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把江紫烟的话原原本本给孟子君学了一遍。
孟子君今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失去了蓝景仪,若说智慧谋略,就是庆元帝也得望其项背。
如今孟玉把江紫烟的话说了一遍,孟子君笑了。
“楚王殿下和王妃一块儿来的?”孟子君必须把话问清楚了,才好下决断。
“是,父亲,足见王妃说的都是真的。”孟玉见自己的父亲稳如泰山,急了。
“嗯,知道了,起来吧,芝麻绿豆点的小事,也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的?”
孟玉被父亲嘲讽几句,脸上有些下不来,到底还是站起身。
不是你老人家找媳妇,自然不用大张旗鼓。
唐敏惯会揣摩人心,见孟玉的表情,知道少主误会庄主了,便出声辩解:“少主放心,这件事庄主会摆平的。”
唐敏敢要劝孟玉离开,孟子君道:“慢着,刚才你好似说王妃能连夜弄来宫里的请柬?”
“是,王妃是这样说的。前题是,你明天得向皇上求婚。”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庆元帝,这么不耐烦了,好呀,这样我们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呢?”
孟子君大笑,到把孟玉笑懵了。
父亲从来没有这样息喜怒形于色过。
这是被自己刺激到了?
孟子君笑罢,对着孟玉正色道:“你确定是真的喜欢如画公主而不是有其他想法?”
孟子君原本是想问问孟玉是不是想攀附权贵,话到嘴边上,又觉得自己的儿子不是这样的人。
若真的这样问了,会不会侮辱了自己的儿子。
“儿子是真的喜欢画儿,不管她是不是公主殿下,哪怕她只是一介平民之女,儿子也只稀罕她这个人。”
没有人比孟玉了解父亲。
以父亲的才高八斗,运筹帷幄的才能,武能安邦,无文能定国,之所以不出仕,还不是不愿意攀附权贵?
如今自己要去求娶如画公主,父亲怕是以为自己起了攀附权贵的心。
“那就好,儿子,拿出碧云山庄少主的气概,别在皇家面前弯了腰。去吧,告诉王妃,我孟子君谢谢王妃为我们孟家连夜奔波。为父这就连夜准备聘礼,明日为太上皇贺寿,连带着为我儿子求娶如画公主。”
孟玉没想到这样的顺利,谢了一声便跑了。
唐敏等孟玉出去,关上门,见孟子君还楞在那里,道:“这是庆元帝要出手了?”
“是啊,他怎么会看着我们坐大,威胁北晋的根本。”
“显然庄主并无此意,若是有了这样的念想,早就韬光养晦,把势力掩藏起来了。”
那倒是。
作为帝王,一切要防患于未然,这样也无可厚非。
更何况,人家把女儿都送上门了,尽管自己的儿子也是看上了人家女儿。
这样都好,庆元帝的女儿有个好归宿,自己的儿子也找到了自己所爱。
还有庆元帝,不动声色的除去一块心病。
楚王殿下会得到一大笔财富,为日后登基做助力。
“好了,多余的话咱们也就不说了,现在连夜为太上皇准备寿诞礼品,还得把聘礼准备好。看来,今晚上咱们两个都别安生了。”
“庄主,若是能娶到当朝公主做少庄主夫人,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是值得的。”
今晚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孟子君和唐敏在这里忙碌,江紫烟和南宫昊见到孟玉,便连夜进了宫。
只不过江紫烟睡在了马车上,是南宫昊抱着进宫的,见到庆元帝,江紫烟两腿才着了地。
庆元帝铁青着脸,宠媳妇宠到皇帝老子面前来了,太没规矩了。
想想是自己现在有求于人,一张老脸青了又绿,直到泛白,变成正常颜色。
“父皇,以后别熬夜了,对身体不好。”
江紫烟面对庆元帝变来变去的脸色,除了犯病还能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烟儿给您把脉?或者量血压?”
真是岂有此理。
怎么了?又是把脉又是量血压?
再说了,血压是什么鬼东西?
可又不能佛了小辈的一番心意不是?
“量血压就算了,给朕把脉的事有王医正,烟儿还是说说今晚的任务完成没有?”庆元帝关心的是自家如画的终生大事。
江紫烟为自己第一次保媒成功欣喜,要知道,后边还有一大帮子女光棍待嫁,这一次开门红,预示着自己有保媒拉纤的潜力,往后,自己身边的这些个女汉子还愁嫁不到人吗?
