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烟带着叶羽叶蝉离开曹府,刚拐过街角,就遇见大表哥叶温带着两名御林军士兵迎面过来。
两名士兵上前拦住马车,问道:“请问,车上可是当今楚王妃?”
“正是我家娘娘。”车夫纳闷,御林军的士兵来找娘娘有什么事?
叶羽掀开车帘看了出去,见到大哥,也是一惊,“大哥?您怎么在这里?”
叶温看到叶羽便问道:“大妹妹,表妹可在车上?”
江紫烟和叶蝉也走了出来,江紫烟接住问话,道:“表哥因何在此?找烟儿可是有什么事情?”
这个时辰表哥应该在宫里当值,莫不是皇上收到了南宫昊的消息?
不应该啊,自己是昨晚来的,昊子的书信再快也不可能一夜间到达。
再说了,自己来的时候已经把消息带了回来,若是战事没有进展,昊子也不会动用人力传递消息。
如今昊子在北高丽的皇城,也就是北高丽的中心地带,周围还是北高丽的兵马,要想往北晋传送消息,就必须把北高丽皇城到北晋这一路的北高丽城镇都拿下。
来的时候明明说好的,要先去寻找大禹王朝留下的宝藏,这需要和守护宝藏的北高丽军队作战,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做到的。
江紫烟转瞬间想了好多种由头,也猜不出表哥找自己所谓何事。
怎么老是往南宫昊那里想,或许是外祖母想我了,让表哥来说一声。
也许是有人给叶羽叶蝉提亲,要两人回家商议。
想着,不由看了叶羽叶蝉。
两人茫然,看我们干什么?不就是今天早上没洗漱,眼角或许还留着眼屎,这不是在人家曹府,不方便吗?
再说了,以前在战场上,就是三五天不洗脸都有的,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表妹,皇上召你马上进宫。”叶温是来传旨的。
果然是昊子来消息了。
消息来的太快了,莫不是昊子有特殊的传递消息的渠道?怕了然大师的秘术失效,这才用了双保险的方式?
比方说,用训练好的大雕之类的猛禽,一夜之间就能从北高丽到达北晋,这应该能做到。
“表哥可知道是何事?”明知道皇上不可能把一些机密的消息透漏给御前侍卫,江紫烟还是问了一句。
“皇上没说,只是派了我来传旨,要表妹马上进宫面圣。”皇上果然没有说是何事。
这是有了什么急事,值得派御前统领来传旨。
叶羽叶蝉今天要参加武比,马车要送她们两人到城外的比武场去。
江紫烟下车,命车夫送两人出城,然后在比武场外等着,晚上再把两人接回楚王府。
叶羽站在车外,“表姐,要不要我们陪你一块进宫?皇上不会为难你吧?”
江紫烟无语,这位表妹心思单纯,还像当初大舅母派她们两人来保护她似的,只往坏里想别人。
“皇宫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乖乖的去参加武比,拿个好成绩,表姐脸上才有光,大舅母也好给你匹配个好郎君。”江紫烟说着,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让叶羽心里一惊,感觉江紫烟下一秒就会把她卖了。
“听表姐的。”叶蝉知道自己两个不可能跟着进宫,有大哥和御林军,表姐应该很安全。
“大哥表姐再见,一路平安。”叶羽无奈的进了车里,还和叶温江紫烟来了这么一句。
江紫烟无语,只好骑了叶温带来的马匹,跟着叶温进宫。
一路上,江紫烟都在思忖庆元帝因何招她进宫。
早上还见过庆元帝,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南宫昊的折子兴奋地不要不要的,这才多长时间,又要招自己进宫,莫不是不想让龙凤们进宫?
不让进宫拉倒,直接拒绝就是,何必再让自己前去,无非解释一番,还能怎么地?
江紫烟却胡思乱想着,若不是骑在马上,就分出意识进宫去探查一番。
反正马上就能见到皇上了,还是耐心的等等好了。
这一次有叶温带着,骑马进了皇宫,一直到了乾坤殿前。
这是庆元帝办公的地方,也召见大臣。
自己虽然有一品护国侯的封号,却是没有官职的,平常也不上朝,实在算不上朝中大臣。
原本有了一品护国侯的封号,就已经让不少人心中不忿了,若是在召见大臣的乾坤殿接受召见,明天京城就会流传出江紫烟如何如何的蜚语。
这些江紫烟固然不怕,只是人言可畏,有人会计较。
比方说外祖母,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肯定会不高兴,还有碧华长公主,湘月大姐和阳河妹妹也在京城,这些自己在乎的人也是在乎自己的,肯定不会想要听到什么。
想想有这么多的人在乎自己,心中暖暖的,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脚下加快,跟在表哥身后进了乾坤殿。
站在门外的太监并没有进去回禀,而是向着叶温说道,“叶统领,皇上有旨,只宣楚王妃一人进去。”
表哥被拦在外面,江紫烟看了表哥一眼,微微点头,转身大步走了进去。
庆元帝正在看奏折,桌子上高高的奏折好几螺,看着就不是个轻松活儿,人们消尖了脑袋往那个位置上坐,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处。
此一刻,江紫烟突然心疼起南宫昊。
历朝历代的皇帝除了要处理正事,还要应付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实在是太累了。
幸亏楚王府只有一位江紫烟,否则,昊子岂不是要和历朝历代的皇上似的,白天黑夜都不得安生?
