完,荣长宁这会是不是在盯着自己,反正就是像见了瘟神一样,快快跑开才行。

  荣长宁不忍转头与小冬对视,一下就乐出了声,原来白楚熠说的法子是把荣荠的宿敌请到府上来好好折腾荣荠的。

  “姜安,带荀小公子去他房里安置,这几日小公子就在府上住下了。”

  “是!”应下了一句,姜安便带着荀敬岐到后边去歇着,留下白楚熤站在远处与荣长宁对望,神色会意好不亲昵,就见荣长宁半带嗔怪的笑了下:“亏你想得出来,这下荠儿可是要恨死你了。”

  “她恨不恨我并不打紧。”白楚熤利落的坐到荣长宁多年,长腿支起来好不自然的拿过荣长宁没喝完的半盏茶喝到嘴里去,而后一抹嘴角水渍:“夫人舒不舒心才要紧。”

  “你等着吧,过不了几日,这院里就得鸡飞狗跳得难以收拾。”

  白楚熤大方的一摆手:“咱们家大,随他们闹去。摸不准啊,闹着闹着还能闹出个好姻缘来。”

  “荠儿才多大就好姻缘?”

  “荠儿是不大,可荀小公子眼见着十四了,在过个一年半载就要议亲了。说起议亲,阿若托我带句话给你:迎亲头一日他会去母亲那里上香,家里一切安排妥当,叫你放心。”

  “嗯。”荣长宁点头:“我自是放心的。”

  说到这,白楚熤将手压在了案桌上,试探着问了一句:“明日咱们去游奉江?海慧寺的枫叶也红了,顺流而下去看看如何?”

  “本就头晕犯恶心,再乘了船指不定又要吐成什么样子。”荣长宁轻舒一口气望了望廊外的日头:“不过这几日是天好,你带着荠儿和荀小公子玩去吧。”

  “带他们两个有什么意思?他们自己又不是不会玩?”

  “侯爷。”站在一侧的林姑姑提醒到:“水路多舛变数又大,主母怀着身子,不宜去。”

  “啊。”白楚熤听了直点头:“是我欠考虑,那去海慧寺上香?回来后去狮子楼?”

  而后白楚熤耍赖似的拉了拉荣长宁衣角:“别再府上闷着了,要不去北郊吧?”000文学

  荣长宁垂眼想了想,忽而冒出一句:“三房婶母是如何处置悦宜那件事的?”

  白楚熤愣了愣:“怎么没来由的又说起这个?”

  “本是无关紧要的,只是昨个婶母来时,荠儿同我讲,外面的人都知道婶母处死了凶手。连荠儿一小娃娃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是叔父的小妾记恨婶母,才做了这样的荒唐事。别人家后宅的事我不愿多问,只是偏不巧,那小妾是和贵妃从北塞玉蒲族带过来的侍女,和贵妃在宫中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缠着圣上要个交代。太子殿下说圣上为这事又许些时日不去和贵妃宫里了。”

  “好在圣上不曾心软,可若是和贵妃休书玉蒲,玉蒲为此发难,岂不是惹出了祸事?”

  “遂我与太子殿下时常留意,不会叫和贵妃传出消息去,而桑图王子便不一定了,要拜托离大人。”

  “你是想叫我去找离怨哥哥?”

  “自然不是!”白楚熤这反应,真是像荣荠见到荀敬岐:“我怎么会叫你去找他?我与他知会一声就是了,凭着藏香阁在江湖中的势力,拦下一封信算可能比朝中派人要快些。”

  “如实和贵妃肯安生,倒也不用这般麻烦了。”荣长宁垂眼思索着,亦或是自己可以进宫走一遭,可自己进宫是探望长姐还是圣上呢?

  若单单是为了心里怀疑便叨扰圣上,实在不值得,但荣长宁一样不忍心去麻烦长姐……

  虽说是三房的事,可若真的因为后宅里的事挑起大齐花费十几年修来的郡境翕然天下安澜,可是不值当的。

  想得再坏一些,挑起两族战争,白楚熤岂不是又要远赴穹关?

  到时候生死难料,想想便觉得心焦。

  遂荣长宁觉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二人白楚熤说的法子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对于和贵妃的小执拗难以根除。

  但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法子,辗转了一夜,心情也开始变得燥郁。仿佛有孕后人是容易烦闷焦躁,或许去了海慧寺听听那钟声瞧瞧山涧流水,心情会好些吧。

  海慧寺在城南,马车要行半个时辰。

  得知白楚熤要带着荣长宁出去,应国夫人好生叮嘱要好好照顾,好叫人给马车铺了好些个软垫子。

  拎出门的时候白楚熤站在门里给荣长宁好好系了披风的带子,荀敬岐瞧见了转眼瞥了瞥荣荠:“诶,你怎么不披个披风啊?”

  “我不冷。”

  “秋日里风大。”

  荣荠冷言冷语的回答:“冻不死我。”

  “你这丫头,平白无故的干什么这么冲?”

  “你我之间从没有‘平白无故’四字可言,荀小公子贵人多忘事,大抵不记得兰泽巷了吧?”

  “你……”荀敬岐轻笑了下:“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够记仇。”

  “自然,为着那些事,我荣荠记你一辈子!”

  听到荣荠这么说,笑容当即爬上了荀敬岐的脸,他朝旁边迈了半步碰了碰荣荠的胳膊肘:“真的啊?记我一辈子?”

  “自然记你一辈子!”

  “啊,那好。”荀敬岐点点头憋着笑:“那最好了。”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白楚熤拉着荣长宁走过去,荣荠赶紧跑过去抱着荣长宁的胳膊:“荀小公子说了,这天太凉了。到底金尊玉贵,还没入冬便嚷嚷着冷?哪有习武之人的样子呢?我看呀二姐夫也别费心教他了,还是叫他回国公府做他的公子哥去吧!”

  荣长宁伸手戳了下她额头:“没规矩!”

  “行了,别斗嘴了,再斗嘴你们两个都给我站规矩去。”白楚熤一句话,两人都不敢再吭声了。

  随时过了中秋,但海慧寺的香客依旧络绎不绝,人来人往车船辐辏,荣荠站在山脚下四处张望,荀敬岐就负着手紧跟着她,生怕人多走散了,却始终不敢伸手去拉她的衣角。

  红枫上了秋霜,颜色鲜亮也添了几分冷峻。大大小小四个人抬脚要朝山上走,就听荣荠忽而喊了一句:“师父!”

  荣长宁转眼,恰巧看到玉蒲族的桑图王子和教授荣荠琴技的琴师。一个浓眉大眼难事异域男儿的风韵,一个白衣蹁跹儒雅若谪仙下凡,比起同样气度温润的离怨,他眼里透出的神色更加干净,不含杀气,叫人想要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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