江紫烟稍微脑补一下自己把身边这些个女光棍打发出去的样子,只是一瞬,就被南宫昊打了后脑勺。
这个小女人在父皇面前也敢发呆。
南宫昊一个脑瓜崩打醒了江紫烟。
江紫烟摸着后脑勺:“回府咱们再算账。”
转过身来,道:“烟儿就是来交旨的。”
江紫烟一付没有烟儿完成不了的任务的欠揍表情。
看在庆元帝的眼里就是小辈在自己面前邀功。
庆元帝知道这个老五媳妇可不是白跑腿的主,特别是如今又是在夜间,没见困的被昊儿抱着还睡得呼呼的。
“说吧,要什么奖赏?”皇上不差恶兵,我庆元帝自愈明君,自然不会白白使唤谁。
还有奖赏?
这倒是江紫烟没想到的。
奖励吗?
金银财宝自己不缺,就是官位,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品侯,和首辅大人平起平坐了,再想升官,就升到皇帝老子这一层了。
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官和钱吗?
这些自己现在都不缺,就等着想起来再说吧。
“启禀父皇,烟儿想不起来讨要什么,等烟儿想起来再说可以吗?”
庆元帝最是欣赏老五两口子直来直去的脾气,一家人,藏着掖着的多不好。
看老五媳妇的样子就没想到朕要奖赏她,若是随便说出什么来,倒叫朕不喜了,越是这样,越是对朕的脾气。
“可以,就记在朕这里,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给朕要好了。”
常言说,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难得庆元帝这么大气,没有抹了江紫烟这次的功劳。
江紫烟给庆元帝说了,明天孟子君到会皇宫来给太上皇贺寿,届时,会戴着聘礼来给孟玉求亲。
庆元帝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孟子君,碧云山庄的庄主又如何?
你儿子还不是被我女儿拿下?
经营了半辈子的产业,等我女儿过了门,还不是我女儿的?
就是你的儿子,朕都调查清楚了,是北晋最年轻的举人,再差一步就可以入朝为官了。
等明年秋后科举,孟玉中了状元,就让孟玉入朝为官,彻底给你孟子君的碧云山庄没关系。
到时候,你孟子君哭都来不及。
这时候,孟子君也在算计庆元帝。
等孟玉完婚后,就和如画公主到江南去住,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不说,南方气候湿润,最适合人生活,是出了名的人间天堂,好过这京师整天风沙满天。
没见面的两亲家相互算计着,江紫烟和南宫昊告辞庆元帝,带着请柬打道回府。
江紫烟早困得缩在南宫昊怀里睡得一塌糊涂。
南宫昊把请柬交给夏阳,吩咐他连夜送给孟玉。
进了王府,早有黑衣侍卫等在府上,南宫昊把江紫烟抱下马车,送到凤鸣阁,轻轻放在床上,帮着江紫烟脱去鞋子,拉过被子盖上,这才到外面见了黑衣侍卫。
“报告主上,”黑衣侍卫跪在地上,“驿馆附近的杀人案已经调查清楚。死者是驿馆管事的外室,之所以在此居住,是为了和管事晚上私会方便。
根据管事外室跟前的下人说,凶手是个外族人,听不懂说的是么,杀了人就逃走了。”
“我们的人没发现这个人吗?”南宫昊问道。
“进驿馆的时候没发现,逃离凶杀现场的时候倒是发现了,现在尾随着到了城外,还没有回来汇报。”
南宫昊皱起了眉头:“赵府尹是如何处理这起凶杀案的?”
“赵府尹为找不到凶手迁怒于驿馆管事,已经拟好文件,准备明天递交吏部,撤去驿馆管事的官职,降为平民,永不听用。”
“好了,下去吧。”
管事私养外室,本就触犯了北晋律条,革职查办也不为过。
凶手是外族人,且是朝着城外去的,这就有点蹊跷了。
定是夜芳子的人前去和夜芳子见面,被人撞破了,仓皇之下逃到驿馆外,被驿馆管事的外室发现,便杀人灭口。
不知道夜芳子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烟儿派了卧底在驿馆,也不知探听到什么没有。
回到卧房,见江紫烟雷打不动的睡姿,南宫昊嘴角翘起,脱下靴子,和衣躺在江紫烟身边。
谁知,上一秒还在酣睡的江紫烟,一个大翻身,一条腿便跨上南宫昊的腰。
南宫昊内心一阵骚动,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抓着江紫烟的小脚,闭上了眼睛。
早知道这么不安分,就到软榻上睡去了。
没等南宫昊想清楚,江紫烟双臂伸张,抱着南宫昊的脑袋下了嘴。
软软的,这是什么?
原本梦里正在吃西瓜的江紫烟,觉得自己嘴里的西瓜怎么撕咬不动?
南宫昊见自己媳妇梦里磨着一口白牙,一点没犹豫就啃上自己的耳朵,疼的龇牙咧嘴不说,媳妇看上去并没有尽兴。
真是个贪吃的小东西。
摸着自己耳朵上的一排牙龈,南宫昊无奈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