冯公公看到江紫烟,识趣的过来几步,“见过王妃娘娘。”
江紫烟点头,给庆元帝施礼。
这是在召见大臣的宫殿,江紫烟是要按照君臣行礼的。
江紫烟刚要下跪,庆元帝放下手上的折子,“烟儿免礼,快到近前来,父皇有话问你。”
这虽然是召见大臣的宫殿,也算是后宫,庆元帝便把江紫烟当成了儿媳妇,没有当她是朝臣。
江紫烟只好行了半礼,道:“谢过父皇。”说罢,向前走了两步,和庆元帝隔着桌子站住。
庆元帝摆摆手,冯公公退了下去,大殿里只有庆元帝和江紫烟。
“烟儿这消息是从何而来的?”庆元帝拿出早上江紫烟给他的南宫昊的折子。
江紫烟把心放到了肚里,原来是为了奏折的事。
“这是昊子传来的。”既然是按照家人的谈话方式,江紫烟也就没有称呼南宫昊为楚王殿下。
“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了,若是晚了半步,拓跋布就跑了!”庆元帝激动的站了起来。
多久没有这样激动了。
庆元帝虽然因为太上皇还在,没有留胡子,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是标准的帅大叔,站在那里依然的玉树临风,颇有帝王风范。
这么多年的皇帝,身上散发着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严,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原来,庆元帝收到南宫昊的折子,便派了叶温带领御林军到驿馆去‘请’拓跋布。
拓跋布带着侍卫已经出了驿馆,正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看样子是想着要出城。
这几天京城住满了外国使团的贵客,为了彰显北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城门便没关,方便使团的客人出入京城游玩,也方便百姓进出京城。
拓跋布也是收到了消息,正赶向城门那边。
叶温赶到了驿馆,亮出腰牌,驿馆人员告诉叶温,北高丽的大皇子刚刚出去。
叶温急忙派人往四面城门方向追赶,自己带了人向着西城门这边。
拓跋布半夜收到了北高丽传来的消息,京城被北晋楚王殿下带兵占领。
这消息就像是当头一棒,让拓跋布蒙在当场。
南宫昊离京的消息拓跋布是知道的,且派了人跟着南宫昊,一直到了江南,就在昨天,探马还传回消息,说南宫昊正在江南审理一起贪污案。
这样的案子在北高丽也是比比皆是,北晋之所以派楚王殿下去处理这样一个案子,完全是因为当地官员不顾老百姓死活,贪污了修缮河道的银子,导致河道堵塞,汛期来临,淹没了大片的农田,死了无数的百姓。
这样的贪官就该狠狠惩罚。
拓跋布也恨贪官,还在驿馆中翘首以盼,想要看看南宫昊是如何处理这个案子的,南宫昊的观点是不是和自己有相同之处。
当初见到江紫烟,就看出江紫烟和平常女子不同,只不过那时候自己国小民弱,不足于把江紫烟从南宫昊身边抢过来,这才选择了和江紫烟合作生意,即便赚到的银子都给江紫烟,或者再搭上自己的私库银子,只要能和江紫烟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也是甘之若怡。
若不是想要尽快的在江紫烟面前树立自己的高大形象,也不会动用大禹王朝留下的宝藏,也不会招来西凉人。
等到自己平定天下,统一蛮荒大陆,就把江紫烟圈在自己身边,什么也不做,只是能每天看到她就好。
拓跋布觉得自己不嫌弃江紫烟已经是生了孩子的女人,自己对江紫烟的爱是伟大的,无私的,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能配得上江紫烟。
转眼间,北高丽来的消息就把拓跋布砸蒙了。
南宫昊不是在江南吗?
南宫昊拿下了皇城,南宫昊是如何做到的?
拓跋布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这是他的心腹写来的。
那坨已经殉职,无数守城将士战死或被俘,皇宫里除了父皇无一幸免。
想到南宫昊的冷酷,这个杀神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拓跋布并不心疼自己的那些个庶出弟弟妹妹,更不怜惜父皇的那些个妃嫔,那些都是北高丽的蛀虫,早就该死了,活着也是浪费北高丽的粮食。
要知道,北高丽本地不产粮食,每一粒粮食都是用银子从周边国家买来的。
当初拓跋布就纳闷,拓跋氏的祖上在开疆拓土的时候怎么就占了这样一块贫瘠的土地,连自己的温饱都不能保障,让百姓跟着受苦。
拓跋布早就想着清理父皇的后宫了,那些浪费北高丽粮食的都该去死。
可是,这不代表这些人该死在南宫昊的手上。
这样的死法对北高丽人来说就是耻辱,是赤裸裸的打脸。
作为北高丽的储君更是接受不了父皇被控制,后宫被血洗,臣子们改投南宫昊旗下,这都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