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节气,凉意已然凛冽,凉风透着寒意迎面扑来,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轻微地哆嗦。
言觉晞架了酒炉子,不紧不慢地温着壶中的烈酒,看了一眼神思缥缈的云瑾,打趣道,“你这人,升官了还不高兴啊?一脸愁苦的,跟个催债的似的。”
“这官早晚都得升,有何可高兴的。”云瑾回神,拿起温热的酒壶,各自斟上一杯。
“你这脾性……”言觉晞一杯酒落肚,摇头晃脑地数落起他来,“得亏了是我,换了别人,哪个能忍?”
“是,多亏言大公子收留我,我铭记于心。”云瑾也打趣一番,仰头喝下一杯,口中浓烈的酒味刺激着他,他一咧嘴,微微蹙眉,“可这次不仅仅是升官那么简单,他们让我统领神策军。”
“你接了神策军统领一职!?”言觉晞一怔,神情也变得格外的严肃,“神策军属北衙禁军节制,那就意味着以后你就得在萧系手下当差了。”
“萧家是想将我拿捏在手中。”他冷笑,眉锋闪过几分寒意。
可如今的他,又岂是随意让人拿捏的?
“哎……”言觉晞一声叹息,替他斟上一杯,“当初就和你说,不要如此高调。一个聘礼就下得惊天动地的,你觉得萧家的人会怎么想?还能容你继续坐大么?”
“不是你让我要对你妹妹好点的么?”云瑾一本正经地看着言觉晞,“我豁出身家去迎娶她,足见我的诚意。”
言觉晞白他一眼,这只老狐狸,说得倒好听,哦,这些年他带着他做了那么多赚钱的生意都白做啦?才攒那么一点身家?存在他们言家钱庄的就已经不知道能置办多少次这种聘礼了好吧?
“得了吧,你这只老狐狸。”言觉晞瞥他一眼,换了个话题,“对了,张广安找到了,不过,一家五口,没有一个活口。你这次去东南,有什么收获没有?”
云瑾摇头,“邱林和秦真素来狡诈,青云堂的弟兄多番打探均一无所获。还有王潇潇,我想过几日将她接到军营里去,那里的地下暗牢还算隐秘。”
“哼!”言觉晞听他这么一说,脸顿时拉了下来,“云老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在你眼中,我就是那胆小怕事的?他萧胤丰将汴京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来王潇潇藏在我家,就算真被他找出来了又怎样?我言家在大晋又岂是他能随意撼动的?”
一番话说完,他不高兴地开始收拾酒壶酒杯,一边骂骂咧咧地,“走走走,以后别来我家喝酒了。”
云瑾起身握住他的手腕,无奈道,“如今我已无可避免地卷入了朝局,我是怕连累……”
“滚……”言觉晞的脸色缓和了些,“我知道你是怕连累了言家一族,可就算没有你,言家也早就和朝局撇不清关系了。言家世代都是皇商,整个大晋包括皇家,有多少钱银是过我们手流通的……有多少皇家私营的产业是靠着我们支撑的……还有,我们言家每年给皇上进贡多少的金银就占了皇家私库的三分之二……兄弟我言至于此,你明白了么?”
云瑾锁眉不语,言觉晞这次是完全将言家的底都撂给他看了,他是在告诉他,他言觉晞不怕,他可以与他一起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