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李总管派来的家丁进来,说是北辽摄政王和湘月公主到了。
“大姐到了!”江紫烟手上抱着三龙,交给奶娘,伸手拉住南宫昊,道:“昊子,我们迎迎大姐去。”
摄政王铎多前些时候就派人送信来了,只是今天拓跋橙闹了这么一出,把大姐要来的事情放到脑后去了。
南宫昊被江紫烟拉着,迎面就看到了抱着婴儿的摄政王。
以前,摄政王腰间挂着弯刀的样子江紫烟倒是见过,抱着婴儿的摄政王又是另外一种风姿。
湘月公主走在摄政王铎多的身侧,俊男美女,非常搭对,再加上摄政王抱着婴儿,怎么看,都是温馨的一家三口,任谁也想不到眼前的人会是杀伐果断的北辽摄政王。
“大姐!”江紫烟松开南宫昊,上前几步,错过摄政王铎多,和湘月公主抱在一起。
“二妹。”湘月眼角温润,鼻子发酸。
“想死妹妹了,你们这一走就是一年,怎么就不回来看看我们?你们不想我们吗?”
对于江紫烟这个问题,湘月不知如何回答。
在北晋的土地上长大的,如何能不想北晋,不想北晋的亲人。
湘月是和亲到北辽去的,按照惯例,和亲公主这辈子是不能回到故土的,除非两国解除合约,发动战争,才有可能悄悄的把公主接回来。
大多数公主到了这个时候,舍不得丈夫和孩子,会选择留在丈夫和孩子身边,而与母族为敌。
这是残酷的,身为皇族,享受了皇族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富贵,就要承担皇族该承担的责任。
这是皇族女子的不幸。
好在湘月公主和摄政王铎多情投意合,如今又有了女儿,一家人看上去好温馨。
江紫烟觉得自己好久没这样煽情了,眼角居然有了眼泪。
偷偷的把眼泪擦掉,抬起头,看着摄政王铎多:“表哥,我娘还好吧?”说着,松开湘月公主,从摄政王铎多手上把孩子抱过来。
“哇,这么漂亮,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们做亲家如何?”
江紫烟切换的太快,没等摄政王铎多回答出第一个问题,接二连三的问题就出来了。
湘月公主如今也红了眼眶,怕大家笑话,急忙擦去。
摄政王铎多和南宫昊站在一旁,觉得女人感情丰富,见个面也能泪流如雨。
湘月公主听江紫烟说要做亲家,笑道:“那就太好了,等月月长大了,我就陪着月月到北晋来住,住到二妹家里,到时候二妹可不能嫌弃大姐。”
“不行!”摄政王铎多脸色一变,马上阻止,“月月若是嫁到北晋来,我就把王府搬到北晋,不用住在烟儿妹妹府上,我们也能天天见到月月。”
听着霸气,还不是个跟妻奴,妻子到哪里,自己随后跟到哪里。
这么说,是个女孩子。
“太好了!我家五个捣蛋鬼,都还耍着单呢,请准岳父和准岳母到里面选女婿。”
江紫烟很大方,请所摄政王铎多和湘月郡主到揽月阁去。
夏阳和拓跋布来到的时候,大家正要进去。
拓跋布离得老远就喊上了,“大家请留步!”
拓跋布也是练武的,看上去有些气喘吁吁,不知是不是装的。
江紫烟和南宫昊对拓跋布起了疑心,看那都不顺眼。
南宫昊直接转身朝着揽月阁去了,摄政王铎多也是心高气傲的,你让留步就留步,你是谁呀?
江紫烟刚刚坑了人家的金子银子,不好意思把人晾在外面,只好说道:“大皇子里面请,天晚了,不知夏侍卫长给大皇子安排了住处没有?”
江紫烟说的很巧妙,一面往里让,一面说天晚了,还问夏阳安排了住的地方没有。
这明显是在暗示拓跋布,你可以到住的地方去了,我们这里都是自家人,你来了实在是不方便。
拓跋布一心想和摄政王铎多搞好关系,见江紫烟婉拒,便笑道:“王妃娘娘思虑周到,夏侍卫长已经安排了住处,刚才在大门口看到摄政王抱着孩子过来,便来给摄政王夫妇道一声喜,恭喜公主殿下和铎多王爷。”
拓跋布知道,自己若是强行进去,就会惹江紫烟不高兴,自己的形象无论如何不能在江紫烟面前毁了,只好在这里给湘月公主道了声喜。
湘月公主显然不知道拓跋布是怎样的一个人,更不知道铎多和他有什么交集和恩怨。
只不过见铎多和南宫昊的样子,似乎是不怎么喜欢拓跋布这个人,自己也不想和他有交集,便俯了一俯,回道:“谢谢大皇子。”再无二话,
转头对江紫烟说:“二妹,我们好久不见,姐姐有好多话要说,不知二妹可有空闲?”
