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惊疑地看着走向药房的郝先义,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追月见此,心中一喜。
义哥哥这是要给田玉治疗了,赶忙把还在犹豫的田玉给推了进去,“快去快去!”
“小月,他们这是?”
甜甜不解地问。
“义哥哥可能有办法给田玉治好脸上的疤哦!”
追月悄悄地对甜甜说。
甜甜惊得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那么大一块疤!皇城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额,这样吗?义哥哥倒没有明确说有没有把握,诶,要不,我们去偷偷看看?”
追月突然玩心大起。
甜甜听了听追月那感冒的鼻音声,“不会被发现吧?”
“发现又咋样?今天年三十,他们总不会揍我们俩吧?你不去我自己去哦。”
追月说完就绕到药房的后窗去了。
这么惊险有趣的事,甜甜自然也不会错过,也跟了上去。
“田玉公子,我不明白,我只是想给你检查一下你的疤痕,看看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并不是想要嘲笑你什么,你何以如此抗拒呢?”
是郝先义的声音。
“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可能治好?郝小大夫的好意田玉心领了!”
“要是真有可能呢?”郝先义再问。
田玉却不再说话。
郝先义叹息一声,“也罢,我也只不过是想让小月儿少点忧心罢了。”
田玉终于抬起了头,“你是说,小月担心我?是她求你的?”
郝先义点点头。
田玉抓紧了双手,神色挣扎。
她、也介意我的容貌么?
过了一会,田玉叹了一口气,终于伸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以为郝先义看到自己脸上的刀疤会被吓一跳,没想到他却很是平静,只是上前轻轻地查看。
过了好一会,田玉低头轻轻笑道:“治不了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
“可以治的,只是过程会比较痛苦,你愿意试试吗?”
郝先义认真地问道。
田玉不可置信地猛抬起头,伸手抓住了郝先义的手,紧张地问:“你说什么?”
“你脸上的疤要去除并恢复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田玉有点激动了。
“把疤软化后清除,让它重新长疤,再清除,如此多次,最后完全去掉,待长出粉肉后,擦用玉颜膏,三天后就可以恢复原有的容貌。”
“过程会比较痛苦,特别是软化去疤的时候,不过那也是为了激发伤口处的再生能力。”
郝先义简洁明了地把治疗方法都说了。
趴在窗台上偷看偷听的追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心里想着,这个玉颜膏,难道就是龙尘心给的那种?
“你有把握吗?那玉颜膏在何处?”
田玉激动又担忧地问。
郝先义很肯定地说:“只要你忍得了那兑变带来的痛苦,不要挠伤它,我有八成把握治好你脸上的疤痕。”
“至于玉颜膏,也有现成的!”
田玉一听,惊喜地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郝先义从怀里取出了一瓶玉颜膏,递给了田玉,告诉他不是梦。
这还是前段时间特意为小月儿炼制的,是山神家族圣药,只有山神血脉才能配置成功的药。
山,土地,是人类孕育的前提之一。
山神,与人族的存亡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既然田玉有恩于小月儿,这药,便赠予他吧!
郝先义绝对不希望小月儿将来因为这救命之恩而以身相许了!
田玉犹豫了一下,问:“你为什么愿意给我医治?”
他们都彼此清楚各自对小月的心思,按道理郝先义完全可以藏拙不帮他治好的。
郝先义理解田玉此刻的心思,眼角看了看窗台,低声笑道:“我更期待公平竞争!”
“诶,先义哥哥刚说什么了?”
最后这句甜甜没听到,着急地问小月。
追月摇头,“我也没听见!”
“小月姐姐,你们在干嘛?”
时烟火洪亮的声音在追月和甜甜的后面响起。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两个做贼心虚的人吓得“啊”地大叫。
时烟火毫无准备地反而被她们两人夸张的尖叫声给吓得摔倒在地上。
“谁?”
郝先义故意斥责的大声喊道,人也作势要往窗外来抓人。
“不好,狼来啦!快跑。”
追月低声说完也不管还在地上的时烟火,直接拉上甜甜就往另一边墙角躲去。
时烟火本就是个鬼精的,看到这样还有什么不懂的,连忙爬起来,拔开飞毛腿也躲了起来。
郝先义装腔作势捉弄吓唬了她们一番,也就不再追去了。
田玉也听到了窗外小月和甜甜她们的声音,但现在心乱如麻的他,没有郝先义那样的心情和她们玩闹。
手里的药瓶被紧紧地捏着。
郝先义回到房间看到田玉还是犹豫的样子,只好跟他说:
“如果你要治,最好现在决定,再过两三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要好几年才能回来。”
郝先义说着就想到了诡异的鬼星城,再补充一句道:“也有可能,也许以后都不回来了。”
田玉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什么叫不回来了?”
