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隔墙有耳,冯长史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点道理都不懂?”程谦脸色发沉,阴恻恻的说道。
当初怎么就把这头蠢驴收在身边,若不是这头蠢驴对自己忠心耿耿,早就一脚踹死了。
“是,下官目光短浅,还望大人多多赐教。”冯其庸点头哈腰,即为恭顺。
程谦安抚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不可轻敌,不可掉以轻心。不然,主子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我们都得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虽然是富贵险中求,有命才能享受富贵不是,命都没了,荣华富贵和自己还有关系吗?
……
翌日。
江紫烟醒来已经是日上三杆。
后半夜下了一场透雨,就连早上的太阳都像是被水冲洗过的,分外的明亮。
透过虚掩的窗缝,南宫昊和张铁蛋在吩咐什么,张铁蛋一边鞠躬,一边点头。
江紫烟静下心,闭上眼睛,听到南宫昊小声道:“到了蓟州,我会给你们兄妹开一家小餐馆,凭着你们兄妹二人的手艺,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张铁蛋一个劲的鞠躬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自己不过是收留人住了一夜而已,人家就要帮着开餐馆,自己该拿什么来报答。
二丫做好了饭菜。
无非是大米和蔬菜炖在一起,南宫昊从前院拿来一块腊肉,二丫切碎了,放在里面,最后,又把山韭花放到油里炒了,香味飘满了后院,飘到了前院。
二丫把饭锅端到主屋,南宫昊过来见江紫烟醒了,帮着穿上鞋子,搀扶着,到主屋用饭。
张铁蛋端了热水,南宫昊帮着江紫烟洗过手,便坐到桌前,二丫已经在盛饭,闻起来好香。
“二丫手艺真好,做的饭这么香,将来嫁人,你家夫君可有福了,一准招婆婆喜欢。”江紫烟眉梢一挑,夸人从来不吝言辞。
二丫笑道:“谢谢小嫂子夸奖,似我们这样的村姑,能嫁个好人家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婆婆喜欢。”
这丫头倒是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娇羞。
二丫的相貌也就中上,贵在勤劳,若是嫁个老实本分的男子,未必就不幸福。
张铁蛋匆匆吃了一碗,放下碗筷,给南宫昊告个罪,起身出去了。
江紫烟和二丫在这里不时的斗嘴,讲上几句笑话,两人笑的花枝乱颤的那种,也没引起南宫昊的参与。
早餐完毕,二丫收拾了锅碗。
南宫昊扶着江紫烟到了前院。
马车早就备好,叶温带着随从把马车弄到了街上,院子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夏阳守在影壁墙这里,见到王爷王妃,急忙上前:“见过主子。”
“去把也统领叫进来。”
“是。”
主子有何吩咐,夏阳都能做,叫什么叶统领。
叶温时不时的挑夏阳的毛病,也就是夏阳,换上别人,早就和叶温翻脸了。
夏阳忌讳叶温这个准大舅哥,不敢在娶到叶蝉之前和叶温翻脸,只好逆来顺受,承受叶温的各种白眼。
叶温见夏阳这样,更觉得二妹眼光不错,看上去就是个疼老婆的,不然,也不会让着他这个大舅哥。
见夏阳来请,摆足了大舅哥的铺,抬头挺胸,气昂昂的从夏阳身边走过。
心里在说,“小子,娶到我们家二妹以前,你就得受着。”
夏阳小心翼翼的还不断受到叶温排挤,只想着一下子飞到京城,把叶蝉娶到家里。
到了夏家,就是夏家的人,是你们叶家泼出去的水,看你叶温还怎么嚣张。
不过,貌似王妃是叶家的外孙女,如今又隔了一辈了,叶家还是非常维护,看来叶家和别的人家不一样,就是出嫁的女儿,未必就是泼出去的水。
夏阳囧,顶着一张欠了银子的黑脸,跟在趾高气扬的叶温后面,去见南宫昊。
“见过老板,不知老板招在下有何吩咐?”既然伪装成保镖,就得装得像一点。
“到村里买辆马车,主家兄妹和屋里的病人和我们一起上路。”南宫昊语气慵懒,眸光凝在叶温身上。
“是,在下马上去办。”叶温眉梢一挑,冰冷的眼神睨向夏阳。
里面不是只有家主兄妹吗?何时来的病人?
夏阳摊摊手,我也不知道。
叶温转身出去,夏阳战战兢兢道:“主子,他们要和我们同行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漫不经心的眼神盯着夏阳。
“没,属下就是问问。”
主子都做出决定了,能说有问题吗?