这是在给拓跋布传话,我们姐妹要说话,希望你这个外人不要打搅。
拓跋布派人调查了江紫烟,把叶府的人都查了,自然也就查到裕亲王和碧华公主那里,知道江紫烟是如何和湘月姐妹称呼的。
见人家姐妹情深,自己不好打搅,两个男人又给自己甩了脸子,自己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便拱手,道:“打搅二位,实属冒昧,告辞。不过,还请夏侍卫长派人送我们到住处。”
说完,拓跋布转身,毅然决然的往外走。
夏阳只好给江紫烟湘月施礼,追在拓跋布身后。
夏阳觉得拓跋布纯粹有病,要不就是脑袋被门夹了。
明明已经到了大门口,偏要回来一趟,也不知为啥。
拓跋布一边往外走,心中泛起怒意。
自己明显被嫌弃了。
若是自己的国家兵强马壮,铎多和南宫昊能这样对自己?
甚至觉得江紫烟也在小瞧自己。
今天坑了自己那么多银子,以为自己看不出吗?那是本皇子故意让你坑的,不就是想要博得你的笑脸吗?
你以为本皇子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太小看人了,本皇子就是要用银子把你砸晕。
江紫烟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用银子砸她。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事,别说用银子砸她,就是用金子砸她,她也能承受的住。
夏阳派了几名侍卫连拖带拽的把拓跋布的随从叫醒,这些人东倒西歪的跟在侍卫们的后面。
这些护卫不像是在送客人,看上去倒像是在押送犯人。
到了‘悦来客栈’,给伙计说了是楚王府介绍过来的,要他安排上等的客房。
恰巧掌柜的不在,小伙计就把拓跋布安排进了天字一号房,其余的随从,分别住在一号房的周围和对面。
总之,小伙计安排的还是挺人性化的,处处在为拓跋布着想,拓跋布横竖也没挑出小伙计的不是,小伙计便安排吃食去了。
等到小伙计离开,拓跋布确信周围没人监视,沉声说道:“都过来吧。”
刚才那些醉醺醺的随从都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到了天字一号。
夏阳把拓跋布送到天字一号就下了楼,到了楼下,遇到一个爱说话的伙计。
这个伙计认识夏阳,且知道夏阳和叶家二小姐的关系。因着这个客栈是叶老国公给江紫烟母亲叶玉瑶的嫁妆,伙计自然也是叶府的,所以,这个伙计觉得夏阳将来会是叶府的女婿,就想和夏阳套近乎。
夏阳也是觉得这些伙计都是叶家的,没由来的想亲近,两人就说了几句话。
等到夏阳从客栈出来,已经花灯初上,街上黑了下来。
夏阳站在大街上,往天字一号房的窗户上看去,就见窗户上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晃动。
其实夏阳只是无意识的看了一眼,看到几个人影后,便感觉不妥。
刚才天字一号房明明只有拓跋布一个人,那些随从也都在各自的房间躺着,天字一号房里的人又是谁呢?
拓跋布再不受主子欢迎,那也是北高丽的大皇子,若是在北晋有个三长两短,就会引起两国之家的战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阳轻手轻脚的到了楼顶,双脚挂在屋檐上,头抻到窗户那里,悄悄听里面的动静。
“大家记着我们到北晋来做什么的,不要忘了我们的初心。”
听声音像是拓跋布,这是在给谁训话?
夏阳接着听到:“明天鹰十一和鹰十二乘快马回我们北高丽,到父皇哪里取银票,一刻也不要耽误。”
“是!”
原来是拓跋布在教训随从,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初心是什么。
夏阳刚要起身,就听得里面说道:“主子,楚王妃也太过分了!坑我们这么多银子,这得让我们的百姓干上多久才能干出来这么多的银子。”
“闭嘴!”听着拓跋布好像是生气了,“楚王妃是你可以编排的吗?掌嘴!”
听着拓跋布对王妃娘娘还是很尊重的,拓跋布这个人也没那么讨厌嘛。
接着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掌声。
拓跋布还整真的,也不体恤属下。
掌声停下,就听拓跋布说道:“长记性了吗?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回主子,属下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诋毁楚王妃。”
“嗯,这就对了。楚王妃是女神,我们都得尊重女神。”拓跋布的声音再度响起。
夏阳心中暗笑:被女神坑的滋味还好吧?
没由来的觉得拓跋布就是欠揍,被王妃娘娘坑了,还要把王妃娘娘当成女神敬着,不是有病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不管是哪一种,只要不是诋毁王妃娘娘就好。
夏阳翻身上了楼顶,又从楼顶回到大街上,抬头看去,天字一号房已经息了灯。
“这么早就睡,北高丽人都是猪吗。”夏阳边走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