郝先义苦笑,“额……”
“你要去哪里?小月知道吗?”
田玉想了一下,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忙又问:“小月也跟你一起走?”
郝先义快速地开了个药方,站起边捡药边简短地说了句:“我跟她走!”
田玉着急就想往外冲去找追月,郝先义却叫住了他:
“她是要偷偷离开的,你这样找去问,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田玉忍住,停下了脚步,“你们要去哪里?非走不可?”
郝先义点点头,“去找她的亲姐妹,非走不可!而且已经耽搁太久了。”
“如果不是为了小月儿,我也不会抽出时间给你治疗,更不会和你解释!”
“我不想未来几年她寻亲的路上还记挂着你的救命之恩。若要治,现在决定吧?”
“好,治!”
田玉坚定地说。
竞争,就要先有自信起来的资本。
追月这边,成功逃离后,三人相视而笑,这才慢悠悠地走回郝药居去。
快要进门的时候,时烟火突然“哎呦”一声:
“遭了,差点忘了正事了!”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甜甜笑道:“你能有啥正事啊?”
时烟火开口:“小月姐姐,是我爹他们有急事找你,说是村门口附近救回了两个快冻成冰棍了的人。”
“那俩人被郝爷爷勉强救醒了,醒来后没法开口说话。”
“我爹意外在那女子的衣袖口发现依稀可见的何晨两个血字,猜想应该是来找何晨的。”
“谁啊?”
追月倒是奇怪,怎么大年三十了还有人会来!
时烟火摇了摇头,“我爹不让我靠前,我也不清楚,只让我赶紧叫你过去。”
追月略思一下,分析道:
“来找何晨的?那应该是何家村的。”
“可何家村那么远,不止林兽出没,还都是厚厚的冰雪路,他们怎么过来的?”
“去见过不就知道了,人现在就在家楼。”
“听阿爹说,那俩人都冻成冰棍了,家楼温暖些,郝爷爷就先把他们安置在家楼的病房里了。”
时烟火提醒道。
“好,那我先去看看!”追月点头后转身就想走。
“小月,我也去。”花甜甜跟了上去。
时烟火却还是走进了郝药居中,他还要找小神医哥哥给也感冒了的阿娘抓药呢。
追月和甜甜还没到家楼,千山和时春就着急地找上来了。
今天年三十,这俩人可别死在客家村了。
那俩人被救回来时很像时烟火亲生娘亲冻死时的样子。
所以时春才不让时烟火上前,怕他看到后会想起恐怖的事情。
时春也只让时烟火找了追月,看她有没有办法救人。
而何晨至今还在追月楼中养病不能下床呢,骨头的伤,可没那么快好,没法叫他来辨认。
追月和甜甜刚进到家楼中,就看到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发抖得厉害的俩人在病房里烤火。
椅子下,能看到被火化掉流落在地的冰水。
远远便能瞧见他们侧脸的冰雪和痛苦,看来一路受到了极致的寒苦。
人还没进屋,就能感受到一股严寒从屋里那两人身边散溢扑出来。
那火盆中的火炭也好像快要冷到熄灭。
在隔壁的药房中,郝郎中在着急地给他们煲药。
追月先去问了问郝郎中那俩人怎么样了,郝郎中摇了摇头:
“冻坏了,最好的结果恐怕也只能保住命,手脚可能会保不住了。”
追月和甜甜一听,吓了一跳,竟然这么严重!
待追月和甜甜上前,那俩个冰棍人僵硬而缓慢地稍微抬了下头,却没能抬起来。
那动作就好像稍微快一点,稍微用力一点,头就会像冰块一样崩裂掉下来。
当看到他俩冻得脸都黑掉了的样子,甜甜吓得倒退了几步。
追月也是因为对这两人的熟悉感才勉强站住。
看到追月,两人的眼神好像总算有了一丝暖意,想说话,却开不了口了,脸上的皮肉都冻僵了。
花甜甜奇怪地问:“为什么他们俩人都冻成这样了,还能活着的?”
千山、追月等人也都感到很是奇怪。
过了好一会,追月才总算认出他们俩来,问道:“你们是何志叔叔还有何双燕姐姐?”
两人僵硬地眼珠轻轻动了一下。
追月瞪大了眼睛,竟然真的是从河中县那边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