再说了,主子的决定,何时容得我们这些小卒子置喙了。
二丫听哥哥说要跟着这些客商到蓟州城去,连忙收拾东西。
张铁蛋带着邻居到了家里,。把房门钥匙交给邻居,随便收拾一下,和邻居告别,带着二丫,来到外院。
夏阳带人背了炕上的病人,前院里,叶温花了不多的银子,买了一辆闲置好久的马车,就是马匹,也是闲置着经常用来拉犁用的。
夏阳在张铁蛋帮助下,把病人安顿好,张铁蛋和二丫也上了马车。
又亲眼看着王爷王妃上了马车,这才上马,指挥大家出发。
随从都是叶温带来的,夏阳抢了叶温的指挥权,又被叶温睥睨半天。
江紫烟掀开窗帘往外瞧着,这一幕看到眼里,笑出了声。
想到当初自己出嫁时,大表哥带着御林军给自己呐喊助威的事,等到叶蝉出嫁时,夏阳也少不了被大表哥为难。
“有何高兴的事,说出来听听。”南宫昊探着身子挤过来,顺着江紫烟的眼光看过去。
原来是这两个憨货在斗嘴。
马车滚动,江紫烟困意上来,干脆躺在南宫昊怀里,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江紫烟带着六小只上了马车顶,一边讲故事,一边晒太阳,好不惬意。
六小只累了,江紫烟把他们送回去,自己也醒了过来。
“烟儿梦到了什么?这么开心?”南宫昊撩起江紫烟耳边的碎发,把她放到腿上。
“呵呵,我若是说,梦到了我们的宝贝,你信吗?”江紫烟的语气半真半假。
“烟儿说的本王都信,就是烟儿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本王也信。”
“是吗?太阳还能从西边出来?”
“本王说那边是西,那边就是西。太阳自然可以从西边出来。”
太阳不能从西边出来,东边可以改成西边,这么简单的道理,令不清?
呵呵,昏君的前兆。
江紫烟睨过来。
眉梢一挑,道:“为了一个女人,招致全人类不便,值得吗?”
把西边改称东边,好多称呼都得改变,整个人类都跟着不方便,这不是招人唾骂?
“本王觉得值得就值得。”南宫昊把江紫烟禁锢在怀里,霸道的说道:“谁让你是本王的女人呢?为了自己的女人,就是得罪全人类,本王也在所不惜。”
哎哟喂,世上真的有周幽王宠褒姒。
原本以为烽火戏诸侯的典故不过是世人为了提醒君王不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江山社稷,现在看来,周幽王是实实在在的昏君,就如南宫昊一般。
想到南宫昊可能成为昏君,且是为了自己,江紫烟激灵打了个冷颤。
“昊子,我们要么就做平头百姓,要么就做一代贤君。若是昊子做了昏君,即便是为了我江紫烟,我江紫烟也势必和你划清界线,老死不相往来。”
“哦,烟儿确定?”南宫昊戏谑道。
接着,阴恻恻的笑起来。
江紫烟见自己被南宫昊摆了一道,羞愤道:“这些日子没爽利过,长能耐了。”
说着,一双小魔爪伸了出来。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的声音响起。
二丫撩起车帘,顺着声音看过去,小嫂子的车上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么恐怖的声音是哪个看上去长的还不错的人发出的吗?
夏阳骑在马上,为自家王爷汗颜。
堂堂战神王爷,被王妃捉弄的发出这样渗人的呼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妃把你老人家怎么了。
至于吗?
不就是挠了几下子而已。
貌似自己也很期待叶蝉的小魔爪。
一路向前走着,夏阳的脑袋里都是叶蝉的影子,看到脚上的新鞋,旧鞋已经包起来,背在自己的背上,以后出门,定要婵儿多做几双鞋子带上,哪家的鞋子也比不上婵儿做的鞋子舒服。
叶温一张脸黑的像木炭。
看夏阳得意洋洋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肚里在冒坏水。
敢肖想我家二妹,看本官不收拾你。
顺手摘了一片树叶,朝着夏阳的额头而去。
夏阳正在得意洋洋,不防一片叶子落到额头。
一片树叶,带着劲风,等到反应过来,树叶啪的一声,夏阳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这就是叶家的飞叶伤人吗?
我不过是你们叶家的姑爷而已,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用得着这样针对?
“到前边问问,我们就地扎营,还是出了大山再找地方用膳。”
叶温傲慢的看着他,语调带着几许不耐的慵懒。
夏阳白了他一眼,义愤的点点头,心中不甘,嘴上不敢反驳,只能顺从的拍马到主子这里请示。
“烟儿觉得呢?是埋锅造饭,还是继续赶路?”南宫昊一副妻奴的样子,看的夏阳都有些不敢想象娶媳妇的事了。
“还是王爷决定吧。车上有吃食,我们饿不着,就怕大家坚持不住。”
瞧瞧我们家烟儿,处处为大家着想。
夏阳也伸出大拇指,王妃是这个。
至于王爷吗?
不敢说。