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所谓的父亲,云瑾是彻底对他寒了心。他故意提起烟霞谷之事,没曾想云亦冼却丝毫不在意萧家人要取他的性命,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惺惺作态都没有。
他惨淡垂眸,复又恢复一片清阴,也罢,这地方他也不想呆了!
“站住!你去哪儿?”云亦冼见云瑾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怒极道,“你如今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父亲?呵……”云瑾轻嗤一声,似是嘲讽又似自语,他侧过脸看向云亦冼,面容清冷,“父亲这会儿倒是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你眼里一直就没我这个儿子。”
“下贱胚子,你配姓云吗?”萧阴珠缓过神来,心头恨极,却也知方才自己的失言会招来祸端,正好将这口怨气发到云瑾身上。
“够了!他还是我云亦冼的儿子!你再如此口无遮拦,我便命人将你绑去祠堂闭门思过!”
“你,好你个云亦冼,好一个父子情深,若不是我的瀚儿惨遭横祸无法替你们云家延续荣耀,你会认他这个儿子?”萧阴珠一想到云瀚,又见此刻云亦冼如此对待自己,一时情绪失控,痛哭流涕起来,“我的瀚儿啊,你被歹人所害,至今昏迷不醒,母亲的心好痛啊……”
萧阴珠提起云瀚,云瑾心头也不是滋味,反倒是云亦冼,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上前一番好言安慰,“你母亲只是气极了才会说出那一番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虽然他不知道云瑾用了什么手段摇身一变成了大晋数一数二的富豪,但是就凭他身后的那些财富,他也必须将他攥在云家。
“哦?”云瑾眉头一蹙,“我怎么觉得她说得对呢?还有,我想你也许忘了,我的母亲名唤清华,不叫萧阴珠。”
“你……放肆……”云亦冼被云瑾一句话堵得心虚,说话也少了几分底气。
“今日之后,我便不会再踏入云家半步。”
云瑾说完,冲云亦冼俯身一鞠,眼神淡漠疏离,转身而去。
“没想到这顾清华竟生了个狼崽子出来,哼,云亦冼,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若不是你生的云涛不中用,我用得着如此?”云亦冼的眼光如利箭般射向萧阴珠,仿佛要将她洞穿一般,“这都是拜你所赐!”
云瑾离开云家便往京郊言觉晞的别院去了,听说那家伙从西域搞了几大车的葡萄果酒,正好解闷。言觉晞也没忘记他这个酒友,云瑾骑马来到时,就见他正指挥着几个仆下往马车上一个接一个地搬着酒罐子。
“言公子这礼是要送给谁啊?”
言觉晞顿首,回头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轻笑一声道,“呵,正主来了,都别搬了,给他嘚瑟的。”
“别啊。”云瑾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抄起一罐,拆了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溢了出来,“嗯,不错,是好酒!”
“又不是给你的。”言觉晞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罐子,仰头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赞叹不已,“真是入口留香,绵厚香醇。”
“一、二、三、四、五……”云瑾粗略数了一下,约莫五十个小坛子,喜笑颜开,“你小子这次居然这么慷慨,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切,我哪次对你不慷慨?”言觉晞一翻白眼,一张脸给委屈的,“上次你要琼花酿吧,我给了你十坛;上上次你要‘照喉烧’,我给你了十五坛;上上上次,你要北境的‘一品红’,我让人千里奔袭带回来了二十坛;上上上上次……”
“得了……”云瑾打断他,这样算起来可真是没完了,他指着满车的酒,“这次,五十坛!五十!”
“哎呀,你这么较真做什么……”言觉晞有种被人当场拆穿的无奈,他拍拍云瑾的肩膀,又摸摸他的头,引导着他道,“告诉你啊,我那个义妹也是好酒之人,这不你们不是要成亲了么?她的不也是你的嘛,我啊,就将她的那一份一并送到你那里啊,怎么样,我对你们够意思吧?”
她居然是好酒之人?云瑾眸光微闪,心生几分郁闷,那到时家里岂不就多了个会与他抢酒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